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靜與動

英要殺死梟的想法,讓克里克幾人很吃驚,多重人格的精神對抗會是怎樣的情形,恐怕除了當事人、連心理研究的專家都未必清楚。

老實說,克里克對於英或梟的死活並不關心,甚至有些期盼,英、梟、還有那個一直未路面的燃同歸於盡這纔好。如果真是那樣,就可以宣佈這世上又多了一起精神疾病致死的事件,同時,世界陷入危機的可能性會下降20—30個百分點吧!

但,理智和經驗告訴克里克,這樣地想法是不現實的,精神病患者的終極結果,最高產的不是死人,而是瘋子,讓一個瘋子去管理核彈發射按鈕,絕不是克里克想要看到的。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不是幫誰殺誰,而是保持現狀,就如同照顧嬰兒一般,等主宰空間這位‘大人’發現了這‘嬰兒’的存在,看護工作也就結束了。

想是一回事,說是另一回事。“當然,我們一定會幫你!”克里克就差在自己的額頭上大書‘義不容辭’這四個字了。

“怎麼幫?什麼時候動手?”露西很自然的接過話題問英。克里克暗自點頭,露西不愧是經驗豐富的王牌天衆,現在這種時候,只有她提出這樣的問題,英的戒心最小,看來,露西已經成功的成爲了英的女友。

“大家都知道,靈魂的力量其實就是意志的力量,靈魂要想變的更強大,需要事件的磨練和信念的加強,簡單地說,我需要一份工作,就是維護世界和平和秩序,同惡勢力做鬥爭,並且一次又一次的取得最後勝利!”

“撲哧!”妮雅忍不住笑出了聲,又知道場合不對,強自忍耐,窘的一張小臉變得通紅。她心道:“這說白了不就是當‘正義超人’嗎?好俗套!好傻蛋!”

“妮雅!”克里克厲聲喝道,太不像話了簡直是,什麼作用都沒起,在這兒給添亂!這是什麼優秀畢業生?考試的時候有人放水?還是高分低等的秀逗妹?

英到是好說話,提妮雅開脫道:“艾修弗德先生,沒關係,妮雅這是真本色,這種不做作的態度我是很欣賞的,這讓我感到親切、自然,真的挺好!事實上,我所說的工作聽起來確實會讓普通人感覺有點那個!但我確實想不到其他更好的方法,又或者去當愛心大使,還是四處旅行,感受人間的真情?這類的方法未免太過緩慢了,我等不了那麼久。”

克里克無語,妮雅和阿雅,既然弄拙成巧,那麼就繼續錯有錯招吧,只要能讓英開心,就是要兩女暴龍,也是要找來的。至於英說的工作,克里克當然願意讓他當超人,聽話的超人。屆時,方舟組織將在世界上橫着走……

那邊,阿雅早在妮雅笑出聲時,就暗自推了推妹妹,示意她注意儀態。阿雅已經意識到了她們姐妹倆正置身於看不見的危險之中,實習已不能當作藉口,因爲英太特別了,就她們姐妹昨天和今天的過失,組織處罰都是輕的,得罪天人而死的例子組織不是沒有,更何況以英的價值,別說是她倆,就是再來十個八個優秀天從,該犧牲組織也絕不會手軟。自從見到英的能力後,阿雅已經知道自己和妹妹之前錯的有多厲害,這個人,之所以看上去弱弱的、也沒什麼脾氣,完全是因爲多重人格在作祟,但即使如此,也不是她們姐妹所能得罪的起的,說自己和妹妹的生死都在他的一念之間,也毫不爲過!阿雅已經意識到,爲了換取英的諒解,克里克是真的不介意將她倆交給英處置。別開平時克里克很照顧她倆,別看一口一個老爹叫着,別看克里克對她倆的身體還有些覬覦之心,這些都不及英的一笑重要……

撇開阿雅思忖着如何讓自己姐妹從岌岌可危中脫身不提,單說英想當超人的想法,克里克知道,自己此刻是不適合表現的太殷切的,好在還有露西,有露西在,這齣戲就好演的多的多。

果然,“這沒有問題,有你這樣的高手肯爲和平秩序出一份力,理論上,我得代全世界人民感謝你!”露西笑着給英的杯裡添了些茶水,“之前還怕你不喜束縛呢!我和艾修弗德先生都是方舟天人組織的成員,是聯合國下設的美國分部,該組織成立的目的,正是爲了避免迴歸的天人、因不適應現實環境或其他原因、給自身以及世界秩序帶來危害。這個組織相對沒有什麼苛責的規矩,很多時候都是自發自願的去處理問題。爲了便宜行事,還有個特殊的許可證,就是今天我將你帶出警局用的那種。我想這份工作真的很適合你,我願意做引薦人!不過,這事還得艾修弗德先生首肯,他是方舟的負責人之一。”

“說什麼首肯,太客氣了,我自己也是天人,對天人本身就有着一種特殊的親切感,能請英先生加入這個大家庭,我當然是舉雙手贊成,這對所有迴歸的天人來說都是個好消息!”克里克跟露西一唱一和,就把這事定了下來。

“世界性質的天人組織?”英沒想到迴歸的天人已經這麼多。

克里克點頭道:“是啊!以天人爲核心的世界範圍性組織,十年前就成立了,正式登記在冊的成員已經有378名,是以幫助迴歸天人重新融入正常生活而設立的合法機構。”

“原來已經有這麼多冒險者回到了現實世界,真是讓人難以想像!”

克里克繼續引誘道:“天人往往存在着諸如在冒險世界經受了過多的精神創傷,以及類似於戰爭後遺症等諸多問題,或者還有其他方面的困難,這些,普通人是難以理解和接受並給予幫助的。這時,我們的組織就成了一道架在普通人和天人之間的橋樑,比如你有什麼困難,完全可以同其他天人一起討論,集思廣益,說不定能找到滿意的解決之道。”他是盡說好聽的,把個天人組織描述的就跟兄弟會似的,真相呢?說是聯合國級別的組織,其實還是以各國爲界限的一個個小團體,相互傾輒,勾心鬥角,當然也有相互合作的時候,一切仍是以利益爲決定因素。

英道:“嗯!確實,我確實需要一些幫助,我想喚醒燃。”

克里克想問英,爲什麼要喚醒燃,但他最後還是忍住了,這個問題很敏感,應該採取間接的方式,所謂的間接方式,就是讓露西自由發揮。

“總聽你提到燃,燃是個怎樣的人呢?”露西的話問的很技巧,是從燃這個人入手的,而不是直指問題核心,克里克暗中豎拇指。

“燃最大的特點就是智慧、洞察力和對人性的瞭解……”英轉着手中的茶杯,有些懷念的道:“說起來,我和梟到有點像是二世祖,如果拋開燃通過難以想像的付出得來的異能,我和梟也許只是燃心中渴望得到的和需要發泄的兩種情緒,而不能算是獨立的人格……”

“不必妄自菲薄,你也很棒啊!”露西拉起英的一隻手,握了握。這話露西說的並不勉強,露西覺得英確實很好,跟英在一塊,有許多話完全可以實話實說,露西所要做的,只不過是將語句美化處理一下或儘量說的婉轉一些。

英笑,“那是因爲你沒有見到燃,純以能力而論,他是我們中最強的,我和梟會的,他都會,我們不會的,他也掌握了很多。爲了生存,他像個不停運轉的機器,學習着新的技能、知識,他的大腦中也有足夠的信息讓他去閱覽研習,他有着非比尋常的忍耐力,他是我見過的最頑強的人……”

露西還沒見過英如此盛讚一個人,她半開玩笑地說:“哇哦……聽你這麼說,跟燃爲敵,實在是件很可怕的事!看來,我們絕對有必要和你搞好關係,以後燃醒來,看在你的面子上,纔不至於爲難我們!”

“沒有那麼可怕!”英微笑着回答。“燃因爲幼時經歷而有些敏感、自閉,但還不至於很難相處,只是接人待物帶着淡淡的疏遠,總保持着適當的距離,別人的善意他是能夠感覺得到的,也會在適當的時候給予回報。”

“可我還是覺得,如果一直是你的狀態控制這身體,會更好一些!因爲你纔是我的騎士!”

露西的讚揚總是恰到好處,不是很華麗,卻可以讓英感到愉悅舒適。他有些希冀的道:“如果能打敗梟,靈魂跟燃再度融合……”英嘆息的說,“那,就是我的願望!那時,你會發現,燃就是生活化後的我,而不是像現在,按很多人的說法:好的有點犯傻!”

英在關鍵點的把握上,還算是比較謹慎,喚醒燃的重要性、這身體能量補充方面的不便、體內的特殊基因鏈、這些真正涉及到安全的核心秘密,英是不會鬆口的。這就像二世祖再敗,也不會上街逢人便說:“看,這是老子家裡企業這個月靠偷稅漏稅盈利30萬的賬本,一筆筆上面都詳細記着呢!”

“傻嗎?不覺得,這正是你可愛的地方!”露西嘴上如此說,心中卻不得不承認,現在的英確實正直的有些純粹,純粹到顯得虛假,這樣的性格在這個世界往往會很受傷,更不適合摻合到天人組織這樣的‘混水’當中來。

克里克將話題一偏,開始在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上做文章,而不再談嚴肅或敏感的東西。他知道,這不是審犯人,對付的也不是一般的天人,還是由露西從日常生活的點滴中入手、細水長流來的好一些。現在同英相處得不錯,可不能因爲急功近利而把‘友好’的氣氛給弄崩嘍。更何況從英口中套取信息只是一個方面,還要通過其他途徑的印證,才能作爲準確數據系統歸檔。這是急也急不來的。

英的價值毋庸置疑,即使是單純的作爲戰鬥力來使用,也能發揮難以估量的作用。在輕鬆歡快的氣氛中,在露西的配合下,克里克很快爲英安排了一份具體的工作,內容是:以維護正常世界秩序的名義,幫助那些狀態不是很好,或做錯事的天人,使他們融入正常的生活,而又不至於給社會帶來危害。其實說白了就是,敢跟方舟鬧事的、不服管的天人,該坐牢的坐牢,該幹掉的幹掉。這項工作勉強可以說是正義的,只不過有個前提條件,就是爲了維護現有的社會、政體、秩序格局而存在的正義。

而克里克和露西在對英講述工作性質時,也儘可能的淡化一些現實的問題,比如,天人狀態不是很好是否只是相對的;又比如,做錯事是否只是危害到了M國政府的利益;還有,所謂的幫助,很可能是以暴力的方式強制實施,就如同精神病院那些五大三粗的、以體力勞動爲主的醫生用繩索電棍去幫助他們的病人一樣。問題是,那些天人是精神病嗎?

談完了工作,當然要談待遇。如果英是個可以用物質打動的人,克里克會毫不猶豫的爲他在紐約曼哈頓區置地購房,出來進去僕人無數,日常用度,怎麼奢華怎麼來。可英不是,所以克里克只以組織的名義給了英一個證件,兩套制服,一個在任何有組織產業的地方、住單間房的權利和1萬美元的月薪、一輛八成新的普通福特轎車。並且,考慮到英的窘境,先支付了5000美金,這還是以記在了克里克個人的人情帳上。

只能說,這樣的安排恰恰迎合了英的樸素需要,克里克盡量的將自己表現成一個正派的、務實的、不以個人好惡來區別對待下屬、並且,具有人情味、知道變通的長官。彷彿方舟是個如同綠色和平組織或社保義工辦這樣的清水衙門,而實際上,就是露西這樣的天衆,其收入也絕對高出英數倍不止,而C級以上的天人更是如同明星演出般,談的是出場費,低了,連屌都不屌你,像英這般幹上十年都抵不過人家一次出場費的S級天人,除了用一句‘人至賤則無敵!’外,實在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言語來描述那種給人的衝突感。

得到一份即可以讓他的靈魂力量成長,又有不菲的收入,提供食宿,還有些特權的工作,英很滿意。他拿到預支薪水後的第一步,就是還了露西買衣服、買手機借的錢,並且,請在座的人,明天去他的新家——位於洛杉磯古城區某間屬於方舟的連排別墅314號坐客吃飯。這頓飯還是跟答應露西的那頓分開算的。爲了這個目的,他當日下午就去了新家,佈置並在附近的超市採買了不少東西,一直忙到了18點30分,纔算初步收拾停當。

克里克下午的後半部分時間也很忙,通過今天跟英的接觸,他對英的能力有了一個更直觀的認識,同時,也大致的推測出了梟的破壞力,並掌握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英讓克里克知道,梟是絕不會輕易放過妮雅和阿雅的,而這對姐妹的真正作用,很可能只是梟‘發飆’的藉口。克里克明白,梟是個必須要面對的人物,躲是沒有用的,方舟的職責所在讓他也不能躲,爲此,整個組織都要做好發生衝突的準備,做好跟梟這個頂級惡人打交道的準備。

還有一點,就是看起來蠢蠢的英在告別時,說了這樣一句話:“燃從小就有一個想要尋找的答案,那就是這個世界是否值得去守護。我想告訴他肯定地答案,這是我能給他的最美好的禮物。讓他愛這個世界,讓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信心。燃還說過,當一個人的能力凌駕於其他人太多時,任何計謀的效力都會被無限的弱化。燃是睿智的,我相信他的話。”

這句話讓克里克和露西在英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都面面相覷,因爲話的意思並不難理解,簡單地說就是,以我現在的實力,普通的計謀沒有用,我也不會在意,就像我不在乎金錢、名銜、權柄一樣。我在意的是真誠而坦率的情感,在意友情、親情、愛、這些人類最珍貴的東西,因爲它們就是我的信念,我存在的意義,我獻給燃的禮物。

忽然,克里克有些明白爲什麼英對妮雅、阿雅的一再無禮不氣惱了,英對和他接觸的所有人並不是沒有任何要求,有!這要求其實就在他說話的字裡行間,就是他爲妮雅開脫時的那句話,真性情。

露西也有所悟,她想到的是英在中午吃飯後在車上所說的話,‘露西,謝謝你,這一刻,我會永遠珍藏在心裡,無論未來歲月如何變遷。’這句話中,有兩個點很關鍵,一,這一刻,只是這一刻,只有這一刻,是率真的、自然的,值得珍藏的。二,歲月變遷,這裡的變遷恐怕指的是人心吧!那麼這句話真正的含義是不是說:不管將來你是否會成爲我的敵人,是否讓我痛恨,我都會記得你此刻所做,因爲我覺得它是真誠的、自然的、發自內心的、使人愉悅的。這樣的解釋也符合英的幸福觀點:人的幸福,是靠無數個快樂的點滴匯聚而成的。如果英的幸福觀點,也有所指的話,可不可以理解成:每個人都有他好的一面,或者在某一時、某一地點、某一特定的前提下,表現的比較美好,就如同《這個殺手不太冷》中的殺手一樣,人應當記住的,正是這些美好的東西,這便是快樂之本!真要這樣,豈不是代表着英早就看出了自己是抱着特殊目的接近他的?

英是個死背聰明人教條的傻子?還是在裝傻充愣?又或是一會兒傻,一會兒聰明?克里克和露西一時還找不到準確答案。不過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英現在算是暫時擺平了,只要大家都悠着點,投其所好,儘量別犯其禁忌,就什麼都好說。至於梟,還得從長計議,最關鍵的是,這個長,到底有多長,實在是難測。

“慢慢來,一切都不能急,一急就容易出錯!”克里克這樣提醒着自己。他得想辦法讓露西確定英的主宰腕輪上邊是什麼顯示,以便確認這個BOSS級天人現在是個什麼狀態,纔好研究究竟是哪裡出錯,讓這樣的冒險者卡在現實世界不上不下的。“這不請自來的神,要順風順水的送走可真不容易!”克里克暗自搖頭。多少人羨慕他的異能、特權,卻不知道,在這些背後,遭的又是怎樣的罪。有時候,克里克覺得,自己挺無辜,挺可憐……

就像梟不願意讓英知道自己跟藤田宅的人有瓜葛一樣,英也不願意讓梟知道他和克里克等人的關係,以及那處暫時歸他用的宅邸。所以,當晚7點梟甦醒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在中國城,20步外就是孫中山的坐像,夕陽落山,華燈初上,正是吃飯時間,街頭巷尾人流往來,十分熱鬧。

梟不想吃飯,他沒胃口,原因很簡單,英在移交身體控制權之前,用麪包和火腿腸已經把肚子塞的很飽。打通了藤田宅的電話,十多分鐘後,奈奈子乘黑色的勞斯萊斯車來接梟。寬敞舒適的車廂內,奈奈子如同酥的沒有了骨頭,整個人膩在梟身上,用嘴幫梟解衣衫,英穿的那套休閒裝,梟實在看不上眼。不過,英的東西到並非全部一無是處,梟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東西,英的證件。正是這張證件,讓梟猜測到了很多,也讓梟再一次改變了原定的日程安排。

“對抗,就如同在下跳棋,不僅要給自己創造快跑的通路,還要對敵人進行圍堵……”梟嘿笑着喃喃自語,顯然,他這話不是在對正伏在他腿間、做一些少兒不宜觀看動作的奈奈子說的。

首先,他吩咐奈奈子、尤美、織子等人馬上安排回京都,R國的生化科研走在世界前列,這跟該國在二戰時期用東亞、東南亞國家的人做各種實驗,積累大量數據顯然密不可分。梟想着,自己搶R國的生化科研設施,完全可以冠上‘代那些無辜死者討要些利息’的名銜,這樣也許會讓不少人頜手稱慶吧。梟其實一直認爲,民衆是盲目的,他們擁戴的,不是‘光明’,而是結果,讓他們滿意的結果。也許這次,他有機會證明這一點。當然,奈奈子和藤田氏的主要勢力、財力都在那邊,操作起來更方便一些,這也是原因之一。

另外,梟故伎重施,搭乘一架‘順路’的私人商務飛機去了華盛頓,他要給英制造些麻煩,足夠讓他感到頭痛的麻煩。

晚11:30,B宮。

今晚執勤的衛兵艾本不經意間發現柵門外影綽綽站着一個人,“這麼晚,是誰?不曉得這裡是什麼地方?”一手扶着腰側槍袋裡卡着的槍柄,艾本除了執勤室,“先生,我想你應該確認一下自己現在的行爲……”這是艾本說的最後一句屬於自己意志的話,下一刻,他如同夢遊般走回執勤室,不顧耳機中同僚的呼叫,摁下了摁鈕,大門打開了。

監控室中,值班員已經通過監控探頭看到了門口發生的一切,他也看到了特殊預警儀器開始閃亮的紅芒,當大門打開的時候,值班員毫不猶豫的摁下了警鈴。短促的警報聲在警衛部響起,合衣待命的衛士們兩分鐘內可以全副武裝的感到正門廣場,而再過五分鐘,離B宮不遠的駐守部隊也會派人到達增援。

來人是梟,白色的小立領襯衣,細絲幍般的黑色領帶,多扣的、有着燕尾後襬的黑色上衣……他穿着一身20世紀初葉的男士禮服,一手捏着葡萄酒杯,一手拎着瓶波爾多1996,半眯着眼睛,哼着《在妖王宮中》,腳下划着舞步,悠閒的向廣場對面的主建築羣飄去。

二十多個荷槍實彈的衛士圍了上來,“站住,你被捕了!”其中一個領頭的衝梟喊喝。

給自己斟了些殷紅的酒液,小飲一口,梟根本無視這些人的存在,跳上中央噴泉的池壁,沿着那弧度繼續哼着他的曲,跳着他的舞前進。

砰!砰!衛士們再無廢話,直接開了槍,不過,射的是梟的腿,他們想擒住梟。

誰先開槍,誰先死!這就是梟的態度。槍聲剛響起,梟就如同閃電般出現在其中一名開槍者的身前,嗤!烏光一卷,那人的脖頸被切開,鮮血沙沙的噴涌,再一閃,烏光再起,另一名開槍者被切開了喉嚨。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完成,等到衛士們反應過來,兩名戰友已經身首異處,連他們的表情都是迷惘大於痛苦,根本不清楚自己怎麼突然就死了!

“快散開,射擊!”領頭的衛士嘶聲喊。他在震驚之餘,仍不忘指揮部署,所有衛士也都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戰士,臨危不亂,一邊後撤分散,一邊砰砰的開槍,可他們的目標彷彿是虛幻的存在,每每瞄準射擊,打到的只是梟移動後的殘像。

“使用……”領頭衛士已再來不及下達命令,梟閃現在他身前,跟他幾乎鼻尖貼着鼻尖,領頭衛士只見梟露出森森白牙,咧嘴一笑,緊接着,便看到了自己的身體在上升,他很快明白了,實際上,是他的頭在下墜,然後,眼前成了永遠的黑暗。

衛士們仍在後撤,在開槍,可一切都是徒勞。子彈的速度是比梟的移動速度快,但他們的反應速度卻要比梟的動作慢太多,就在他們看到梟並粗略瞄準的當,梟已換了數次方位,幹掉不止一個人。在這些衛士眼中,梟就像個會瞬間移動的魔鬼,在這裡消失,然後出現在那裡,彷彿在跳着一種幻影舞步,如行雲流水舒緩有度,就那樣輕描淡寫的輕笑着,飲着酒,不停的切開人的喉嚨!

哎!啊……廣場不再寂靜,死亡前的慘呼,崩潰後的哀號,還有乒乒乓乓的槍聲,叮叮噹噹的彈殼落地聲,奏響了詭異的死亡之曲。

那本來華美的燈光照射下,如雲飄忽,如電閃炙的身影所到之處,鮮紅的血液噴涌;那已沒有了頭顱、卻仍扣着扳機的屍體,讓槍口不斷噴吐着火舌,彷彿噴逝的正是生命的火花,短暫、激烈、明亮;還有那面孔扭曲的人頭,帶着驚恐和不甘墜落,在這個夜,在水池旁,在廣場上,形成了血腥的死亡畫卷。

殺戮上演,梟在享受……

嗤!一道金光,帶着流星般璀璨的尾巴,貼着梟的肩灌入堅硬的地面,金光漸漸變成四散的熒光,露出了一截帶着金色羽毛的精巧箭尾。

嗤嗤!又是兩道燦亮的金光,都是貼着梟的身體走空。空中留下的慢慢化做熒光消散的金色軌跡,如夢幻般美麗,卻也有着難以想像的威力。

“破魔聖光箭……很有意思的鎖定術!”梟望向光箭射來的方向,正面建築屋脊最高處。事實上,這三箭都應該是正中梟的心臟的,如果他不用意念將之偏移的話。

梟並不急着衝出光箭的射擊範圍,而是如同紳士施禮般一個優雅的旋身,黑色迷霧涌動,如同靜水中涌動的一團墨,滾滾蕩蕩,凝而不散,籠罩出直徑3米的一個空間。

嗤嗤嗤……光箭一道接着一道,愈射愈急,發出悅耳的銳嘯,竄進黑霧,消失不見。

“還是可以準確鎖定,跟視覺瞄準和魔力感知瞄準都無關!呵呵!”黑霧中的梟,眼中跳動着興奮的黑色光焰,“但願,是把特殊的武器……”

突然,嘭!廣場中央水池的那個噴泉炸開,一個全身掛甲、如同星際悍將般的壯漢,手中持着《毀滅戰士》最終BOSS用的那把能量槍,衝着梟所在黑霧轟的就是一槍。巨大的亮藍色能量團直接耗掉了黑霧的能量,射出一個看的見的洞,核心處,好像有一團藍色的火焰在流化燃燒。偷襲,似乎成功了。

滋滋!電子機械的聲響中,壯漢跨出水池,黑霧很快變淡並散去,他看到的是一個被融掉大半個身體的衛士,敵人,不見了!

壯漢小心翼翼的端着槍四下掃視,“6號,用魔力掃描儀,那傢伙不僅身體強化度遠超我們,可能還會使用魔法!”壯漢使用通訊器聯絡隊友。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背後空間有一線扭曲在悄無聲息得移動、接近,但在這濃重的夜色中,光靠照明的那幾盞燈根本很難發現這類異狀……

機車聲響,B宮附近的駐軍趕到了,包括兩輛輪式裝甲車在內的十多輛車堵死了大門,幾臺探照燈雪亮的光柱射向這邊,下車的百多名官兵,立即呈包圍狀由門的左右兩邊試圖環住整個廣場。

猛的,壯漢前邊,一具無頭的衛士屍體直挺挺的立起來,手中的機槍突突的向壯漢開了火,打的壯漢正面盔甲上火星亂濺,緊繃着神經的壯漢被這突入起來的攻擊所攝,本能的扣動了扳機。又一團藍光飛出,不但將那無頭衛士熔的只剩兩條小腿,就連遠處的一座雕像也熔化出一個大洞,轟然倒塌。

就在壯漢開槍的同時,他身後的那線扭曲變成了一匹綢緞般薄而顫動的黑影。這是梟的魔法,片影,一種空間黑魔法,如同一個設在平行空間的帶豎拉鎖的口袋,可以躲進去一個人,隔段時間,就需要以黑暗魔力滋養餵食。

潛身於內的梟,手中握着錐形的螺旋銳物,探出胳膊,從片影中閃電般刺進了壯漢後腰的某處甲葉縫隙,直入他的脊椎!這詭異的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可惜他們來不及救壯漢,也來不及開槍,梟的手便和那黑影消失了,重新化作了那絲緩慢移動的空間扭曲之線。

啊!壯漢摸着自己的後腰慘叫着跪倒在地,彷彿在承受着難以想像的劇痛,然後叫聲突然中斷,轟的撲到,再沒了動靜。

廣場中,那些失去頭顱的衛士,卻紛紛笨拙的爬起,突突突!如同灑水般胡亂開槍,甚至射中了其他無頭衛士。

顧不得驚訝,增援部隊馬上就地還擊,無數子彈化成火線傾瀉向無頭衛士。

難以想像的力量支撐着這些無頭屍體,除非被擊碎,否則竟挺立不倒,即使手中槍子彈打光,仍是死死的扣着扳機,在那晃着做掃射狀。增援部隊的損失並不大,但這情形卻讓很多人寒了心。

“會開槍的死人,會活動的死人,完全無畏的死人!還有那剛纔的黑影,到底,我們在和什麼戰鬥!”這樣的疑問在人們的心中如巨鼓般一下下震響着!不少人不約而同地望向他們的長官,恐慌明顯在蔓延,即使白熾燈將周遭罩的如同白晝。

彷彿是爲了挽救士氣,幾顆乒乓球大小的白色光團迅疾的從主建築羣的廊下射至,射在無頭屍體上,呼的燃過一團虛浮的白色烈焰,焰盡,那些屍體轟聲倒地,寂然不動。一瞬間,讓人平靜溫暖的光從那些白焰中釋放,陰森和恐慌似乎被驅趕到了角落。

躲在片影中的梟暗自點頭,“又出來一個,還是個玩神聖魔法的,哼哼!還有5個……”

第十一章 搶奪般的偷竊第八章 血戰(1)第六章 調教暗夜精靈(2)第七章 赴死(1)第五章 開端(1)第二十四章 願做流星第三章 技工與農民工(1)第四章 落腳哨兵嶺(2)第十五章 詭秘第十五章 刀鋒山域(中)第十二章 考覈第五章 甜棗與危機第四章 神棍第一章 表演(1)第二十一章 Aiur星易手第二章 遊歷死亡礦井(1)第七章 起源與變遷第十一章 劇情(3)第十八章 這裡沒有我故鄉第二十二章 轉折、終戰第十四章 接觸第二十章 非人第五章 攪屎棍行動(下)第十四章 血路(3)第十六章 天地盡在我手(2)第十一章 生存之戰(2)第十四章 血路(2)第二十九章 習慣忙碌第一章 扮演(1)第八章 血戰(1)第十三章 學校(3)第十八章 刺客(2)第十二章 學校(6)第十章 交集第十八章 刺客(1)第十七章 收穫(1)第七章 赴死(2)第十五章 詭秘第十一章 劇情(3)第二章 徵兆(3)第二十六章 無法拯救的是自己第一章 扮演(2)第二十八章 銀鬆議事(下)第一章 表演(1)第十一章 劇情(2)第十七章 收穫(2)第十七章 我,是S級第十八章 抗奸第九章 變化第十四章 血路(3)第十三章 魔宴(3)第三章 技工與農民工(1)第六章 調教暗夜精靈(2)第十二章 學校(4)第二章 推斷第八章 脫身第十七章 收穫(2)第十三章 魔宴(3)第二十五章 陰沉第六章 聖禮(1)第十三章 魔宴(3)第六章 聖禮(1)第八章 再見了,善良第三章 技工與農民工(1)第五章 開端(3)第十二章 分化後的試點第十七章 險情第一章 表演(2)第六章 防臭彎在行動第九章 深紅色噩夢第十五章 生存之戰(6)第十章 偷竊與搶奪(下)第十九章 拂曉空戰第六章 防臭彎在行動第一章 表演(3)第一章 戰場倖存者第十二章 學校(1)第四章 惡與善(上)第十五章 聖德魯伊誕生(1)第十一章 致命邀請第六章 失敗的勝利第七章 赴死(1)第十二章 學校(4)第四章 出路(2)第五章 油站喋血第一章 表演(1)第十二章 救火員第六章 分道第五章 開端(2)第十三章 學校(3)第十章 自由第十八章 衆口鑠金第十四章 刀鋒山域(上)第二十二章 掃盲第十八章 刺客(1)第十章 風雪第十九章 拂曉空戰第十八章 刺客(2)第二十四章 願做流星
第十一章 搶奪般的偷竊第八章 血戰(1)第六章 調教暗夜精靈(2)第七章 赴死(1)第五章 開端(1)第二十四章 願做流星第三章 技工與農民工(1)第四章 落腳哨兵嶺(2)第十五章 詭秘第十五章 刀鋒山域(中)第十二章 考覈第五章 甜棗與危機第四章 神棍第一章 表演(1)第二十一章 Aiur星易手第二章 遊歷死亡礦井(1)第七章 起源與變遷第十一章 劇情(3)第十八章 這裡沒有我故鄉第二十二章 轉折、終戰第十四章 接觸第二十章 非人第五章 攪屎棍行動(下)第十四章 血路(3)第十六章 天地盡在我手(2)第十一章 生存之戰(2)第十四章 血路(2)第二十九章 習慣忙碌第一章 扮演(1)第八章 血戰(1)第十三章 學校(3)第十八章 刺客(2)第十二章 學校(6)第十章 交集第十八章 刺客(1)第十七章 收穫(1)第七章 赴死(2)第十五章 詭秘第十一章 劇情(3)第二章 徵兆(3)第二十六章 無法拯救的是自己第一章 扮演(2)第二十八章 銀鬆議事(下)第一章 表演(1)第十一章 劇情(2)第十七章 收穫(2)第十七章 我,是S級第十八章 抗奸第九章 變化第十四章 血路(3)第十三章 魔宴(3)第三章 技工與農民工(1)第六章 調教暗夜精靈(2)第十二章 學校(4)第二章 推斷第八章 脫身第十七章 收穫(2)第十三章 魔宴(3)第二十五章 陰沉第六章 聖禮(1)第十三章 魔宴(3)第六章 聖禮(1)第八章 再見了,善良第三章 技工與農民工(1)第五章 開端(3)第十二章 分化後的試點第十七章 險情第一章 表演(2)第六章 防臭彎在行動第九章 深紅色噩夢第十五章 生存之戰(6)第十章 偷竊與搶奪(下)第十九章 拂曉空戰第六章 防臭彎在行動第一章 表演(3)第一章 戰場倖存者第十二章 學校(1)第四章 惡與善(上)第十五章 聖德魯伊誕生(1)第十一章 致命邀請第六章 失敗的勝利第七章 赴死(1)第十二章 學校(4)第四章 出路(2)第五章 油站喋血第一章 表演(1)第十二章 救火員第六章 分道第五章 開端(2)第十三章 學校(3)第十章 自由第十八章 衆口鑠金第十四章 刀鋒山域(上)第二十二章 掃盲第十八章 刺客(1)第十章 風雪第十九章 拂曉空戰第十八章 刺客(2)第二十四章 願做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