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白萊趴在聖瑜皇賜給她的皇榻上酣睡,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的左臉頰發痛,像是被什麼東西捏住了。 “嗯哼……嗯……” 白萊呢喃兩句,伸手扒拉開左臉上莫名的物體,可是自己的右臉頰又被捏住了,用的力氣比剛纔還大。 “我去,哪個不要命的……” 白萊說着自己的流氓口,睜開眼睛,看見從窗子射進來的微光下一個高挑的人影直衝衝地對着自己,就是這個人影,伸出手捏了自己的小臉。 白萊微怔,又朝前靠了靠,終於是看清楚了聖瑜皇那張冷臉。 “啊!你……你大清早的站在別人牀前面幹什麼!” 聖瑜皇冷着臉探身靠近白萊,伸出雙手狠狠地捏住了她兩邊臉頰的嘟嘟肉,拼命搖晃着。 “這句話應該本王問問你,這麼晚了,一個貼身侍女竟然還在睡覺,是活的不耐煩了嗎!” “痛痛痛……” 白萊這兩個極端一起發痛,屁股上的傷還未痊癒呢,臉上的肉又開始受折磨,她驚叫着,把一旁的青顏都給吵醒了。 “世子殿下!您……” 聖瑜皇看有別人醒了,一把丟開了白萊的臉,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經了起來。 “你,趕緊收拾收拾一下,隨本王去上朝。” “什……什麼?上朝……” 白萊還在驚愣之中呢,那聖瑜皇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掌事房中。 “小姐別耽誤了,奴婢幫你換衣服。” 青顏慌里慌張地起身,手忙腳亂地幫白萊穿好了衣服,弄好了頭飾,推搡着白萊侯在了皇儲宮的門前,整個過程白萊除了清晰地記着屁股上傳來的刺痛,都不確定自己已經醒了沒有,直到肚子咕嚕嚕的叫了兩聲,她才意識到,哦,醒了,餓都餓醒了。 “青顏,我餓……” “小姐就忍一忍吧,這離掌事房開飯的點兒還有好幾個時辰呢,咱們現在的身份不比在輔相,輔相一天三頓飯,在這兒,下人們一天只能吃兩頓。” 白萊一臉的生無可戀,不停地嚥着唾沫充飢。 等了許久,這聖瑜皇遲遲沒有出來,白萊這心底就開罵了。 該死的聖瑜皇,急匆匆地把人家叫醒,自己卻不出來,早知道多睡一會兒,還能頂頂餓。 “那個……世子還要多久纔出來啊?” 白萊沒忍住,好奇地問了問站在殿門口的小太監,那小太監白了一眼白萊。 “這個時辰世子正在裡面用膳呢,你耐心等着便是了,哪裡來的那麼多廢話!” “用膳……” 白萊咬牙切齒地從牙縫之中說出這兩個字,又等了許久,那聖瑜皇才優哉遊哉地走了出來,看見了一臉死氣沉沉的白萊。 “記住剛纔起來的時辰了嗎?” “啊?” 白萊一臉蒙圈地看着聖瑜皇。 “本王讓你好好記住那個時辰,這個時辰就是你以後起牀的時辰,要伺候本王更衣用膳,今日就算是你不知者無罪,今後若是有差池,杖刑伺候。” 一提到杖刑,白萊屁股的痛楚傳來,這身子還沒好利落呢,就被這變態世子強行揪出來,白萊現在看着那張帥臉真是一點兒慾望都沒有。 “世子入攆,宣政殿起……” 袁自來一甩手中的拂塵,小眼一瞪白萊,示意
她上前攙扶聖瑜皇上攆,白萊心中就算是有千萬個不樂意,想想屁股,還是乖乖上前攙扶那聖瑜皇,誰想那聖瑜皇不領情,嫌棄地推開她,白萊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攆車前。 “你……” 白萊強忍着想要暴打聖瑜皇的衝動,默默地退到了攆車的後面跟着。 白萊一路半跑半顛地跟在聖瑜皇的攆車後面,纔算是知道了,這昨天一整日遊走的地盤,只不過是這皇宮的百分之一的面積,這寢殿屬於後宮範圍,而那宣政殿屬於前宮,真真兒是走了一個多時辰纔到。 看見那羣龍雕塑的柱子,白漢玉建築的高高臺階,兩丈多高的紅木殿門,陸陸續續從宮門走進來的臣子們。 聖瑜皇悠閒地下車,一言不發地站在了白萊的跟前,白萊此時正呼呼喘着氣,還沒緩過神來,擡眼看見聖瑜皇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又是一臉蒙圈。 “世子您……” “嘖嘖,真是沒有眼力價,爲本王整理衣冠啊!” “哦……” 白萊上下掃視一遍聖瑜皇,這衣冠很是整齊啊,沒有什麼可整理的,可是按照聖瑜皇的脾性,若是她動都不動,怕是會招來厄運,白萊索性就裝模作樣的在聖瑜皇身上拂過來拂過去,假裝在拍塵土,拂到腰間的時候,白萊忽然愣住了。 她看見了一塊玉,沒錯,是她絕對忘不了的那塊玉,白龍玉!易水嶇的那一塊白龍玉,絕對沒錯! 白萊一把抓住聖瑜皇腰間的那塊白龍玉,就像是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一樣激動,可只是一秒,聖瑜皇伸手把玉奪了過來。 “看什麼呢?這塊玉可不是你能亂碰的,行了,你們在外面候着吧,本王進去了。” 白萊的目光一直未從那白龍玉上挪開,直到看不見了聖瑜皇的身影。 “公公,袁公公,世子腰間的那塊玉……” 袁自來抱着拂塵,斜眼瞥了白萊一眼,鼻子之中冷哼一聲。 “你一個賤婢,怎麼對什麼都感興趣,怎麼,相中那塊玉了?別做夢了,就算你使盡妖媚狐術成爲了世子的女人,也絕對不可能得到那塊玉。” 看來這袁自來是完全誤會了白萊,以爲她跟所有的女人一樣,想要費盡心思成爲世子妃。 “不是,我是想問那塊玉是……” “幽王爺吉祥。” 袁自來沒有理會白萊,一臉賤笑地朝着過來的南君饒行禮。 “袁公公早啊,今日世子來的夠早的。” “是啊,這本不是世子的風格,只不過今天爲了教訓某個賤婢,所以早起了些,世子已經進去了。” 袁自來說着,還不忘白了一眼身邊的白萊,南君饒看向白萊,微微一笑。 “看來你的身子真是夠強的,這麼快就沒事了?” 白萊看見南君饒竟然不自覺的害羞了起來,低下頭朝着南君饒致謝,她瞟到了南君饒腰間的玉飾,又是一驚。 “怎麼……怎麼會?” 白萊吃驚地看着南君饒腰間的掛玉,竟然跟剛纔聖瑜皇腰間的白龍玉一模一樣,怎麼會有兩塊呢? 沒等白萊開口問呢,南君饒也進入了宣政殿之中。 這玉?不會是每個人都有一塊吧?那回去豈不是容易得多了……白萊有些竊喜,她打算偷一塊,隨便拿些東西回去給易水嶇,早日脫
身過自己逍遙的日子去。 白萊死死盯着每一個進入宣政殿的人的腰,可是漸漸她發現,只有那南君饒和聖瑜皇各有一塊白龍玉,其他人都沒有。 “先推老爺進去。” “是,少爺。,” 白萊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看見了伊玞,他將輔相的推椅遞給了下人,瞥眼看向白萊,慢慢朝着她走了過來,白萊不知道爲什麼會莫名的緊張,好像一個辦錯事的孩子一般。 “袁公公。” “呦,這不是伊少爺嗎?照舊推輔相上朝啊。” “是,平日都不見世子和袁公公如此早到,今日倒是意外的很。” “是啊,這平日裡老奴也是難得看見伊少爺一回,今日也是得幸,如今這像伊少爺一樣的孝子不多了。” “承蒙袁公公稱讚,我想……能不能跟家妹單獨聊一聊?” 白萊本來一直低着頭聽着兩個人打哈哈呢,忽地聽見伊玞說起自己,猛地擡頭,對上了伊玞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當然,伊少爺請便。” 白萊還沒來得行使自己拒絕的權利呢,就被伊玞伸手強拉了過去,拽着白萊就朝着宣政殿側面的大香爐走去。 “你……你放開我,我……” 伊玞粗暴地把白萊甩到了香爐後面,扼着她的肩頭狠狠地頂在了香爐上。 白萊變相被伊玞“壁咚”了,可是她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浪漫,反而是充滿了恐怖的氣氛。 “你……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我倒要問問你,你究竟要幹什麼!” 說實話,白萊不知道自己究竟幹了什麼讓伊玞如此震怒,可是她就是覺得莫名的虛心。 “我怎麼了我!我還沒質問你們呢,把我送進宮來,就是讓我送死來的,什麼世子夢見我,我就是世子心儀的女人,就因爲我在夢裡面推了一把聖瑜皇,他爹竟然要殺我!昨天我差點兒就死了!” 白萊覺得自己有些悲憤,一把甩開了伊玞扼着自己的手,怒目相瞪。 “你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頂着輔相千金的名義,在這宮裡成爲了卑微的下女,你可知道你又成爲了我們伊家的一大笑柄!” 白萊看着伊玞那死要面子的臉,不禁冷笑。 “那要如何?現在就去說透好了,告訴他們,你撒謊了,我根本就不是什麼輔相千金,是你爲了討好世子隨便找來的一個墮入凡間的上仙好了!你以爲姑奶奶想要這輔相千金的名號嗎?本來以爲是什麼美差呢,就是因爲是輔相千金,是姓伊,那老皇帝才必須要我的命!” 白萊看見伊玞驚愣住了,眉頭深鎖。 “看來靈王……確實是把我伊家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伊玞喃喃自語,忽然跟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擡眼看向白萊。 “此事就這麼過去了,我不跟你計較,但是你一定要記着,你現在依舊是我伊家的人,生死與我伊家息息相關,切莫再出任何差錯了,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你死!” 伊玞說完,轉身朝着那宣政殿走去,白萊說不出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心情,莫名其妙?反正是很不好就對了,爲什麼這個世界的人都想讓自己死。 “爲什麼有那麼多的刁民想害我!” 白萊喊出一句,忽地意識到不對,連忙捂住了嘴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