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呵呵……南君饒,你竟然跟花亦容站在了一邊?你忘了南婷羽是怎麼死的了嗎?變成這副鬼模樣,還背信棄義地跟害死自己親妹妹的人聯手?你還是人嗎!”
白萊衝着南君饒叫囂,南君饒渾身止不住地戰慄,花亦容的臉色也不太好看,畢竟,南婷羽的事情是她現在與南君饒最忌諱的事情。
“伊璃!你現在可是身負死罪的人,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
花亦容只好威嚇白萊,而南君饒努力壓制了自己的情緒,冷眼看向白萊,冷笑一聲,伸手擁住了身旁的花亦容,白萊驚愣地看着南君饒。
“你說婷羽的事情啊?那都是過去多久的事情啊,再說了,整個事情的經過我都已經瞭解了,在我看來,這根本不怪亦容,要怪只能怪這個昏庸無能的靈王陛下,而我現在,正在爲我妹妹報仇不是嗎?”
南君饒擡手指了指聖瑜皇。
“南君饒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
白萊更難聽的話馬上就要出口,卻被盛羽皇緊緊握住了扒着鐵欄的手,示意壓制怒氣,可是白萊的眼光依舊像是一把沾滿了血的刀子,狠狠地紮在南君饒的心上。
“伊璃,我們現在是階下囚,無話可說……”
盛羽皇說着,將自己藏在袖口的東西偷偷遞給白萊,白萊一驚,立馬裝作若無其事地接過,藏在了自己的袖口之中。
“我來,就是看看你,你要好好的。”
只是這麼一句,卻像是訣別,白萊死死地抓着聖瑜皇的手,聖瑜皇隔着鐵欄,在白萊的額頭上輕輕一吻,冰涼伴着溫柔,淚水伴着心酸,他慢慢推開她的手,轉過身。
“好了,我無話可說了。”
“就這樣?”
花亦容驚愣,他們三人進天牢不過片刻,她本來還準備看大戲呢,淚別啊,甚至是白萊跪地求饒的畫面,可是都沒有。
“對,就這樣,我說了,我只是想看她最後一眼罷了。”
“瑜皇……瑜皇……”
白萊隔着鐵欄努力地伸出手想要夠到聖瑜皇,可是就是差那麼一點點兒。
“走吧!”
南君饒已經沒有信心再繼續看白萊的淚眼了,他催促着離開,三人再一次消失在白萊的視線之中。
“南君饒,我恨你!不論身在何處,地獄還是天堂,我都會用最惡毒的方式詛咒你!”
白萊奮力喊出對於南君饒的詛咒,拐彎處的南君饒忽地止步,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花亦容氣惱。
“看我不讓人撕爛她的嘴巴!”
“夠了!不過是垂死掙扎,就讓她痛快痛快嘴巴吧。”
南君饒強行拉過花亦容,花亦容感覺,他的手,冰冷無比,就像一塊寒冰一樣。
聖瑜皇被囚禁在了靈歡殿之中,等待着花家與援兵對峙的結果,雖然這大局已定,只是時間問題罷了,聖瑜皇的心忽然無比的沉靜,他坐在榻上,愣愣地發着呆,回想着從前的事情,與白萊的相識,相知,相愛,還有明夕皇后,他不後悔自己的母親交給自己最多的,竟然是這皇室之中最沒有的溫善,他很慶幸,自己沒有變成一個狠辣的人,如果是那樣,白萊也不會喜歡自己,如果擁有那樣一
顆心,他甚至覺得,自己看這個世界的眼光都是不一樣的,他現在,同情南君饒,站在自己厭惡的人身旁,戴着假面演戲,他都會替他覺得累。
“陛下……”
一聲熟悉的輕喚,將正沉浸在回憶之中的聖瑜皇召回了顯示之中,聲音好像是從外殿的後窗傳來的,聖瑜皇起身,看見了袁自來。
“袁自來?你怎麼回來了?好不容易逃出宮去,你怎麼……”
“老奴怎麼可能丟下您一個人走呢!陛下,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外面現在打的不可開交,不過,我們的援軍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花家的兵名聲在外,守衛軍之中本就有不少花家的人,好多都已經不打投降了,老奴讓幾名衷心的老將帶着老奴潛回來,就是要帶着陛下離開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靈幽暫且送與他們了,您快跟我走!”
聖瑜皇看向窗外,守衛被殺,幾名穿着盔甲的中年老將正警惕地守在窗外,催促着。
“袁公公,陛下,快點兒,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聖瑜皇褪去華麗的龍袍,那龍袍攤落在地上,失了往日的雄姿,聖瑜皇躍出窗戶,在幾名老將的守護下,往外逃去。
“去一趟天牢!”
聖瑜皇始終放心不下白萊,他給白萊的,是先帝藏在龍椅案臺下的一把帶毒匕首,依照白萊的聰明,應該能夠明白聖瑜皇的寓意,那天牢雖然守衛衆多,但是其實都在門口,天牢之中無事都是沒人的,畢竟這裡面關的都是高官或是皇親貴族,只是偶爾有人巡視一下,而白萊要做的,就是將拿鑰匙的人引到身旁,刺死,換衣逃竄,可是這畢竟還是有一定的風險的。
“陛下!現在這個時候,什麼都要放下!不然什麼都會失去!”
“伊璃要是死了,我就等於什麼都失去了,袁自來,你懂得。”
聖瑜皇祈求地看着他,袁自來是一步一步看着白萊和聖瑜皇走下來的,心中自然能夠體會白萊在聖瑜皇心中的分量,他爲難地看了一眼烽火天,一狠心。
“鄭將軍,王將軍,麻煩二位,您帶着陛下一定要逃出去,劉將軍,勞駕您跟老奴一起去救皇后娘娘,我們宮外匯合!”
“哎,袁自來!”
聖瑜皇知道,這去天牢一趟,必定是凶多吉少,可是袁自來根本沒有再回頭看自己一眼,聖瑜皇就這麼看着他越走越遠。
“陛下!不能再遲疑了!”
聖瑜皇被兩位將軍強拉着離開了,那是聖瑜皇,最後一次看見袁自來,伴隨着硝煙和血味……
現在,天牢之中的白萊剛把進來查看自己的獄卒放倒,正準備扒衣服呢,手忽然被黑暗中的另一隻手抓住,她驚叫,舉起匕首就要刺,卻被打掉。
“我來救你走的。”
這是一個女聲,帶着滿滿的不情願,白萊擡眼,看見了銀霜,她惱怒地甩掉了她的手。
“你跟南君饒都是一夥兒的,別在這裡假惺惺的了,要殺要剮,隨你。”
說的倒是很瀟灑,但是渾身還是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你以爲我想救你?要不是上皇的命令,我早就把你這個紅顏禍水給一刀殺了,走還是不走?”
南君饒?白萊本想繼續寧死不屈的,可是她又不是演電視劇,有活路爲什麼不走?就算是被騙到外面殺死,也比在這兒死強。
“走就走!誰怕誰?”
銀霜白了一眼她,閃身,白萊這纔看見她身後原來還站着一個人,是個身形跟自己很像的宮女,宮女褪下自己身上的風衣給白萊穿上,帶上那碩大的帽子。
“緊緊跟在我身後,別出聲。”
白萊低垂着腦袋,只能看到自己的雙腳,還有銀霜的腳跟,竟然順利的走出了天牢,可是她沒有看到,就在自己前腳走出天牢,袁自來正好岔開,僅僅與一個老將兩個人隻身強攻天牢。
袁自來進入天牢的時候已經是苟延殘喘了,劉將軍也已經斷了一隻胳膊,勉強抵抗着門外源源不絕的援兵,可是天牢之中,只有一個陌生的女子,並沒有看見白萊的身影。
“娘娘已經被救走了。”
女子淡然地告訴袁自來,袁自來瞬間鬆下一口氣來,釋然地看了一眼天牢外面黑壓壓的人影。
“劉將軍,我袁自來對不住你,黃泉路上,老奴伺候着你……”
銀霜將白萊送到宮外,靈幽城已經空蕩蕩的了,因爲戰亂,百姓們都逃竄離開,只有一些老弱病殘的人屋裡離開,窩在各個角落等死,白萊站在街道上,忽然後悔出宮了,她還不知道聖瑜皇怎麼樣了。
“不行,我得回去。”
明知道回去是死路一條,可是白萊還是想回去,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原本貪生怕死的性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義無反顧了,可是她剛回身,就被暗處一隻手拉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攬進了懷裡,這溫熱,熟悉的很,白萊都沒有擡眼,便喚出了這懷抱主人的名字。
“瑜皇?”
“萬幸……你活着出來了,呵呵……”
失了江山,聖瑜皇竟然還笑得出聲來。
“陛下,我們要抓緊時間離開靈幽了,城門的守衛越發嚴了。”
出宮的時候,鄭將軍已經陣亡,王將軍也身受重傷,他催促着聖瑜皇趕緊離開,自己卻已經移動不了了。
“陛下,順着護城河走,要是守衛森嚴,就先在城中躲上一陣,請恕老臣不能護送到底了……”
王將軍渾身是血,喘着氣,聖瑜皇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實實在在地叩了三記響頭。
“將軍大恩,聖瑜皇此生無以爲報!”
在難以丟下,也必須丟下,聖瑜皇狠狠心,拉着白萊就朝着護城河方向去,可是周圍的官兵越來越多。
“不行!我們不能去護城河,那邊離城門那麼近,守衛肯定森嚴,瑜皇,你信我嗎?”
聖瑜皇不知道白萊想說什麼,但是還是點點頭。
“我當然信。”
白萊拽下自己脖子上的白龍玉。
“記得我說過的嗎?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將我送到這裡的,就是這一塊玉石,而且,它也能夠將我送回去,你願不願意,離開這裡,跟我一起去我的世界?”
聖瑜皇對於白萊口中所說的自己的世界一無所知,心中恍惚,遲疑地點點頭。
“我不知道你說的究竟是什麼?但是我信你,也願意跟你去任何地方。”
白萊破顏一笑,拉着聖瑜皇拼命朝着輔相府邸跑去。
輔相府邸已經被抄家,雖然守衛不是很嚴,但還是有幾個守衛零零散散地轉悠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