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哲直接帶着槍械找到這家工廠的老闆何雲路。
何雲路被手槍頂着腦袋自是不敢狡辯。如實交代,又說工廠本小利薄,關於賠償的事好商量。李哲才從何雲路處拿到二十五萬的賠償金。聽說付木三的母親二月份就會被釋放,於是李哲託人帶着錢告知付木三的事情。
對於付木三的死李哲自是心裡難受一番。打電話告知素素,素素也是哭了整晚。第二日回到學校兩眼通紅,與同學們盡說工廠的恐怖。同學們都惋惜同時心驚膽戰,一致認爲用工讀書避免將來輟學後步付木三的後塵。
距離高萍被**已過了將近一個月。李哲到處尋不得高萍的消息,處理完付木三的事情後李哲無所事事,又擔心高巖的手下對其追殺,自是想打包回鄉下,從此不問世事與素素過着隱居生活。
正糾結間關婷突然出現在李哲的房間裡。關婷面色蒼白,語言描繪那般失落都變得無力。
關婷看着李哲正收拾東西便說:“要走了嗎?”
李哲很驚訝,但還是說:“是啊,遠離是非之地一直都是我最想要的。這些年也累了。周警司已得到證據,雖說高巖還未落網,但我想這城市我的存在很是多餘。”
關婷看着李哲心裡煞是煎熬,迷惘感已不止一次襲擊她變脆的心臟。此時也只是站着等李哲再說些什麼,比如奢侈地等待有那麼一次李哲會說:“我想帶你走。一起回班離,從此過着與世無爭的日子。”
然而關婷也知道那是多麼不靠譜的想法。
“對不起……”。李哲走到關婷跟前拉着關婷往懷裡靠。
關婷淚腺不堪如此悲涼的氣氛,於是眼液又噙滿眸眶,只是沒掉下來。
關婷閉上眼睛躺在李哲的懷中,房間以外的世界與她無關。就好像關婷的世界只存在李哲一個人,沒有仇恨沒有關茹更沒有甘麗。
如果說這是乾旱的盡頭,那麼我們都絕對不會相信兩人相濡以沫的情感,因爲只是關婷落花有意,李哲卻是流水無情。
關婷很害怕李哲會推開她,可那是遲早都要來臨的,就如同面對未到來的死亡。在關婷心裡關婷比誰都明白,李哲永遠也不屬於自己。李哲的心在姐姐關茹身上,而未來李哲人究竟在甘麗還是關茹身邊也都絕不會輪不到自己。
關茹躺在李哲懷中,腦海裡波瀾起伏,捨不得這份短暫奢侈的幸福,哪怕只是能再多一秒。可是與其讓李哲推開自己還不如自己自覺先離開。於是關婷睜開眼睛推開李哲說:“你不是一直做夢都想見我姐姐嗎?你爲了她一生不愛不娶,上蒼應該是被感動了,於是安排你們見面。我姐姐現在就在等你!”
李哲看着關婷的眼神衍生不少自己都不知是情是愛或是通徹的憐憫之感,說:“上蒼是個睜着眼睛的瞎子。我寧可相信我就是神或者上帝,所以纔會很多事情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發生……阿萍,對不起!我真的很沒用!你說得對,我就是個殘廢!我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
李哲越說越激動,心裡越難受。
關婷心上劃過的刀痕李哲也無從打量。關婷擦去剛要串起的淚珠,強裝笑意,說:“沒事的,真的沒關係!就算我第六個男朋友叫虎頭好了。真的沒關係……我不怪你。”
關婷這番話本想安慰李哲,不想李哲聽了卻更加難受。許久又說:“對不起!”
關婷在眼裡打轉的淚水只能使勁往回忍,塞堵的呼吸都困難。
“阿哲,你已經連說三次對不起……本來我都覺得沒關係的事情你再說一次抱歉的話我都會覺得很不合常理。發生過的事已經無法改變,我想……就讓它成爲過去吧。就好像如果我的死可以證明什麼我早就自行了斷。阿哲,真正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和我姐姐。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我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高巖的女兒。我也不叫高萍,我叫關婷,我和關茹也不是結拜姐妹。我們身上流着同樣的血,來自同一個父親同一個母親。十七年前,那時我還不滿週歲。當時高巖還只是一個生產違禁品的黑工廠小老闆。而我父母就在他的工廠裡做事。有一天,我父母發現產品有問題想揭發高巖,於是高巖就狠心殺我父母滅口……之後我反而被高巖帶走,成了高家大小姐。七年前我姐姐找到我,我才知道我們是親姐妹。我之所以一直留在高巖身邊是因爲我想和姐姐一起報血海深仇。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機會下手,可謂忍辱負重,可是高巖老奸巨猾我根本沒下手機會。那天趁他不備終於讓我拿到足以令他受到到律法和道德制裁的光碟。但是我知道,你比我更需要它所以才偷偷給你。我自己也沒想到會因此帶來這些禍事。好吧,關於我對你隱瞞的事我想坦白的就這些。過去的終究還是會過去,我一定會很堅強地繼續活下去,畢竟我還未體驗過沒有仇恨的人生。祝你和我姐姐團圓!我姐姐一早就在門外等你,想必早就迫不及待想見到你……”。
李哲不敢相信關婷的話,更不敢相信高萍和關茹有如此深的淵源。而站在李哲面前的分明還只是個不滿十八歲的女孩。李哲看着關婷脣間翕合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當關婷說到關茹時李哲才驚醒往門外看。而關婷瞬時像被不明尖銳物體狠狠撞擊心臟,忍不住眼淚婆娑。這一切的發生都太可笑了。令人不禁要說: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