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長髮女孩身後的曾表演過口交的那個酷似周漪的邪惡和一干大鐵頭,聽到陳燃邪惡的喊聲,發了狂般咆哮着朝李珂涌來。
救人心情迫切的李珂此時的戰力已經到達了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如同一抹藍色的流光,直接插入了擁擠而來的怪羣。
狹窄的石橋上,那些動作相對笨拙的大鐵頭被紛紛從兩側轟擠而下。這次,這些怪物竟不再化成灰燼,而是任憑自己墜入岩漿。
大鐵頭彷彿是一種催化劑,當它們被打落岩漿後,整個熔岩流如同突開的沸水,猛烈的繞着祭壇的石柱旋轉噴涌起來,並且,熔岩的色澤變的異常鮮亮。
轟隆隆!灼人的熱浪和無數紅色的光線從岩漿流中噴發而上,那纏擾在怪物身上的粉色能量彷彿受到了刺激,便的更盛了。
熔岩中,傘形祭壇的根基迅速被熔成了紅色。喀喇喇!架空橋在呻吟中落石紛紛,馬上就要碎裂。
“跑路吧!陳燃!哈哈哈哈!”邪惡臉上竟是猙獰的笑意。
不說話,拖着邪惡,陳燃憋足了一口氣,用盡全力向前奔跑,身前身後是開始斷裂下墜的石橋。
“拉着我你不可能跑到祭壇上的!”邪惡見這樣的情形下陳燃仍不鬆手,狂聲大叫。
三十米、二十米……陳燃赤紅着雙眼,拖着邪惡全速衝刺。
“Sacrifice!”陳燃的邪惡再次大喊。
祭壇上,李珂已經將最後一個大鐵頭踢落岩漿,鏟刃正帶着一抹亮藍襲向像周漪的那個邪惡。
“別殺它!”陳燃終於忍不住大叫。氣一瀉,身子不由慢了下來,眼看着再有數米就要到祭壇,橋卻全面斷裂,陳燃拖着邪惡的身體也向下墜去。
陳燃的話還是晚了一步,更確切地說是李珂在聽到這個命令時猶豫了一下,就在這瞬間,鏟刃已經切到了那邪惡的脖子上。
像周漪的那個邪惡是微笑着死去的,沒有做任何反抗,彷彿就是在尋死。隨着它的頭顱落地,一個黑色的人形光亮迅速從屍體中脫離,飛昇而上,鑽入了中間巨大怪物的口鼻,然後,那怪物睜開了眼睛……
這邊,陳燃就在石橋斷裂下墜的一瞬間,奮力一蹬地面、撲躍了出去。砰!一隻左手搭住了石橋靠近祭壇這邊的斷茬。
“啊!”爲了支撐住自己和邪惡不落入熔岩流,陳燃的牙關已經咬出了血。
“你的左臂有傷!現在還沒好吧?你連自己都支撐不住,放開我吧!放開我,你應該能爬上去!”邪惡看看了下邊火紅的岩漿,仰起頭齜牙笑着說。
陳燃不言語,左臂傳來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額上汗珠滾滾,他也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但他的右手仍死抓着邪惡的後脖頸不放,不管這傢伙怎麼用力向下抻身體,就是不放。
幾秒鐘彷彿過了一萬年那麼久。
“陳燃!”李珂終於在上邊露出了頭。
“先把這傢伙拉上去,千萬別殺它!”陳燃艱難的說。
錐索纏住了邪惡,將它提拋在了祭壇上,然後在李珂的幫助下,陳燃也爬上了祭壇。
也不多話,李珂去解救周漪,陳燃則直撲祭臺。
“沒用的!嘿嘿……你的女人已經被我以母親的名義獻祭給了邪神,她的靈魂現在已經和邪神融爲一體了。你一定奇怪母親爲什麼不是張敏吧!其實,這裡的母親並不是表面的含義那麼簡單,而是要有愛……最符合標準的就是方媛,沒想到吧!她對你的愛是真的……哈哈!痛苦吧……”
砰!陳燃紅着眼睛返回身飛起一腳將邪惡踢的滿嘴噴血。
彷彿不知道什麼叫做疼痛,那邪惡吐出幾顆碎裂的牙齒,含糊不清的繼續狂語道:“我們是你們的影射,在特定的情況下也能代替你們成爲祭品。說起來還要感謝你們,獻祭是不能自己了斷的,謝謝你們殺了我們……哈哈哈!”
“你和我,‘智慧’還沒有死!”陳燃打斷了邪惡的話。
“又有什麼關係呢?阿蕾莎一半邪神的力量,就是特定的情況,現在這力量已經完全進入了我爲邪神降臨創造的母體,母體復甦,證明聖胎已經孕育,邪神降臨只是時間問題,沒有智慧,它還有本能,它會尋找它的‘腦袋’的!你死,還是我死?哈哈……”
果然,隨着邪惡的話,那巨大的怪物、也就是母體仰天嘶吼一聲,嘭!嘭!一連崩斷了身上兩根鐵鏈,一隻腳咚的一聲經踩到了祭壇上,祭壇一陣巨震,下邊,支撐祭壇的、被燒紅了石柱發出了痛苦的聲音,馬上就要斷裂。
陳燃此時已一把將形似祈禱,而實際已昏厥的阿蕾莎從祭壇中心搶奪了下來。而方媛那浸在血中的身體竟然彷彿幻像,任他怎麼撈都無法撈實。
陳燃信邪惡的話,也不信邪惡的話,邪惡一定在關鍵地方跟他撒謊了,否則它之前的拖延時間就根本沒有必要。這個跟時間有關的謊言最大的可能就是母體或者邪神並非像邪惡說的那樣完整,至少現在還不完整。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現在已經成了一個死局,陳燃死,或者陳燃的邪惡死,也許可以完成主宰給出的任務。但也完成了21聖禮的儀式,況且冒險者根本沒有時間逃脫這裡。
惟一值得一試的辦法就是李珂她們逃,陳燃拖,哪怕拖到最後一刻死了,也爲她們創造了機會。
“帶周漪和阿蕾莎離開這兒!”
“陳燃!……”揹着半昏迷周漪的李珂當然明白陳燃的這句話包含着什麼意思。
嘣!又一根鐵鏈被掙斷,身高5米有餘的母體已經雙腳都落在了實地上,祭壇又是一陣晃動,下邊的石柱隨時都有可能斷裂。
“我說過,犧牲也是責任,現在,輪到我了!”陳燃一臉的平靜。
“我……”
“執行我的命令!斷橋只有你可以蕩過去!”陳燃吼道。
深深地看了陳燃一眼,李珂將周漪綁在自己背上,夾起阿蕾莎,向另一頭的斷橋奔去。那裡,橋損毀的並不徹底,只有二十多米的斷裂,有錐索在手,這樣的距離難不倒李珂。
嘣!鐵鏈再斷一根,母體脫困在即。
“你這個蠢貨!你竟然選擇死在這裡!”邪惡咒罵。
“很意外嗎?”陳燃平靜的笑笑,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一個精緻的低溫盒,擰開,從裡邊取出一根灌滿了琥珀色藥水的針管。
“我很早以前就在思考一個問題,是最後因長時間的壓抑得不到疏解,因精神崩潰而瘋掉,還是選擇燦爛如流星的命運?”陳燃彷彿在自言自語,又彷彿在對邪惡說話。
嘣!再一根鐵鏈端掉,現在,困着母體的鐵鏈只剩最後一根,而李珂也已奔到了斷橋的盡頭,向對面射出了錐索。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對面的那扇門突然開啓,盡然出現了渾身帶傷的哈瑞和席玻,還有一個黑髮的小女孩……
祭壇上,邪惡盯着那針管,驚愕的道:“那是……”
“難道有你我這樣的經歷的人,有自我毀滅的傾向會很奇怪嗎?一個最風光的死亡的理由,犧牲!一個瘋狂的極限體驗,腎上腺激素!然後像流星!”陳燃笑着將針管直接插入了心臟。“這樣,效用會發生的快一些!”
啊!啊!極度刺激神經的腎上腺激素通過心臟迅速傳遞到了陳燃全身,然後,嚴重過量的劑量使他的身體出現劇烈的痙攣反應。陳燃跪在地上渾身抽搐,白沫不停的從嘴角涌出。
“陳燃……救我!陳燃!”也許是被怪物掙脫鎖鏈時的巨大動靜驚醒,也許是最後的迴光返照,張鐸竟然在這個時刻醒了過來,他用盡最大力氣向陳燃哀求,“我是被利用的,有時候我的身體會被侵佔,我是身不由幾,我沒有害周朝先……”
痙攣和抽搐已經緩和了很多,陳燃站起來。睜着血紅的眼睛看了張鐸一眼,抹了抹嘴角的白沫,“被你看到我用藥物作弊了,不好意思!至於你的提議,我覺得,還是、一起下地獄吧!”
嘣!最後一根鐵鏈掙斷,母體狂吼着奔了過來。
轟!岩漿中的石柱終於在這一刻坍塌,整個祭壇都向下沉去,而李珂三人,已經在席玻和哈瑞的幫助下,接近了另一邊斷橋的邊緣。
感應到了李珂等人的存在,即使祭壇在下落中,母體仍嘴一張,轟!劈出一道紅色的閃電。準頭差了那麼一點點,擦着斷橋的邊激射而過,轟在了遠處的石壁上,炸裂大塊的岩石。
儘管只是擦邊,帶起的電氣仍是竄上了席玻和哈瑞的身體,兩人頓時摔倒抽搐起來,手中的繩索一鬆,眼看着要爬上來的李珂三人又下墜了數米。碎石飛墜,那半截的斷橋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
不顧下墜的祭壇,那怪物嘴一張,又想發第二道閃電,卻被突然爆炸的一顆閃光雷晃了眼睛,閃電打偏,直上穹頂,轟的一聲,落石如雨。
譁!下墜的祭壇落入了岩漿中,祭壇上的符號光芒大亮,使得祭壇竟如同浮在水面上的木板般沒有繼續下沉,但,濺起的無數燃燒的岩漿還是有不少襲上了祭壇,一時間如同火雨傾盆,蔚爲壯觀。
對岩漿的灼燒根本無視,被陳燃惹怒的母體已經嚎叫着向撲了過來,身體雖然巨大,但動作迅猛的卻絕不下一隻獵豹。
腎上腺激素讓陳燃從精神到肉體都進入了極度亢奮狀態,他的腦海此時如同一臺全功率計算的大型計算機,所有的戰鬥信息都分成了不同區域進行邏輯運算:
敵攻擊速度:秒速42M,慣性動能相當於4.5噸重物直擊。
自身狀態……
腿部出力……
躲避可能……
反擊方案A……B……成功率……
敵下步動作預測,A……機率……B……機率……
瘋狂的運算能力使陳燃成了一部由超級電腦控制的戰鬥機器,儘管他沒有系統的學過高深的格鬥技能,卻可以用幾乎預測的能力來彌補行動上的不足。
肢體的每一個動作,每一份力量都被完美的利用起來,恐懼、疑惑、衝動等等情緒都被完全抑制,一切都以理性來駕馭,只計算成果和代價,不計算包括疼痛在內的任何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