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回到住處收拾行囊。高萍不解,說:“這是要去哪?”
李哲說:“回鄉下!”
“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不行!”
“你確定?讓高巖找到我的話我一定會被五馬分屍的。”
李哲突然變得十分冷漠,道:“和我有關係?”
“李哲,你!”
“好啦,一起走吧!”李哲不好推遲,於是兩人簡單收拾好後跑到車站買好南寧的車票。
故鄉總是充滿親切感,就好像李哲的這些感覺與風景並無太大關係。
素素真的長大了,因爲素素已私自做主將甘麗聘請的村姑辭去。待工頭建好房子又自己把甘麗留下的工錢付清,請村長幫忙請人裝修完畢。素素把老房子能搬動的所有傢俱搬到新房子裡。如此難題素素都能在沒有李哲的情況下一個人獨立完成,李哲甚是覺得不可思議。而且李哲回到家時素素也不像以前那般,反而平和地問李哲吃飯與否。又和善地與高萍暢聊,詳說與李哲的相遇,算得李哲半個女兒。
此時正值學校週末放假,素素也有寬裕時間。李哲看到此情此景心裡好生寬慰。
三人在新房子裡住了一夜,早上醒來素素就到田間用水澆灌自己種的菜苗。高萍也放下身架幫忙。
李哲看着家的溫馨心裡感動得暗自掉了不少眼淚,只是臉上冒出少有豁達的笑容,凡逢父老鄉親都打心底喜笑顏開。
黃昏時高萍和素素都無事可做,高萍想讓素素帶自己出去隨處逛逛。素素自然說:“好啊,李哲總說班離的黃昏最美了,我們去山頂看日落吧。”
高萍和素素跑到最近的山頂。
太陽被遠方的山脊託着還沒下落,不過陽光已是很微弱。素素說:“麗姐在時告訴我,李哲說太陽要下山時所有一切都會爲它歌唱一首葬歌。因爲它們都不知道太陽其實還會升起。”
高萍覺得素素興許不知道自己心裡所想,但還是彷彿自言自語說:“是啊,多美的黃昏。現實中我們說美,那是因爲幸福或者快樂。故事裡卻不一樣,我們說美,其實那是悽慘得我們都不曾經歷,無法理解,無法切身體會。就好像一段段感情後都以一份惆悵終結,於是有了‘很美的結局’的說法。但如果故事換成現實,我們的眼淚留下來的不是美而是痛苦,因爲我們畢竟不是觀衆。所以無關明天,黃昏之所以那麼美是因爲它演了一場戲,以迎來黑暗的悲劇終結。”
素素看着高萍,自然聽不明白高萍的話,只是對着高萍有不明覺厲的感覺。
晚上高萍回來時李哲一臉乾癟,問高萍關於光碟的事。高萍不知道李哲如何那麼緊張。
李哲說:“高巖手下剛打來電話命我一定要找到你,並從你手裡拿回光碟……”。
李哲追問高萍關於光碟的事,高萍才說:“……那張光碟跟高巖有關,在前天夜裡我就已經放在你的口袋裡。裡面記錄有高巖這些年來販賣毒品的交易過程和軍火商的客戶資料,還有高巖與**有關聯的視頻,那張光碟足夠讓高巖判幾十個死罪。”
李哲這才知道那張光碟的價值,又轉想那張光碟已扔掉,心裡懊悔不已。只對高萍說:“我們明天回深圳!光碟有可能在甘麗手上……”。
高萍睜大眼睛問:“我們纔來一天就急着回去?在甘麗手上?我明明放在你口袋裡的!”
李哲沒作回答。
翌日李哲和素素交待好一切,又說這將是最後一次離開素素,讓素素自己保重,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需要可找鄉親父老幫忙,也可打電話給李哲。
李哲和高萍回到深圳時高巖就坐在李哲的破沙發上,身邊有四人跟隨,擠得狹窄的房間已再容不下一人。
房內像遭小偷一樣,到處已被翻得凌亂一通。高巖見高萍後沒往李哲身上看,反倒直盯着高萍臉上冒出詭異的笑,隨後又起身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對高萍說:“阿萍,爸爸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你也這麼大了還是那麼不讓爸爸省心,到處跟着這些小混混瞎跑。你難道不知道嗎?外面到處都是蜂子,你可把爸爸嚇壞了。要是不小心被蜂子蜇了怎麼辦?走吧,跟爸爸回家去!”
高萍往前一站,說:“你到底把林姐怎樣了?你告訴我我就跟你回去!”
高巖搖了兩下脖子“咯咯”作響,裝作一副疑惑的樣子。問:“哪個林姐?”
“你明知故問,我就只有一個姐姐!”
“你是說林玲?別傻了,我怎麼會把她怎麼樣呢?一年以前吧,咱家她做的家務不勤快,蟑螂多,估計自己都覺得噁心就跑了。這有什麼稀奇?又或者……年輕人女人嘛,總是受不了身體的衝動,跑出去被男的爽幾下就不捨得回來,跟着跑了也說不定!阿萍,乖呀。家裡也請了新傭人,乾淨多了。跟我回去吧!”
高萍說道:“你騙我!我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爸爸怎麼會騙你呢?爸爸從來不騙你!爸爸要是捨得騙你早就把你送給阿澤當日本娃娃了。爸爸是愛你的,要不然怎麼叫爸爸呢?”
“那你告訴我,我爸媽到底是誰?”
高巖顯得有些不耐煩。又搖了兩下脖子“咯咯”作響。面色紅赤,壓制情緒道:“阿萍,你怎麼越來越不聽話了?我不就是你爸爸嗎?我問你,你拿了我的光碟放哪兒了?趕緊給爸爸,事關爸爸在馬來西亞的一樁重要生意,別給弄丟了!”
高萍膽怯地後退了一步,用低啞的嗓音說:“給別人了。”
高巖終於漏了本性,掩不住內心憂慮。吼道:“給別人了?給誰了?”
高萍鼓起膽量,說:“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呢!”
高巖臉色鉅變,向身邊手下使眼色。四人準備對高萍動粗,李哲看狀不妙,立馬閃身從破沙發下掏出手槍對着高巖。殺了高巖,如此諸多不必要的努力也該就此了結了。高巖身邊的四人也急速轉移目標,掏出手槍對準李哲。李哲笑對身邊四人說:“別看我只是個左撇子,在你們還沒開槍前我就可以一槍把他的腦袋當西瓜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