兩房一廳,另一個房間房門緊閉,李哲不想也知道,林玲就是關茹。而且現在就躲在房間裡不肯再見李哲。只是這是爲何,李哲本以爲關茹早就死掉的,可如今成了警察上司的老婆。越想越是懊惱,心中真正的苦痛卻是有如潮涌。李哲忍受不了這般打擊。
周顧反抱怨李哲臥底任務不見起效,成了醉鬼。自然周顧對林玲帶回李哲也很納悶,詢問林玲也不發言語,不敢奈她何。
李哲帶着諸多迷惑和無奈回到住處。只見高萍已經等待多時。此時李哲身上的酒精也盡散,腦袋恢復清醒。看得高萍一臉愁眉不展李哲自是平和問:“怎麼了?又不高興?”
高萍開始啜泣,且悽慘程度愈發不可收拾。高萍抓起李哲的手,壓抑情緒說:“對不起!”
李哲本也無精打采,也只因爲心裡也產生疑惑,漫不經心問:“爲什麼?”
高萍暫停啜泣,迷惑問:“什麼爲什麼?”
李哲突然間發火,這對高萍來說有點過分。李哲當時吼道:“是你自己說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啊?”
“哦。我跟高巖說起不讓他刺殺絡豪的事,不過他要我說出符合他利益的理由。我說沒有理由。我們爭吵好久,他最後告訴我,我不是她親生女兒,他一輩子沒結過婚,再胡鬧把我也一槍了事。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誰。我原來只是高巖在路邊撿回來養的一隻寵物,他只是一直把我當最寵愛的寵物……他這樣告訴我。我一氣之下偷了高巖的光盤出走,他現在恨不得找到我五馬分屍……我沒能幫上你,對不起!”
高萍說着已經痛泣不成人樣。
李哲聽到此處也小有驚愕,早就忘記了託付給高萍的事。又不知道如何安慰高萍。一屁股砸在破沙發上,好久才說:“別傻了,你已經盡力。反而是我感到很抱歉,給你帶來那麼多困擾。”
高萍又自言說:“我有個姐姐,兩年前我和高巖在華僑城時認識的,我們私自拜把。一年前不知道哪裡得罪高巖,被他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弄得人間蒸發了。我覺得高巖哪裡是我父親,他簡直就是禽獸。可我現在才明白,卻做了那麼多年這般禽獸的女兒。我,虧我還一直以爲自己是個公主,生在有錢人家,向來衣食無憂。他卻告訴我他沒結過婚,無子無女……。”
高萍痛苦得很無助。李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得伸手抱住高萍。
兩人相擁好久,屋外天色盡黑,只尋得街燈橘黃色斑駁,酸澀着路人眼目。兩顆心正以創傷靠近。
李哲住處沒有電視,只有一臺筆記本電腦,李哲已經記不得幾時打開過,只管它黑屏擺設一旁。沒有任何動靜,除了高萍漸弱的啜泣。不過高萍的心跳聲很清晰,每一次跳動李哲都能感受到一次次無助的震撼。
李哲突然笑說:“想飈車嗎?我帶你去,我們去飈一次最過癮的。就像你一樣,雖然你帶我們去冒險沒算很成功,最後畢節芳也不幸遇害……這次我們去飈吧,說不定我們兩個有機會不求同生能求共死哦。死了多好,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做,就像睡覺那麼安穩,想想都令人嚮往。你說是吧?”
聶龍上次飈車輸給李哲也很不服氣,盡在自己的兄弟面前獻了醜,回去常感有愧五叔這幾年來的栽培。
李哲帶高萍回到車場一番挑釁,說上次自己未能盡全力就已經打敗聶龍,聶龍如何試圖以僥倖奪得全國冠軍。聶龍自然很不甘心,心裡想上次只算意外,引擎失靈。這次當然不會就此放過壓倒李哲的傲氣。於是決定來一場只有兩人的拼鬥,李哲坦言必須加上雙方女友,這纔算得上刺激。聶龍同意且自己先壓賭注十萬自己贏。
汽修廠的兄弟也都紛紛下注賭聶龍贏。聶龍很玩命,在跑車引擎上加裝助推器。李哲的跑車也只是車場的普通跑車,和聶龍的跑車相比顯然相差不在一個檔次。高萍玩得很盡興,似乎已經忘了方纔的傷痛,坐在李哲的身旁大呼不已。聶龍也很神氣,氣勢壓倒李哲。只是身邊的新女友張傲雪稍顯平靜,不作聲張。和聶龍看起來也不算很親密。
起跑的槍聲一響聶龍便已使盡渾身解數跑在前面,李哲也竭盡全力追趕,不久後兩人望其項背。不想三分之二跑程時聶龍不甘心還是跑在同一線,點燃助推器。李哲狠狠被甩在身後。
很明顯,聶龍贏了。不過聶龍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跑到終點時李哲只見聶龍的女友張傲雪朝聶龍吼道:“你以爲你是誰啊?你很會玩?玩得很不要命?你想讓我陪你去死嗎?你知道這樣有多危險?你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你知道嗎?你還拿我的命也在賭!是,你贏了,你高興了?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高萍看到張傲雪離去自然心裡很快意,興奮不已。李哲站着卻不說半句話。聶龍更是不吭聲,捱了狠狠一巴掌傻站着不動,也沒再理會李哲和高萍,對身邊的弟兄也愛理不理。許久纔在人羣裡消失,對賭贏的錢也沒跟李哲要。李哲和高萍離開車場,彳亍在街邊。所有激情正在漸漸沉寂。
夜深人靜,已看不到有往來的路人,只是偶然可以看到馬路上的紙屑被風輕輕吹起飄飛起來。路燈照得兩人面色帶黃,視覺都憂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