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好過了,那何不爲自己出氣呢。”
白萊拍着自己身上的塵土,反駁的話確實毫無底氣,將來之事,她已經看不到未來了。
伊玞似乎是對於白萊欲言又止,可是終究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轉身朝着靈歡殿的方向走去。
“你就不好奇聖瑜皇此次召見你們這些大臣是所爲何事嗎?”
白萊衝着伊玞的背影喊到,伊玞定住,沒有回頭。
“你要是有心思操心別人的事情,不如操心一下自己,在這宮中,誰都要防着,花亦容一定會見縫插針的。”
白萊的心思根本就沒有在伊玞說的花亦容對於自己的暗算上面,而是好奇伊玞竟然一點兒都不在乎聖瑜皇的召見之事,心中忽地涌出一股憤怒來。
“你是不是知道,不,你能猜到對不對,我早就應該想到的,你回來本就是南君饒的計謀,他這次假意來訪靈幽國,肯定依舊是你們商量好的,你們究竟想幹什麼?現在就要動手嗎?伊玞,你想想青顏,想想南君饒在……”
伊玞忽然急速回身,疾步上前捂住了白萊的嘴,白萊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微顫的眸子,略帶憤怒地看着自己。
“我再說一遍,現在,不要去關心別人的事情了,不論是聖瑜皇還是南君饒,與你而言,根本就改變不了什麼,就算是要改變,也先留住你自己的命再說吧,現在,花亦容沒有按照旨意將橫天處決,而是秘密關押了起來,她留着他究竟有什麼寓意,光是想想那打傷我的武器我都心寒,若是那人活着,他再造出千把萬把這樣的東西來,那靈幽可就真的是花家的天下了,到了那時候,聖瑜皇,我,南君饒,沒人能夠護得了你……”
白萊聽着伊玞的設想,驚得眸子之中帶了淚,驚恐地看着伊玞,伊玞低垂下眉眼,捂着白萊嘴的手慢慢滑落下來。
“你也不用這麼怕,我已經動用伊家所有的高手,在尋找橫天了,一旦找到,立即殺無赦!”
白萊沒有說話,她現在覺得完全沒有安全感,馬上就要到的南君饒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這宮內又有花亦容威脅着,太累了。
這幾日,白萊總覺得怪怪的,這花亦容每一次看見自己總是一張似笑非笑的臉,讓人看着,怪詭異的。
“陛下,明日西珀上皇就要抵達靈幽了,我們東西兩宮的皇后一定是要陪您一起去迎接的,臣妾前幾日特意囑咐尚衣局趕製了兩件新的鳳袍來,今日說,已經趕出來了,妹妹,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試試?”
花亦容笑着詢問白萊,白萊自然是不願意的,可是當着一衆下人的面,沒有直接開口拒絕。
“臣妾已經準備好明日的鳳衣了,所以……”
“無妨的,多挑挑,明日可是大場面,尚衣局趕製的這兩件可是精美絕倫的新衣。”
聖瑜皇看出了白萊的不情願,下意識地護住了白萊,花亦容臉色微變,依舊強笑着。
“妹妹不去可真的是要後悔的,爲了這兩件鳳袍,姐姐我可是費盡心思打
探了西珀上皇的喜好……”
花亦容意味深長地說着,上皇的喜好?這是再向白萊示意什麼,白萊心中莫名的不安。
“陛下,那臣妾就隨姐姐去看看吧,免得明日丟了靈幽的面子。”
聖瑜皇擔心地看着白萊,白萊衝她微笑示意,這花亦容既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邀請自己,應該不會在尚衣局動什麼手腳,她應該是有話要跟自己說。
“這就是姐姐趕製的鳳袍嗎?”
白萊看着尚衣局掛着的兩件款式再常見不過的鳳袍,冷冷地衝着花亦容問道。
花亦容沒有作答,她上前揉搓了兩下鳳衣的布料。
“這西珀雖然現在表面上已經向我們靈幽遞交了臣服書,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們根本就不是真心臣服,單單看那使臣黃燁的態度就知道了,說來也是巧的很,妹妹這纔回靈幽多少日子,這西珀的上皇就跟緊跟着妹妹似的,要來靈幽?莫不是妹妹跟上皇是商量好的吧?”
聽起來像是說笑一般,花亦容詭笑着看着白萊,白萊想起南君饒說的,大婚之後就跟自己一起回靈幽,原本以爲他只是說說罷了,現在看來,他是早有打算的。
“妹妹發什麼愣啊,姐姐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不過……”
花亦容欲言又止,轉身走近白萊,壓低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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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天跟我說,他跟你們一起到了那西珀,除了一個叫青顏的侍女,你們其他三人都是好好活着進去的,現在,你和伊玞都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就差一個幽王爺……你說,依照幽王爺的本事,你們活着,他怎麼就偏偏死了呢?”
白萊開始慌張,她原本是想告訴聖瑜皇一切的,但是因爲南君饒的到來,她卻不能開口了,要是說破,南君饒和聖瑜皇翻臉事小,西珀和靈幽大打出手事大,一切,將不可收拾,現在花亦容的話,透着一股懷疑,但是白萊不知道,這懷疑究竟到不到的了真相的程度,她現在只能希望,此次南君饒來,只是單純的爲了救走自己的妹妹南婷羽。
“我們是跟王爺走散了,是生是死只是不確定,沒有人明確說過,王爺已經死了。”
白萊得這麼說,萬一,她怕萬一這花亦容想辦法弄掉了南君饒臉上的面具,至少還有一條後路可以走。
“嗯,也是,就連輔相大人都說的模棱兩可的,不過本宮爲了探究清楚幽王爺的生死,已經派蠻子去西珀調查了,相信不久就會有真相傳來,花家的蠻子,武功,打探,那可都是一流的。”
花亦容說着,死盯着白萊的表情,白萊強裝鎮定,微微一笑。
“姐姐還真是熱心腸,那就勞煩了,要是有幽王爺的消息還得告訴妹妹一聲,幽王爺和陛下情同兄弟,想必也會開心。”
花亦容微微點頭,冰冷的手附上白萊微顫的手背上。
“那便好,妹妹也要自己保重。”
花亦容的手輕輕滑落下來,反手就給了尚衣局宮女一記耳光。
“這等鳳衣也敢拿來獻醜?拖出去斬了!”
那宮女一臉的錯愕,剛要張口辯解什麼,卻已經被侍衛緊緊地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妹妹千萬不要生氣,姐姐也沒想到這尚衣局的眼界竟然這般差勁。”
白萊面無表情,一條人命,便是花亦容爲了找她來的藉口,在這宮中,人命就是這般輕如草芥。
白萊一夜未眠,看着自己身側的聖瑜皇,酣睡的容顏,微顫的睫毛,嘴角微微上翹,好像是在做什麼美夢,看着窗外的天色越來越亮,白萊的心就越不安,越忐忑。
“你好像沒睡好的樣子?”
白萊爲聖瑜皇更衣,他愛憐地捧起她憔悴的臉,滿目的心疼。
“怎麼?有心事?還是身體不舒服,要不今日去城門迎接西珀上皇,你就不要去了。”
“不不,臣妾沒事,我要去!”
聖瑜皇看白萊似乎很是急切地想要去,微微一笑。
“看來這宮裡是把你憋壞了,也好,出宮散散心,興許你還高興些。”
白萊尷尬點頭,這馬上就要迎來的局面,她想象不到究竟會是什麼樣子的,到底是要放棄南君饒的生死,直接告訴聖瑜皇真相?還是……博一下?她到現在,還是搖擺不定,不知所措。
直到鳳攆停在了城門前,城門大開,白萊看着西珀的人馬浩浩蕩蕩地朝着城門駛來,她終究是沒有勇氣放棄南君饒的生死來向聖瑜皇訴說真相,她心中抱着一絲僥倖,萬一,萬一南君饒沒有那般狠心,她想,讓他們兩個都好好活着。
“陛下!”
一聲熟悉的叫聲將白萊從繁重的思緒之中拉回了現實,那聲音,明明就是南君饒的,她趕忙從鳳攆之中探出頭來,朝着聲音的出處看去,瞬間驚愣。
只見南君饒騎着高頭大馬,沒有戴着面具,一臉久違的明媚笑容朝着聖瑜皇的皇攆疾馳而來,聖瑜皇看見他,也是一臉的驚喜之色,匆匆從皇攆上走下來,南君饒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兩個男人兄弟一般的擊掌,笑意而對。
“朕就知道你沒死!你不會死!君饒!”
“是啊,沒有陛下您的命令,君饒怎麼敢死呢,不過是被強留在了西珀效命,還好,這次因爲上皇要來訪,我求了半天,纔跟着一起回來了。”
南君饒說着,反手指了指身後馬車上的人,白萊驚愣,馬車上卻是坐着一個男人,帶着黑鐵面具,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可是細看之下,那人明明渾身在微微顫抖,一看就是沒有見過大世面的人,不過是南君饒找來的替身罷了。
“看,幽王爺真的活着回來了,妹妹的夙願成真了?”
花亦容竟然沒有一點兒驚詫的神色,反而有些看好戲的樣子,嘴角的笑意一直爲落下,白萊擡眼,對上了南君饒正看向自己的眸子,一驚。
“我在西珀就聽說了,伊璃已經是陛下的皇后了,恭喜。”
聖瑜皇也微微有些尷尬,畢竟兩人曾經爭搶過白萊,但最終豁達一笑。
“趕緊請上皇和西珀衆人進城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