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

女人的花枝招展是用時間堆砌的,這句話從古至今都是真理。

露絲母女二人差不多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來收拾打扮,好在陳燃也要等賴弗傑的消息,所以安靜地坐在即將退租的豪華套房的客廳枯等時間。

“霍克理先生,按照您的吩咐,行李已經悉數送至泰坦尼克號B52—B56宮殿套房!您真有眼光,選的房間不但豪華而且視野極佳,請允許我代表個人以及酒店的所有人祝您旅途愉快、一帆風順!”

說話的是皇家聖雷莫酒店的經理,這個時候只有他這樣身份的人出場才能顯示出對眼前這位貴人的尊重。

正在翻看消費流水賬單的陳燃適時擡頭衝恭敬的酒店經理微微一笑。“雖然時間短暫,但皇家聖雷莫給我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像,向貴酒店給予的服務表示感謝。希望下次還能從這裡的陽臺眺望安普頓的風光。”他說着在最尾頁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付足了消費款項,陳燃又拿出5%的錢作爲額外的小費遞給了酒店經理,再度換來一番恭敬和讚譽。陳燃笑着閉目小憩,酒店經理知趣的退了出去。

仍在內屋整理衣裝的露絲從梳妝鏡中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微微蹙起眉頭,對從後背給她緊小衣勒帶的母親低聲道:“卡爾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紳士了?除了有錢有地位的人,他對人從來都是傲慢不遜的,尤其是下人!”

她的母親微笑着壓低嗓子道:“這是好事,一個更注重言談舉止的卡爾無論是對我們,還是對他自己的事業,都是有所增益的。”

“媽媽,你更適合成爲一名政客或者商人!”

“我們的榮耀需要一個強有力的男人支撐,所以,儘量少做那些任性的事,你不能只爲自己活着……”

感覺到後背傳來的力道,露絲暗中叫痛,爲了一個‘美好’的體形,這個時代的所謂上流社會的女人必須忍受這種致命的束縛而甘之如飴。在露絲看來,這未免太不公平了,難道只爲了給別人一種賞心悅目的視覺感官,就得整日穿着這種如同刑具般的衣服嗎……

11點20,賴弗傑趕了回來,他現在對這位少爺不得不刮目相看了。沒想到卡爾竟然跟曾兩度使美國經濟起死回生、操縱着20世紀初帝國的天秤,有“華爾街的拿破崙”之稱的美國金融巨頭、皮爾龐特·摩根有着非同一般的交情。這是連現在的家主奈森·霍克理都無法做到的事。

原本摩根因身體不適而取消了這次搭乘泰坦尼克號回紐約的‘豪華之旅’,但看了陳燃的信後卻當即表示,自己與這位年輕的‘小友’關係非比尋常,爲了能促膝暢談,臨時決定搭乘泰坦尼克號一程,到法國瑟堡下船。這絕對是連美國總統都不曾給過的天大的面子。

將情況如實告訴了陳燃,賴弗傑恭恭敬敬的拿出已經加工妥當的墜飾和一份相關文件,“少爺,過程很順利,現在它就是真正的‘王冠碧鑽’了!”

接過首飾盒,打開看了看,又拿起文件閱讀了下,陳燃將剩餘的百多克小金錠推回了賴弗傑的手裡,“記住,我會比父親更出色!”

賴弗傑當然理解陳燃這句話的含義。“我明白!謝謝少爺,以後一定會盡心盡力!”

“嗯,很好!時間不早了,安排車輛,我們該去海洋碼頭了!”……

從皇家聖雷莫到安普頓碼頭並不算遠,汽車只是十分鐘的路程。儘管現在的汽車比1個世紀後的電三輪車的舒適性都不如,但畢竟是最時髦的產物之一,是身份的像徵,更關鍵的是,還是一種無聲但有效的通行證,汽喇叭一摁,行人紛紛讓路,實在比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擠來擠去要好的太多。

泰坦尼克號,作爲到目前爲止最大最有聲望的載人郵船,有足足11層樓那麼高,即使她浮在水面上的部分,也高過這時安普頓的任何一幢建築。現在,她正安靜的停泊在41號錨地,以自己的無可比擬吸引着成千上萬雙目光對她致敬。

在一百年後,在客流高峰期間,中國任何一個大城市的火車站所聚集的人都要比這裡多數倍,所以,除了對泰坦尼克號這艘龐然大物略有感嘆之外,陳燃對碼頭上擠滿了乘客、來送行的家屬、行李搬運工和海關檢查人員的熙攘一幕,沒有什麼太深的感觸。

如果真要非說出點什麼感覺來,陳燃對這裡將有三分之一需要自己拯救,另外三分之二的人感激他對他們親人好友的拯救感到有些飄然……

“沒什麼大不了的麼!”一下車,露絲繃着臉看了下眼前的泰坦尼克號,轉身扶着手杖、捏着寬大帽子的帽檐,帶着幾分任性和不屑對陳燃道:“不會大過茅裡塔尼亞號!”

陳燃知道,在此時的露絲眼裡,這是一艘裝她去美國過囚籠般生活的奴隸船,心情不好,自然看什麼都不爽,貶低一下衆人眼裡的‘世界之最’,除了發泄以外,正是叛逆和想被人重視的一種表現。

“確實沒什麼大不了,長不過259米,排水也才66000噸,比茅裡塔尼亞號的32000噸多的不是很多!”他不準備給露絲留什麼面子,不同於影片中卡爾那‘大的多,豪華的多’的空洞回答,陳燃拿出了非常具有說服力的數據去證明露絲的錯誤。

“對這艘船你知道的很多麼?”露絲又問。

伸手摻出露絲的母親,陳燃嘴角一翹,“我知道的很有限,除了舵重100頓,最大的船槳重22噸,其他的已經都告訴你了。”

“先生,先生!”一名沒什麼眼力勁的安檢員湊上來對陳燃道:“先生!請您到另一邊上行李!”

將行李單和50便士遞給他,簡單的點點頭,“拜託你了!”說着給了賴弗傑一個眼色,由他拉着那個嘴裡說着“我的榮幸,請隨時吩咐”的安檢員去核對行李了。

露絲摻着陳燃的手臂走在最前,後邊是露絲的母親,再後是拿着隨身行李的兩個女僕。一行5人從通往頭等艙的懸梯登船。

剛走到中途,附近一艘拖曳船突然拉起了汽笛,嗚的一聲短鳴!

在嘈雜的這個場合,別人也許根本不會留意這汽笛聲,身爲冒險者的陳燃卻洞察到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聲響,槍聲!

非常隱諱,非常急,而且是一連兩槍。並且開槍的人距離他的位置並不算遠,很可能就在身後的人羣中。

“哦!”

“啊!”

“天吶!”……

送行的人發出了唏噓和驚呼聲,陳燃的眼角只看到一個龐大的陰影帶着呼嘯的風聲,從斜前側甩向了他和露絲。

“小心!”一個身影從後邊飛撲了過來,摁倒了露絲,並在之前推了陳燃一把,力道很大,將他推翻出了護欄外,如果是原來的卡爾,這下恐怕早就栽水裡了,不過陳燃要好很多,雖顯狼狽,但僅僅是禮帽和手杖都掉進了水裡。當然,這也是有意爲之下的結果,以陳燃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輕鬆躲開這樣的危險而不被任何普通人察覺。

那個龐大的陰影,也就是一捆斷開了纜繩的貨包貼着護欄的邊呼嘯着蕩了過去,重重地落在了水裡,濺起大片的水花。

“哦!太可怕了!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走在後邊的露絲的母親捂着胸口驚嚇過度的喊,她甚至需要後邊嚇的扔了行李的女僕扶着才能站立。

陳燃狀似艱難、略帶狼狽的翻進梯道內,“我要就這件事情找本船的相關負責人,這樣的疏忽應當受到最強烈的譴責!”他顯得怒不可遏。

而這時,那個從後邊撲倒露絲的人已經扶露絲站了起來,“小姐,您沒事吧!”

嚇得花容失色的露絲驚魂甫定,先看了下母親,又瞟了陳燃一眼,這才撫着胸看這個救她的年輕人。

碧綠的眼睛,金黃的頭髮,高挺的鼻樑,薄而紅潤的嘴脣,潔白的牙齒,還有那陽光的笑容,健康的小麥色的肌膚……這是個典型的日耳曼——雅利安血統的男人,身體欣長,年輕而帥氣。

發現自己幾乎半倚在這年輕人懷裡,並且一隻手還被他僅僅握着,露絲急忙抽手並向後退縮。

“哦!抱歉,真是失禮!”年輕人有些澀然的笑笑。

“非常感謝你救了我,和我的未婚妻!”陳燃顯得很真摯的向年輕人道謝,並走上來扶住還有些心慌手軟的露絲。

“能告訴我們你的名字嗎?”陳燃繼續保持着很紳士的風度。

“傑克,傑克·道森!”年輕人宏聲說,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輕蔑和得意。

“道森先生,你也是搭乘泰坦尼克到紐約的嗎?”陳燃故意略帶幾分驕氣的上下打量着傑克。

“是的!”

“那麼,我和我的未婚妻想邀請你明天一起吃晚飯,不知道能否賞光呢?當然,我會事先跟侍者支會一聲的。”

“好啊,沒問題!”傑克表現的不卑不亢。

“好,就這麼說定了。請原諒我們先告辭,這裡不方便談話!”陳燃笑着衝傑克點了下頭,扶着露絲向船內走去。

B52—B56,正向它的名字‘宮廷套房’一樣,是集奢華於藝術爲一體的頭等貴賓客艙。這裡的多處細節都模仿了法國的凡爾賽宮,很多傢俱都充滿了路易十五風格,也就是後來被稱做洛可可的裝飾風格。

這類風格的傢俱、裝飾以體現婀娜與優雅見長,因爲正是在路易十五執政期間,形成了18世紀以女性爲中心的沙龍文化。由於是少數人的社交活動,所以選地一般在空間比較小的房間裡。

洛可可的裝飾風格非常適合盡顯小空間的豪華與典雅,可見泰坦尼克號裝潢上確實費了一番心思。

不過,普通客房也許是窄小擁擠的,宮殿套房卻不同,這裡不但沒有一絲一毫緊小低矮的感覺,更有着繁複的如:前廳、小廳、休息室、吸菸室、娛樂室、健身房……多間屋室以供不同的用途。

而最被陳燃看好的是那一溜擺着木幾、細藤躺椅的外廊室,這裡的採光非常好,可以直接領略海上的景色,廊室裡還有盆栽芭蕉等綠色植物來點綴氣氛和掩蓋仍未完全散盡的一絲油漆味。

裝潢適度、簡約明快,這正是陳燃喜歡的那種,如果能隨心所欲的話,他寧肯搬到這裡住,也不願意面對房間裡那上等的柚木和黃銅裝飾、吊燈和壁畫,精美的浮雕和藝術作品,印度和波斯的地毯組成的讓人眼花繚亂的繽紛空間。

跟隨在陳燃身後兩步之遙的是船上一名服務貴賓房間的侍者領班,登船時發生了驚險一幕,是必須向尊貴的客人表示歉意的。當然,僅僅是一個侍者領班,誠意遠遠不夠,他來只是表現的殷切一些,先小心伺候着,真正的致歉另有安排。

“先生,這個廊道的兩頭是從內閉鎖的,專供您們使用。”

陳燃一手拿着光潔的香檳酒杯,一手拎着瓶Perrier Jouet Belle Epaque並卡着腰,自顧自的、細緻的打量眼前的景物。

“皮爾龐特·摩根先生誠摯的邀請您以及家人共進晚餐。”

“嗯!轉告摩根先生,我感到非常榮幸,會準時到。”陳燃並沒有回頭,走到一木几旁,他給自己倒了半杯琥珀色的香檳,這酒很對他的口味。

“好的先生,您還有別的吩咐嗎?”侍者領班已經看出了陳燃並不想被打擾。

有些倨傲的示意退下,在侍者領班的告退聲中,陳燃繼續向內走,並從臨海的窗戶眺望了下外邊的風景。

這時,泰坦尼克號已經在三艘拖船的拉動下緩緩離開了海洋碼頭。她依次駛過了停泊在港口中的莊嚴號、費城號、聖路易斯號、海洋號和紐約號郵船,鳴笛向它們致意。

這艘46000噸的大船似乎對其他船隻很有吸引力。在水流吸力作用下,紐約號郵船的船身開始向泰坦尼克號靠攏,幸好錨鏈和纜繩及時地拉住了它。泰坦尼克號的拖船伏爾甘號把紐約號的船身頂了回去……

就這樣,世界上最大的郵船開始了它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航行。

廊室裡,確定這裡已經再沒有其他人,陳燃側頭對着打開的、暗藏於領內的通訊器道:“周漪,李珂,聽的到我說話嗎?”

過了不長時間,右耳內的微型收聽器中傳來了周漪那悅耳的聲音。“非常清晰。”

“看到登船時發生的那一幕了嗎?”

“當時我和李珂在碼頭上,以很不錯的角度看到了完整的過程。”

“有什麼感覺。”

“那個傑克是冒險者!”李珂的聲音響起。

“嗯,我也有這樣的感覺。”陳燃回道。

“用汽笛聲掩蓋槍聲,射斷纜繩,人爲製造事故。速射、精準射擊、動作也很敏捷,看樣子能力跟生化危機時期的李珂水準差不多,甚至可能還要高些。”周漪說。

“汽笛聲也十分巧合,我懷疑有人配合掩護。”李珂接着分析。

“嗯,應該人數跟我們差不多,暫定爲5人好了。既然上演‘英雄救美’,那麼目的顯然是露絲或者‘海洋之心’了。”

“海洋之心要不要……”

“不用!放你那裡反到更安全。”

“是不是由我找個時間潛行偵查下?”李珂問。

“暫時不用!既然主宰沒有在信息中提示泰坦尼克號上有其他冒險隊,想必對方也不知道,所以才早早的暴露了自己。我們已經掌握了先機,並且我們擁有的一些東西,很可能是對方任務的核心。既然拿着肉,就不怕蒼蠅不來,先靜觀其變。明天晚餐,周漪熟悉下那個傑克的氣息,再想辦法查探他跟什麼人往來!”

“好吧!你要注意安全,從那傑克的表現來看,似乎比較崇尚直來直去的強硬作風。”

“嗯!我會注意的。你們的艙房房號是?”

“B41—B43,在船的另一側。”

“好的,隨時保持聯絡。”

將杯裡的酒一飲而盡,陳燃悠閒的邁着步子往回走。艙房中,賴弗傑正監督着服務生放行李,而兩名女僕則在露絲的指揮下襬放着畫匣中拿出的油畫。

“不對,是好多幅臉那張!對對,就是這張!”

“全都拿出來嗎?”一名叫艾瑪的、年輕的、很有些姿色的女僕問。

“對,這房間裡需要些顏色!”露絲這樣說。

倚門看着這一切的陳燃心下惻然,豪華的裝修、鮮豔的花卉,這裡已經夠色彩繽紛的了,居然還要堆滿各色顏料塗抹的油畫,難道非得裝點成雜貨艙才滿意?

又給自己倒了半杯酒,“露絲,我說過,你應該先去休息一會兒,伶俐的姑娘們完全可以做好這些事,只需要你吩咐一下。”

“不,這些畫我要親自擺放!”露絲拿着一幅灰色調和土黃色調爲主的黑人畫像道:“它們實在很棒!像在夢裡一般,真實卻不合邏輯。”

“畫家叫什麼名字?”艾瑪插嘴問。

“畢加索什麼的!”露絲顯然對創作者的瞭解並不多。

陳燃知道,西班牙人畢加索,近百年來的西方藝術,舉其重要者,恐怕除了野獸主義之外,沒有一支不是肇始於他,或被他吸收而善加利用的。他的創作是多元化的,揉合了稚拙與嫺熟,在人性的釋放、自我感情的突出方面極有造詣。

這位活了93個年頭的藝術家,一生畫法和風格幾經變化,而露絲手中的這幾幅作品,正是他剛從‘玫瑰紅時期’進入‘黑人時期’的作品,此時他雖未到登峰造極的境界,但作品中粗礦剛勁的風格已經形成。不過在人們仍緬懷‘宮廷貴族’的這個年代,他的畫的選景和取材以及風格並不能被廣大的上層社會人氏接受,因此價格低廉。

抿了一小口酒,陳燃微笑道:“曾經有人指着一幅畫問畢加索:‘你的畫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一點都看不懂?’猜猜畢加索怎麼回答?”

“怎麼回答?”露絲扭頭望着陳燃問。

“畢加索說:‘你能問一朵玫瑰花到底是什麼意思嗎?’”

撲哧,露絲被逗樂了,“這個畢加索還挺風趣的!”歪着頭想了想,她問陳燃,“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燃笑了笑,沒吱聲。

“對了!你覺得他的畫怎麼樣?”問了這個問題後,露絲有點後悔,這個紈絝子弟,哪對藝術有什麼研究,他的愛好除了煙和酒以外,恐怕就是聽一些飛短流長,然後挖苦或幸災樂禍一番了。

將香檳酒瓶塞回了冰桶,陳燃信口侃侃而談,“造型能力非常堅實,汲取其他畫派的藝術手法改爲己用的能力似乎也很突出,稚拙與嫺熟的結合運用體現的淋漓盡致,創作算的上繽紛多變、不拘一格,每一幅作品都傾注了足夠的熱情,並且人性、感情的釋放方面也很傑出……但是,我不喜歡!”

露絲聽陳燃娓娓道來,先開始是不屑,然後是訝然,再後是吃驚,最後簡直就是震驚,陳燃的評價不但極具專業水準,並且見微知著、一針見血,中肯、語言到位,沒有一絲空乏的感覺。

露絲看着陳燃有點呆了,如果說出剛纔這番話的是個極具眼光的藝術方面的評審員或者資深畫師,她還能以仰慕的心情去讚歎下對方的審美能力,但現在是在她心目中一直跟藝術白癡畫等號暴發戶公子哥說出瞭如此精闢的評論,這種心理落差實在是讓她有點難以接受。

“這是卡爾麼?這是那個傲慢狂妄、沒有絲毫藝術情趣的男人嗎?”露絲在心裡問自己。

“爲什麼不喜歡?”露絲有些心神恍惚的問。

“像我這樣的年紀,已經不需要從這些作品中汲取深邃,不需要研究。只要作品意境傳神,只是簡單的欣賞,就足夠了!”

露絲當然能夠聽出陳燃話中的意思,那就是,我本身已經有足夠的心理深度和堅定的信念以及良好的人生觀、世界觀,不用藉助別人的作品所傳達的東西來填補內心的空虛,更不需要追捧什麼……

“天!”露絲的內心在吶喊,第一次,她發現卡爾的眼眸是那樣的特別,彷彿蘊含了無限的智慧在裡邊,而那淡淡的笑容,自若的神態更是形成了一種獨特的味道。“竟然,他也有如此魅力的一面?”露絲捫心自問,以前自己是不是一直活在夢裡,而忽略了這個男人的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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