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五)拜見

宋彌爾從竹林出來,不過用了小半個時辰。她自小便記憶力驚人,方纔進竹林的時候本來無心記得安晉的步伐和方位,想着反正有安晉跟着,哪裡怕進不去出不來?

可她想來想去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欣喜而來,然後在沈湛的專屬領域與他大吵一架,然後憤怒離開!

沈湛說了那一句“讓她走”,安晉“啊”地一聲愣在了原地,而宋彌爾雙腳一擡立馬朝前衝去。

進去竹林纔想起,自己根本不懂陣法,也沒記口訣,可這時候要後悔轉身去尋求幫助,宋彌爾也拉不下臉來,她心一橫,大不了就死在這!不管不顧就憑着記憶和感覺朝竹林深處走去。

等安晉反應過來跑入竹林,宋彌爾已經早就沒影了。這五行陣環環相扣,走錯一步陣法就變一步,兩個人若是不同時走,很有可能就此走散。安晉去哪兒找宋彌爾的人去?

“娘娘?!”安晉老臉一抹,心頭惴惴,前頭是不知蹤跡的皇后娘娘,後頭是無邊怒氣的皇帝陛下,他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現在也沒膽子去承受帝王的怒意,更不敢在這個當頭向陛下提起明顯是挑起他怒火的皇后娘娘,也不知道陛下是個什麼意思,只得自己也進了竹林,雖然不知道這樣喊人奏不奏效,但也只得試試了。

···

“主子!”宋彌爾正走出最後一步,來到了竹林的邊緣,眼尖的朱律就聽到了動靜。只見宋彌爾一個人走來,裙邊還有沾了幾片枯黃的竹葉,髮絲有些凌亂,袖口和腰部還有些許擦痕,而宋彌爾臉色十分地蒼白,眉頭皺起,原本時時刻刻泛着碧波的桃花眼卻又有些無神。

朱律與浴蘭對視一眼,頓時都覺得有些不好,浴蘭叫了一聲,也不顧也是在宮內,當下便腳尖一點,與朱律飛身出去,一眨眼便到了宋彌爾的面前。

“主子,這是怎麼了?!”

朱律蹲下身子,心疼地替宋彌爾摘去裙邊的竹葉,浴蘭則迅速地爲宋彌爾整理髮絲和衣襟。

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主子竟然這般狼狽。可朱律與浴蘭誰都不敢開口問,究竟是不是與陛下有關。

宋彌爾則撐起精神笑了笑,“沒事,闖了個竹林陣。”

爲何要獨闖竹林陣?爲何安晉沒跟着?

問題很多,朱律與浴蘭卻忍住了不問,朱律還眨了眨眼,故作驚訝,“據說這竹林陣厲害得緊,主子你一人竟然都闖了出來?!在下佩服佩服!”說罷,雙手拱了拱拳。

知道朱律是在擔心自己,故意這般讓自己轉移轉移精神,宋彌爾便微微一笑,也挑眉說道,“那是當然,不看看本宮身邊帶的都是些什麼人,耳濡目染的,自然也成了高手了!”

浴蘭聽見這話,自然誇張地瞪圓了眼,不復人前端靜的模樣,“呀!這都是高手了,那我豈不是手都有這樣高了?”不等語音落下,她便已經竄到了旁邊的一顆竹子上掛起,只單隻小腿勾住了竹身,雙手高高舉起,差點就摸到了竹子的最頂端。”

宋彌爾見她難得這樣賣乖逗巧,都是爲了自己,心頭一暖,也吵着讓朱律上去與她比劃比劃,看看誰的手更高。

笑鬧一陣,宋彌爾的情緒倒是平復了不少,精力也恢復了一些,臉色不再蒼白,三人似有默契一般,誰也不提竹林後頭發生了什麼,說着話兒離開了這裡,抄了條少有人的冷僻小路朝宣德宮走去。

而沈湛那邊,他瞧着宋彌爾隻身進了竹林,心頭又是一緊,接着又對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十分排斥,心中煩悶難抒,而安晉也接着進了竹林,等了一陣,卻不見安晉出來。沈湛越發不爽,“來人!”

一個身影不知從哪個地方竄了出來,落在了閣樓下溫泉前頭的平地上,單膝着地俯身低着頭,一言不發,等着沈湛的指令。

“是。”

那暗衛起身便朝竹林飛去。

又過了一會,那暗衛單手拎着個着土色衣裳的老者出來了,那老者看起來十分地虛弱,頭髮上衣服上全是竹葉和青草殘渣,手背上還有幾道已經劃破皮肉正汨汨流着血的傷痕。

他被暗衛那樣拎着,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頭朝一旁有氣無力地歪着,兩眼發直,暗衛將他放在地上,差點都站不起來。

那老者正是安晉,他按照正確的口訣尋了兩遍,都沒瞧見皇后的身影,心頭一急,腳下步伐就亂了,等他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在那陣法裡左閃右避,好在運氣好,沒有走到凶門死門,不過也受了驚嚇,暗衛找到他時,他已經精疲力盡上氣不接下氣了,卻還強撐着要破陣去找到皇后娘娘。

沈湛見安晉這幅樣子,心頭一沉,“人呢?!”

暗衛當然知道沈湛問的是誰。

“皇后娘娘在半柱香前已經破陣出去了。陣中並無娘娘身影。”

沈湛聽到這話,才鬆了一口氣,往後退了半步,復又忽地猛擡起了頭,“你是說她一個人闖過了這個竹林陣?!”

“是!”暗衛拱手,“林中無血跡,無衣料破損殘渣,屬下追出竹林,只看到娘娘遠去的身影,她與隨行侍女似在說笑,並無大礙。”

“好,好得很,還能說笑!”沈湛攥緊了身上的玉佩,臉上又似鬆了口氣又似正憋了一口氣。

那暗衛見宋彌爾隻身便闖出了竹林陣,心頭不禁有些佩服,當年他闖這個陣,從來就沒有成功過,而老大伯尹和精通陣法季司,也用了兩個時辰,才堪堪破陣,伯尹的上衣都殘破不堪了。後來陛下嫌這個陣太兇險了,命人稍稍改良了一下,但也不是一個弱女子能在半個時辰能闖出去的!叫他來試,他頂多只有三成把握!但一想到方纔陛下與皇后吵得那麼兇,自己拿棉花堵上耳朵,雖然聽不到內容,但那氣勢也知道有多激烈,他心下一橫,還是問了。

“主上,那陣法是否需要重新改過?”

他不清楚皇后娘娘的爲人,若是與陛下情濃意濃倒無所謂,可如今兩人正吵了架,陛下必然是不想有旁人知道這地方怎麼走的。

“改什麼改!”

沈湛本來聽到暗衛說皇后還有說有笑,心頭很是生氣,可是暗衛一問是否要改陣法,卻是想也不想就阻止了。

等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隨朕回宮!”掩去臉上的不自然,沈湛甩手就下了閣樓。

沈湛在地上走,暗衛們跟着在竹林、屋檐間穿梭,期間還大眼瞪小眼,陛下和皇后吵成那樣都不改陣法,看來得叫陸訓那小子在皇后面前再規矩點了。

安晉也被一個暗衛提着,精神已是好些了,但是仍舊腳趴手軟的站起不來,剛剛自己意識不清不算,這還是頭一次被人拎着飛在空中,安晉全身僵硬,本來就委頓的精神更加萎靡了。

沈湛憋着一口悶氣往太極宮走,另一邊宋彌爾與浴蘭朱律兩個人剛剛走到宣德宮角門上。

宋彌爾這一身,實在是沒法光明正大地在宣德宮裡行走,若是被人看到了,傳出皇后娘娘衣衫不整的話出去,免不了又是一番波瀾。朱律緊着自己,從角門的廡廊左拐右拐,進了抱廈,又從抱廈穿進了碧梧殿的退步裡頭,在從退步繞着樑柱進了側殿的一間屋子,這裡頭都是往常爲來往命婦備下的以防萬一的衣裳。浴蘭在裡頭左選右選,挑了件蜜合色的雲緞對襟長襖套在了宋彌爾的本身的衣裳外邊,才真正鬆了口氣。

也好在宋彌爾身形修長瘦削,哪怕在今日所穿的錦衣上頭又套了襖子也不見臃腫,只當是害怕倒春寒,穿得多了點。此時正是初春時節,有那愛美的單穿各色織紋錦衣的,也有怕冷仍舊着大氅披風的,宋彌爾這般穿着,倒也不再打眼。

一行三人這才挺了胸膛從側殿穿出,走長廊過花園上石橋登雲梯,走了大路回了乾初殿。

也不是非得走大路,只不過宋彌爾心緒未定,朱律與浴蘭饒是在有江湖經驗,先頭見着宋彌爾那番情狀出來,心頭也憋了一股火,三個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好,回去得早了恐怕被淑節看出了端倪,淑節若是知道了,也就差不多等於太后知道了。太后那般精明的人,隨便查查,都知道肯定是沈湛與宋彌爾鬧了什麼矛盾,宋彌爾不欲讓太后擔心,索性宋彌爾平日治宮有道,一般大路上倒沒什麼來往的宮人,倒是比小路要清淨許多。

走到半路,浴蘭朱律是再也忍不住了,欲言又止,倒想問個清楚,宋彌爾見兩人忐忑不安的樣子,也不欲瞞着,除卻與沈湛爭吵的內容,倒是將自己爲何獨闖竹林陣,又是如何憑着記憶摸索走出的細細說了。雖說那竹林陣不至於傷人太狠,但是尋常的妃嬪進去了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好點的就是在竹林中繞來繞去走不出去,等到時辰一過,陣法纔開一道小路便妃嬪們逃出。這情狀瞧着也是十分地危險,自家的主子從小便養尊處優,宋家一家子人最寶貝的就是這宋彌爾,恨不得藏着掖着不讓人見,哪裡受過這般的折磨?朱律與浴蘭不禁咬牙切齒,對沈湛的不滿又深了幾分。

宋彌爾隱瞞了自己究竟與沈湛吵了什麼,但朱律與浴蘭不似尋常宮婢,對皇權十分地畏懼,提到皇帝妃嬪就戰戰兢兢,卑微得很。兩人倒不避諱,又與宋彌爾情同姐妹,不僅僅只是主僕,宋彌爾不說,兩個人就大着膽子猜,旁敲側擊,見宋彌爾一聽到自己二人一提柔貴姬神色便黯淡幾分,倒也知道癥結怕是在這上頭了。朱律與浴蘭雖未經情事,但從前闖蕩江湖的時候,江湖人放得開,這種事情也見得多了,知道這上頭最不好勸,朱律與浴蘭二人對視一眼也就閉了口。默默地跟在宋彌爾的身後朝乾初殿走去。

自宋彌爾上午出去,已經好幾個時辰了,雖說中途被沈湛召去,宋彌爾將除了朱律浴蘭在內的其他人都打發了回來給宮裡邊報信,但不擔心還是假的。清和站在乾初殿的門口,見宋彌爾三人身影,眼神意味不明地先在朱律與浴蘭身上不着痕跡地打了個轉,才揚起笑臉朝宋彌爾拜下。

得了准許,清和盈盈起身,笑着朝宋彌爾看去,一時之下神色大變,她是宋彌爾的貼身大宮女,如何不知道自家主子出門的時候穿的什麼衣裳,又如何不知道碧梧殿的側殿第二間裡頭備下了什麼衣裳,緣何主子從外頭走一圈回來,倒是換上了碧梧殿裡頭的衣服?

清和神色不安之間已經腦補了好些事情,眼看着快急哭了,浴蘭看不過眼,瞧了瞧宋彌爾,見她並無不快,想必是也不願瞞着清和,才拉住了清和將方纔在竹林發生的事情細細與她說了,又隱晦含糊地示意清和不要向淑節透露。清和一聽大驚失色,也不顧朱律浴蘭在場,便勸着宋彌爾是不是向沈湛低個頭,得罪了皇帝,在這個宮裡還能有什麼好日子過?宋彌爾被清和勸得煩了,支使着她去盯着小廚房做兩道點心,清和猶自不放心,見宋彌爾神色比方纔更沉,才驚覺自己逾矩了,咬了咬脣,又在朱律浴蘭面前拉不下面子,只得一步三回頭地去了小廚房。

打發走了清和,宋彌爾這才神色一鬆,進了乾初殿的寢殿,換了常服,便歪在了美人榻上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不過半柱香的時間,清和又急急地輕步走了進來,她見着宋彌爾在塌上歇着,腳下步子一頓,想了想,轉身就準備離開。

“怎麼了?”

宋彌爾已經睜開了眼,帶了抹笑瞧着清和。

清和見宋彌爾帶了笑意,心下那口氣就是一舒,隨即又皺起了眉頭,“主子,孫淑儀領着幾位娘娘來了。”

“孫淑儀?”宋彌爾側了側臉。

這孫淑儀便是孫萱,是中秋節宮宴那日,與虞汐那一曲歌舞,奪了沈湛的目光。

沈湛當夜便臨幸了虞汐,次日便封了月淑儀,成了這宮裡第二個有封號的妃嬪。而孫萱與虞汐合奏一曲,私底下與虞汐的關係也好似不錯,沈湛也寵幸了一些時日,封了個孫淑儀。

如今雖說不上受寵,但好歹也是爲數不多的正五品以上的妃嬪,又因爲她膽大外向,倒是博得了不少的好人緣,沈湛一個月也去上那麼一兩次,倒也不至於失寵,在這宮裡,也算是能吃得開的。

“她來做什麼?”要說這孫淑儀外向膽大,但平日裡與月淑儀虞汐交好,與皇后和貴妃走得都不近,除了晨昏定省和必要交際,從來不主動來宣德宮裡,今日怎麼就突然上門來了,還不是一人前來。

宋彌爾今日本來已經乏了,想着早早歇下,可孫萱帶了一幫幫人在外頭候着,宋彌爾只得壓下疲乏,“宣她們進來吧。”

孫淑儀等人還不夠來乾初殿的資格,宋彌爾再倦怠,也得又宣了初空進來換了身衣服,打起了精神朝兩儀殿走去。

孫萱等人已經在兩儀殿的側殿等着了。

招呼她們的是宣德宮的大監德修。

宋彌爾擡眼望去,只見孫萱領着幾位低位的妃嬪正笑着謝過德修命人端上來的茶點,有個妙華還一口將那點心吞進了肚子裡,半分沒有懷疑和忐忑,其餘的妃嬪們,也是喝茶的喝茶,吃點心的吃點心,倒是也不拘束。性子和孫萱倒是有幾分相似,難怪今日能一同來宣德宮。

不過看這情形,這幾人對着德修也十分地恭敬,臉上笑意不減,看來不像是來找事的樣子。

宋彌爾眼光掃過,卻見大殿的邊上還站着幾位妃嬪,都是生面孔,不曾在晨省或是昏定的時候見過,比起前面幾個妃嬪,她們穿得十分地素淡,神情也十分地拘束,幾個人站在邊上,與大殿的氣氛格格不入。

初空是跟着宋彌爾來的,她見宋彌爾站在退步住了腳蹙着眉,尋着她的眼光看去,心中不由得一頓,喃喃自語,“她們怎麼進來了?”

不等宋彌爾開口問,初空又連忙道,“主子,那幾人有一位是正七品的婕妤,有三位正八品貴人,還有兩位從八品的美人。”

大曆後宮規定,只有正六品及以上的妃嬪纔有參拜皇后的資格。否則若是皇帝好色,後宮三千人,天天都烏泱泱的一羣人來來去去皇后的寢宮,即使說宣德宮裝得下,皇后也疲於應付,更不知要生出多少事端。

因此,這幾位六品以下的婕妤美人,宋彌爾統統都是沒見過的,見她們神色緊張,衣着樸素,有幾人甚至可以說得上寒磣了,想必也沒受過寵,就不知今日是怎麼進了自己這兩儀殿,德修又怎麼將人放了進來。

(一百七十六)反差(三百零五)清風作歌和(二百八十三)林暗草驚風(一百零一)勸說(一百二十八)更春深處(一百四十)鴻門好宴(一百八十八)贈衣(三百一十)美人眉空皺(十四)纏綿(一百九十七)敘話(二百九十四)欲語氣先咽(六十五)出宮(二百二十二)棋盤如星,風雨如晦(一百六十六)動搖(二百二十七)(三百二十九)要求(五)拜見太后(一百九十八)驚豔(一百零七)獻藝(七)心緒(一百二十二)爭辯(二百一十二)花深深,柳陰陰,當初料誰今(十二)沈湛(三百零三)幾番風雨尚能行?(七十八)盤算(三百二十五)談話(三百零六)紅燭照君知不知(一百九十七)敘話(一百九十)和睦(一百八十六)布料(八十九)處置(二百五十九)(三百一十二)水佩風裳無數(三百二十二)第一局(一百七十三)依容(三百零七)桂花沁入一碌藕(二) 烏龍好戲(二百十一五)有所思,不知暮雨爲朝雲(六)暗潮(三百零九)羅袂溼斑紅淚滴(一百七十四)下落(二) 烏龍好戲(三百零九)羅袂溼斑紅淚滴(二百五十一)(十九)淑妃(三百三十四)排查(三百四十四)(十二)沈湛(五)拜見太后(八十)護胎(一百零五)沈湛到(一百一十四)寶石(三百三十六)阿勿(三百二十一)宋彌爾談十訓(十八)反應(九十二)縣主(一百七十四)下落(一百八十九)悅息(八十一)護胎、太后(五十七)說話(一百三十二)離家歸客(一百四十九)夜鬥(三百零七)桂花沁入一碌藕(三百二十五)談話(八)想通(三百一十八)(七十六)孕(一百六十)回宮(一百八十七)分(一百三十七)母子爭吵(二百三十八)(二百二十四)肅肅兔罝,椓之丁丁(一百七十八)連環(二百八十五)五更鼓角聲悲壯(二百零七)簾控鉤,掩上珠樓,風雨替花愁(二百八十七)千里青門道(一百零二)宴會前夕(二百一十七)一尺過江山,八月北風寒(三百三十一)歹心(二百五十二)(三百零三)幾番風雨尚能行?(一百七十)暗藏(一百一十八)會(二十四)真相(一百五十)村落(二百七十三)明玉州(二百三十七)(四十四)一波再起(九十一)謀(一百一十二)重歡(二百一十)鸚鵡怨長更,碧空金鎖橫(十二)沈湛(三百二十)美人十訓(三百一十一)又不與、嫣然同笑(三百零二)不知暮雨爲朝雲(一百七十)暗藏(一百七十三)依容(二百一十)鸚鵡怨長更,碧空金鎖橫(二十八)被抓住了(二百)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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