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冒犯娘娘了,那我道歉,只不過娘娘手中那塊玉石實在是和白龍玉太像了,所以才……”
白萊知道,自己與花亦容的關係還不足以讓她有追根問底的資格,他現在甚至後悔自己的唐突詢問,只不過剛纔一眼看見花亦容手中握着白龍玉,驚詫不已,不禁開口,雖然花亦容現在藏着自己手中玉石的動作依舊很值得人懷疑,可白萊也只是看見了一塊晶白的雕龍玉石,根本證實不了什麼。
花亦容緊張的神情讓白萊不住地將眼光看向花亦容的身後,白萊見她躲閃的緊,可是心裡卻又好奇的很。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花亦容巴不得白萊趕緊走呢,連忙點頭,連花話都顧不得說了,這明顯就是做了虧心事的感覺,白萊假意回身要離開,花亦容慌忙把背在身後的手縮回來,將手中的玉往懷裡塞……
“哦,對了,東宮娘娘,陛下這幾日……”
白萊毫無徵兆地回頭,花亦容正在塞玉的手忽的定在胸前,白龍玉完全露在外面,白萊這次看的是清清楚楚,確實就是白龍玉。
“陛下……讓我問候您來着……”
白萊頓了一下,說完了後半句,花亦容此時的臉色難看的要死,白萊就這麼直直地看着她,貌似在等她的解釋,氣氛一下子僵持了下來。
忽然,花亦容舉起手中的玉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驚的白萊連連後退幾步。
只見那玉落地碎成了兩半,看着那樣子就讓人心疼,白萊還沒緩過神來呢,就看花亦容氣勢洶洶地走到她的面前。
“你現在聖寵繞身所以才這般囂張得意是吧?是!沒錯!我羨慕你,羨慕你擁聖寵,握龍玉,這龍玉就是聖寵的象徵,可我堂堂正宮皇后竟然沒有!我當然很沒有面子,我承認這玉是假的,是我找工匠做的,那又怎麼樣,你什麼都得到了,我總得留着面子吧!”
白萊愣愣地聽着花亦容這一肚子的委屈,眼睛還是止不住朝着地上摔成兩半的玉石看去,卻被花亦容不斷上前的身子擋住了。
“我不想看見你,伊璃,我討厭你,我花亦容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花亦容可謂是喊的撕心裂肺,白萊驚詫地看着她,自己竟然有那麼一點兒覺得對不住她了呢。
“你要幹什麼!”
聖瑜皇遠遠地就看見花亦容一副要吃了白萊的模樣,以爲白萊被刁難,疾步朝着這邊走來,上前擋在白萊跟前,不經意推了花亦容一下,花亦容踉蹌後退幾步,踩在了碎玉上,心咯噔了一下,但是沒有從碎玉上走開。
“不是,不是,她沒有爲難我,我們只是閒聊,閒聊而已。”
白萊生怕因爲自己,讓本來就很冷的花家關係瞬間崩塌,白萊小心翼翼地看着花亦容的反應。
沒想到花亦容這一次沒有奮力反駁,而是微微一笑,淡然地看着眼前的兩人。
“是臣妾的態度過激了,估計是嚇着妹
妹了,陛下趕快帶着妹妹回去好好安撫一下。”
聖瑜皇聽見花亦容竟然這般懂事的說話,也愣了,這人最讓人害怕的就是莫名的突變,聖瑜皇覺得大致是自己的反應確實過激了,便緩和下了語氣。
“東宮你的脾氣是得改改了,宮中豈能像剛纔那般,要注意自己的身份。”
“臣妾謹記。”
依舊是平淡地迴應,白萊暗中扯了扯聖瑜皇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那你也早些回去吧。”
聖瑜皇生硬地說完,拉着白萊匆忙離開了御花園,花亦容看着兩人離開的身影,目光漸漸冰冷,慢慢挪開了自己的腳。
粗裂的地面與玉石的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花亦容看着地面上碎成兩半的白龍玉,心疼地皺起了眉頭,彎腰小心撿起,用袖子輕輕擦拭。
花亦容輕觸碎玉的裂口,尖銳而冰冷,猶如她此刻的目光一般。
西珀城內,南君饒看着花亦容的回信,答應見面倒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這花亦容還定下了地方,而且感覺怪怪的。
“上皇不是正想着跟她在靈幽之中見面嗎?正巧她約定的地方也是靈幽之內。”
左唯喬看南君饒遲疑,不明白他又在顧忌什麼。
“怪就怪在這巧合上面了,左相,你說,這花亦容知道我的身份,也一定知道我身在西珀,若是見面,尋常一定會問我在哪裡見面比較合適,可是你看這個,她直接約定了地方,會不會是有人冒寫,因爲不知道我的身份。”
左唯喬但是覺得,依照花亦容那高坑的性子,這般自顧自也不是沒有可能。
“再者,花亦容現在的身份,就算是她要決定地方,也會率先決定靈幽之外,不是嗎?這樣更加保險一些。”
聽了南君饒的話,左唯喬覺得越發蹊蹺了。
“那現在怎麼辦?我們赴約還是不赴約?”
南君饒手中磨搓着那信條,思量了半天。
“去,當然要去,現在的局勢這般模糊,我們當然要去看看花家這條路究竟還走得走不得,帶上銀霜,你我三人秘密出行一趟,銀霜女扮男裝代我赴約,若是情況不對,馬上撤離,我們再另尋他法去通知花亦容。”
聖瑜皇和伊玞這邊依舊在焦急地等着鴿子,他們的信條上面沒有標註見面的時間,對方總應該回信確認一下時間,鴿子來是來了,但是已經不是那隻灰白的鴿子,變成了一隻純白的鴿子。
換一隻鴿子本來無可厚非,可是這種會繞彎的鴿子並不好培養,一隻已經是及其珍貴。
“信條上寫的,五日之後……只有這四個字,看來對方真的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聖瑜皇不禁又想到了南君饒,他努力地讓自己甩掉這個念頭。
“能結識花亦容,還能讓花亦容看上的,想必一定是跟花家有什麼淵源的人,有些本事也不足爲奇,我們只要確認對方與我們沒有威脅即可,這花亦
容在宮中寂寥,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我們就任由了她。”
聖瑜皇最多也只能做成這樣,他就算是再想成全花亦容,也是做不到的,她現在的身份,註定了她得在靈幽皇宮之中被捆綁一聲,當然除非……靈幽滅亡。
可是聖瑜皇和伊玞不知道,他們截獲的這隻白色的信鴿其實只是一隻再普通不過的信鴿,是左唯喬從別處放出去的,那一隻會繞路的灰白鴿子,已經從剛剛更改的路線飛到了花亦容的窗臺上。
“五日之後?”
花亦容有些看不懂了,細細看着字跡,沒錯,鴿子對的,字跡也是對的,可是這模糊的意思……難道?其實這並不難猜出來,但是同樣容易猜出來的是,這信條好似回答一般的內容,還有這時隔這麼久的來信,實在是難以讓人不懷疑。
花亦容心中忐忑了起來,她雖然有花家在身後撐腰,可是若是她紅杏出牆的消息被發現,給花家蒙羞,花都錦還不知道要怎麼處置自己呢,別說花家後臺了,就連自己的命都怕保不住了。
花亦容看向窗臺的鴿子,還在踱步等着自己回信,她塞了一張空白的信條,放飛了鴿子,灰白鴿子撲棱着翅膀飛上天空,正巧被多心守在附近的伊玞看見,抓了下來,而這一幕,花亦容看的清清楚楚的,驚的差點兒失聲叫出來,因爲她看見了聖瑜皇的身影。
花亦容說不出自己現在究竟是什麼感受,心中的感覺五味雜陳,看伊玞的樣子,自己通信他們早已瞭解,既然知情,聖瑜皇竟然能夠如此平淡,沒有一絲怒氣,是可憐自己嗎?心中一點兒在意都沒有,所以纔可以做到這般熟視無睹?可另一邊想想,他們若是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又怎麼會劫下鴿子呢,還是在意花家的兵權。
絕對不能讓他們抓到南君饒,這是花亦容的第一反映,現在的她,已經將南君饒當做了自己的精神寄託,完全忘記了從前想要殺死他的心情,也記不起自己害死他妹妹的事情了,情愛之事,就是這般迷人心智。
“空的?”
伊玞再一次看見這隻灰白鴿子就已經很是驚詫了,加上這信筒之中的空信條,更是疑惑不解。
究竟是什麼人?這麼會施計謀,他究竟想要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陛下,此事不簡單,我們還是詢問一下東宮吧。”
伊玞有些放心不下,可是聖瑜皇還是堅持要自己找出這個人。
“若是挑明瞭,哪怕是私下裡,花亦容都不好做人了,本來這深宮之中已經夠寂寥,難免她不會被逼無路,協同花家反了。”
古時候看待貞潔可是不一般的對待,更何況是母儀天下的花亦容,聖瑜皇雖然知道她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但是看在她幫助過自己,再加上她現在如此也是自己的過錯,他從不想做的太絕。
“不就等五日嗎?五日之後,自會真相大白。”
伊玞可不這麼覺得,他看着那空白的信條,怎麼都覺得他們已經中了圈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