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萊喃喃自語着,越往城中走,百姓就越是多了起來,紛紛側目看向白萊的攆車,無一例外都紛紛跪拜,朝着白萊的攆車叩頭,這盛大的禮儀相待,倒是弄得白萊有些不安了。 “起來吧!起來吧!不用跪的……不要再跪地了……” 白萊傾身招呼着道路兩邊的民衆起身,可是他們都低着腦袋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小姐,您身份尊貴,上皇已經昭告天下了,就差一個冊封儀式了,這跪拜是規矩,您要是阻攔,其實是害了他們,還是任由他們跪着去吧。” 攆車旁跟隨的丫頭小聲地提醒白萊,白萊悻悻地縮回了腦袋,坐在攆車上不滿地自語了起來。 “真是的,剛剛還誇你南君饒呢,現在倒好,弄得這麼形式化,在靈幽國,也沒見着南婷羽出行到處都是人跪拜的呀,這以後……無所謂了,反正我也要回去了。” 攆車兩邊跪拜的人越來越多,密密麻麻地只閃出一個狹窄的小道供攆車通過,而面前,就是近在咫尺的祭祀場了,只見那祭祀場上搭建起了一個高臺,南君饒依舊帶着那面黑鐵面具,一身金黃龍袍站在高臺之上,直直地面對着小道上白萊的攆車,高臺四周,跪滿了百姓和官員,還有衛兵守衛在高臺邊上,守衛着南君饒。 白萊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她從未被這麼多人圍着過,還是朝着自己跪拜,她忽地可以理解自古以來,那麼多的人爲了皇權,相爭殺戮的原因了。 “娘娘……下攆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萊攆車邊上的侍女都不見了,面前,一個年紀輕輕的宦官,溫笑着衝着自己伸出手來,好像是要攙着自己下車,可是白萊更在意的是他剛纔的喚聲。 “你……剛纔是在叫我?” 宦官溫笑不改,衝着白萊和善地點頭。 “娘娘小心,上皇等您呢……” 宦官的語氣慢吞吞的,生怕這白萊聽不明白似地,娘娘?這……白萊心裡頭不好的感覺似乎應驗了,她低頭重新審視了一遍自己身上的鳳袍,對啊,雙鳳和牡丹,這分明就是國母才能用在衣物上的圖騰,自己剛纔真的是被這袍子美得給失了分寸,這一點都給忘記了。 “娘娘?” 宦官的溫笑散去,疑惑地看着滿目驚慌失措的白萊。 “不能,我不能出去,我不能嫁給南君饒,我還得……” 白萊的思緒忽地被打斷,她的手被突然伸進來的一隻手強力地握住,她擡眼一看,南君饒大致是等不及了,已經走下了高臺,走到了白萊的面前,看她滿目的驚慌猶豫,心中甚是不悅,那黑鐵面具透出冷語。 “怎麼不肯下車嗎?” 一旁的宦官見氣氛不對,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攆車,南君饒順勢直接鑽進了攆車,與白萊面對着面。 “下攆……” 命令的語氣,南君饒扼着白萊的手腕,小聲卻又堅決地說道,白萊慌張地搖搖頭。 “你爲什麼沒有告訴我,今日慶典,有這麼一出?我們不是說好了,之前訂婚的事情算了嗎?” “本王……什麼時候跟你商量好了的?” “我……” 白萊驚慌,可是認真想想,確實是,南君饒確實沒有正面迴應自己,是自己以爲那日他不悅的翻身就是示意自己知道了。 因爲白萊拖延着不肯下車,下面的百姓都開始
了議論紛紛,場面喧鬧了起來。 “伊璃,是你先答應本王的求婚的,收下了本王的白龍玉,答應了就要算數。” “可是……” 沒等着白萊繼續說下去,南君饒直接強行抱起了白萊,不由分說地將她抱下了攆車。 “你放開我……我不想讓你顏面盡失……” 白萊盡力壓低了聲音,盡力想讓自己的掙扎不那麼明顯,可是南君饒根本就不管不顧她的體諒,依舊下了攆車,朝着高臺上面走去。 看着上皇把自己的皇后抱下了攆車,所有人都開始起鬨歡呼了起來,整個場面的氣氛跟白萊和南君饒現在的氣氛完全不符。 “你若是現在走了,纔會讓我顏面盡失。” 南君饒的一句話,讓白萊暫時安靜了下來,她不斷地安慰着自己,沒事的,沒事的,就算是配合着南君饒完成這樣一個儀式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自己依舊可以回到聖瑜皇的身邊去。 南君饒抱着白萊上了高臺,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高臺中央,細心地爲她整理好着裝,牽起了她的手,面向高臺下的百姓,白萊被他牽着的手微微顫抖。 “你不是最會說謊演戲嗎?來啊……讓本王看看。” 白萊看着南君饒的黑鐵面具,她能想象得到那面具後面的表情,那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話語,演戲?此時演戲對於南君饒來說本就是一種侮辱。 白萊無言,只能配合着南君饒,強擠出一個笑容來,面對着高臺下的千萬人。 “上皇陛下!我們的皇后好生漂亮啊!大夥兒說說,我們的皇后美不美!” 一個小將首領起身吆喝了起來,大傢伙一起相應,氣氛頓時熱鬧了起來,南君饒哈哈大笑了起來,揚起手一揮。 “說得好!來啊!凡是誇獎本王的皇后者,賞!” 此話一出,臺下的人都開始稱讚起了白萊,什麼美詞都用盡了,白萊看着臺下喧鬧的人羣卻是失了笑。 “這般討來的讚賞有什麼真心實意?王爺竟然喜歡這種強要來的東西?” 白萊此話,無疑是暗指現在自己的這種情況。 “誰說這不是真心實意?權位這東西,會讓一切都變成真心實意,只要你願意相信。” 因爲一句違心的誇耀,高臺下的民衆幾乎都得到了賞賜,一個個興高采烈。 “西珀的百姓們都聽好了!” 左唯喬走上了高臺,看這樣子似乎是要做主持人的節奏。 “今日我們西珀新建皇城清城建好,舉辦慶典,這清城之名,是上皇陛下爲我們的皇后容顏傾城之意取名的,趁着這喜慶的機會,也是我們上皇陛下對於皇后的正是冊封大殿,此前後宮佳麗嬪妃,無論有沒有妃位,全部清空放行出宮,好生安置。” “陛下萬歲!” “陛下萬歲!” 這就好比什麼,這就好比是南君饒向西珀全國昭告,自己此生只有皇后一人,白萊艱難地嚥了咽口水,心尖的負罪感更重。 說好的新城慶典,其實已經完全演變成了南君饒和白萊的婚禮,儘管這對新人心思各異,南君饒全程就好像生怕白萊跑了一般,死死地拉着她的手。 白萊掃視着清城,南君饒大致是爲了留住自己的心,故意將這清城建造的與靈幽國皇城這麼相似,可是就算是分毫不差,一模一樣,沒有聖瑜皇在,依舊是留不住她的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