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學校中間的廣場,鈴鈴鈴……哈瑞攜帶的紅色小收音機就開始報警。
什麼人什麼命!陳燃於小餐館不得的東西,人家哈瑞在街邊撿到了。
黑暗中,四五個持着裁紙刀的匕童囈囈嗚嗚的向六人撲了過來。
陳燃知道,這些皮膚灰敗的,赤裸的、分不出性別的、因蒙着一層皮而看不清面容的匕童是阿蕾莎腦海中、惡的投射。代表着學校裡那些歧視、辱罵、傷害她的同學。它們行動緩慢、能力低下,是標準的垃圾怪,一個赤手空拳的人面對它們或許有些麻煩,但現在,這樣的戰鬥根本不值一提。
咔嚓!咔嚓!周漪和李珂上去一頓手掰腳踹,將這些傢伙的腿骨、臂骨悉數折斷,連手中的小刀都全部‘沒收’,然後一腳踹到犄角旮旯,也不用它死,免得扣分,滾一邊抽搐別礙事就行。
廣場有數百平的樣子,被一條青磚的小路分成勻稱的四塊,本來應該有草坪和修剪齊整的小灌木叢的,現在只剩一片枯黃和蕭瑟。
廣場的周邊,能看到幾把長條的木椅,還有一些同樣只剩枝幹的樹木,其他諸如鞦韆、單槓之類的簡單器械則一概沒有。這裡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庭。
惟一特別點的就是廣場東南角的那處小型的鐘塔,鐘塔的牆體上一邊有一個放置徽章一類東西凹槽,凹槽裡現在空空的,什麼都沒有,但下邊分別有金銀兩色的牌子鑲嵌,結合之前看到的、血書中的記述,很容易讓人想到這就是所謂的黃金、白銀放置的地方。
鐘塔的正下是扇緊閉小門,也就是所謂的‘時間之門’而現在,鐘塔的指針指的正是10:00方向。
“看樣子,我們要先找到黃金啊!也許鐘塔的時間正是對應血書上的一種提示。”陳燃說。
“什麼黃金?什麼血書?”席玻問。
“哦,是這樣……”哈瑞將發現血書、謎題、以及陳燃的推測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最後道:“現在來看,情況果然被陳燃猜中了!”
“果然很厲害,怪不得被選爲臨時的隊長!”席玻注視着頭髮因斷崖一戰,現在有謝頂嫌疑、大背心緊貼在身上,形像有點猥瑣的陳燃說。
“請允許我稱呼你的暱稱,班內特警官叫起來實在有點拗口!”陳燃很懂得利用時機。他知道,在歐美人的禮儀中,只有很親暱的熟人才可以直呼其名,現在他這個要求無疑是在套近乎。
“當然可以,我以後也直呼你燃!”席玻也顯示出了她的爽朗本性,反過來叫出陳燃的名。
就在這時,叮!的一聲金鐵交鳴,緊接着傳來李珂的一聲輕吒,衆人回頭一看,只見李珂正在跟一個成年人般高低的黑影搏鬥,說是黑影,就真是漆黑無比,從上到下,從臉到腳,包括手中劍形的武器都是漆黑而毫無反光,這傢伙身手相當矯健,行動起來竟一點聲息都沒有,就彷彿是真是一團虛影。
來回鬥了幾招,李珂似乎已經摸清了這影人的實力深淺,突然暴起,速度比適才快了3成有餘,手中的砍山刀接連兩下劃在影人的胸上,噗噗有聲。
那影人拖着長劍,捂着胸口急退,李珂緊追不放,後邊的衆人投鼠忌器而不敢開槍,只得也緊緊追趕。
到了中門邊,那影人一個投水的動作,竟直接消失在門中。
李珂當先,衆人隨後追到了南邊的廊下,只見那影人正亡命向西,然後再一個透水動作,再度消失於西側廊道的鐵門中。
李珂最後的一腳踹到那影人的腿上,還未着力,已經咣的一聲踢到了門。
“竟然可以直接穿越建築!”哈瑞驚聲道。
“不,僅僅是可以穿越門,或者還能穿越本可以通過、但受特殊能量保護的一切障礙,比如窗戶!”陳燃一手託着下巴,思索着說。
“兩者區別很大嗎?”席玻問。
“當然,如果是穿越建築,就表示它有從任何角度攻擊我們的可能,地板下、天頂上、牆側等等。”陳燃眼裡閃動着智慧的光芒。
席玻馬上明白了,如果是那樣,那這個殺人於無聲無息的傢伙將是所有人的噩夢。
“怎麼發現它的?”陳燃問。
“直覺反應!”李珂回答。
周漪蹲下身,用匕首挑起一些從影人傷口灑落的黑色黏稠物,用手電照了照,又嗅了嗅,“好像是血液一類的物質!現在,我基本可以感應到它的存在了,前提是在我們周圍15米內,並且沒有牆壁、特殊的門這類全封閉式的東西擋着。”
“她們倆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這麼厲害,還能變出武器來?”席玻忍不住問陳燃。
“她們是雜技團的演員,而實質上,她們都是中國功夫的傳人。你也知道,5000年文明遺留下的秘術瑰寶是凡人難以揣度和想像的……”陳燃忽悠的義正詞嚴、面不改色。
裝作沒看見席玻半信半疑的神色,陳燃繼續道:“好了,我們先回醫務室,這情況得通知其他人,以免吃虧!”
果然,回到醫務室,當人們聽到竟然有一個怪物可以直接穿越門窗,無聲無息的攻擊時,都露出了驚悸的神色,就連牆壁也不敢靠了,團團圍在房間裡點燃的篝火旁,抱着槍,緊張的四下觀望,張鐸甚至直接要求跟着陳燃他們行動。
陳燃皺了皺眉,人們的心理壓力本就大,再如此疑神疑鬼的,非得崩潰了不可,於是故作輕鬆的道:“不過是隻能躥來躥去的老鼠,剛露頭打了沒幾下,就被李珂用砍山刀在胸上砍了兩刀,流着血一路逃。連刀都能對付,大家有槍,現在又有所準備,還怕什麼?不出來是它的運氣,出來直接撂倒完事。”
話雖如此,但恐懼一旦深入人心,就很難清除。況且,人類在自己嚇自己的方面,往往都很有本事,這一路本就已讓人們草木皆兵,現在,更是擔心那影人襲擊陳燃他們會不會是故意麻痹,萬一要是陳燃沒猜中呢?萬一要是可以從牆壁、頂棚上襲擊呢?反正穿門而過本就是無法解釋的現像……
一看衆人的表情,陳燃就知道,自己的一番話收效甚微,但是浩浩蕩蕩的16人爬上爬下顯然更容易出差錯,無奈之下,只得道:“既然大家認爲房間裡不安全,那沒辦法,去中間的廣場吧!那裡視野開闊,實地也比地板安全些。個人建議擡些桌子,牀什麼的出去,另一邊的休息室還有沙發,都搬出去好了。搭個簡單的棚子,再生堆火,外邊可是很冷的。”
這個主意馬上得到了衆人的響應,說幹就幹,反正這裡都是無主的東西,由得衆人折騰。黑暗中的南廊道變的熱鬧起來,人們緊張而興奮的迅速投入工作,沒過多久,重心就轉移到中庭廣場的十字路口了。
沙發面朝裡圍起來擺,和櫃子一起當矮牆,還可以坐。
鐵牀立起來下邊用重物壓着當杆子,將牀單繃在上邊當頂棚。
墊子、被子留下來取暖,又劈了幾個抽屜、櫃子把火架了過來……
雖然這裡四邊都不靠,眼中基本都是蕭瑟的園景、黑暗以及迷濛的細雨,但衆人卻感覺比憋屈壓抑的房間裡好很多。
而此時的陳燃六人,已經再度出發,繼續搜索。因爲要照顧哈瑞‘雪莉可能躲在某個房間裡’的‘終極父愛’,所以不得不逐屋逐戶的搜,只要是能開的房間都進,只要是能藏的下人的地方都找,真正做到有錯殺、無放過……
被影人這麼一鬧,人們不得不再度緊繃神經,尤其是進入或經過某扇門時,不得不防着有可能突然出現的攻擊,畢竟對大家來說,自己身上的每一分、每一寸都是寶貴的,如果讓影人得逞哪怕一次,也代表着虧大發了。
就這樣,本可以迅速搞定的劇情變成了裹腳布,爲各種意外的發生平添了更多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