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大亮,白萊睜開眼睛,聖瑜皇的懷抱溫暖軟和,她愜意地在他的懷裡拱了拱腦袋,擡眼正巧對上了聖瑜皇溫情看着自己的雙眸,看樣子是早就醒了。
“什麼時候醒過來的?”
“早……就……美人入懷,這滋味,朕怎麼睡得着啊?”
聖瑜皇嬉笑着調侃着,白萊撇嘴一樂,覺得現在這場景簡直就像是做夢。
“你現在是靈王了,難道不用上朝的嗎?我可不想落得一個紅顏禍水的名號。”
其實白萊心裡還是挺美的,曾幾何時,她再怎麼幻想,也不可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有機會成爲現在的身份,這紅顏禍水的稱號都是擡舉了自己。
“放心吧,先帝駕崩,喪期要延續七日,這七日衆臣都不需要上朝,都要在自己的府邸念喪。”
“哦……”
白萊想起那先帝,雖說是一肚子的壞水和陰險,但是畢竟是聖瑜皇的生父,他內心肯定是傷心的。
咚咚……
這時候殿門傳來了輕微的敲門聲,袁自來小聲地透過門縫詢問着。
“陛下,您醒了嗎?還有一個時辰就午時了,還有……輔相大人已經在宣政殿等待陛下很久了,說是要見西宮皇后娘娘。”
聖瑜皇和白萊相視一眼,對於伊玞的求見是有些意外的。
“難不成這靈幽國也有第二天回門一說?”
“回門?”
看聖瑜皇疑惑的眼神,看來這伊玞不是爲了回門來的。
“我們起來吧,這樣也確實是不像話。”
白萊說着,掖好了衣角準備起身,可是剛起身就被聖瑜皇用力拉回了懷中,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啄,深情地看着白萊。
“你……你幹什麼啊?”
白萊羞紅了臉,看着聖瑜皇的眼神炙熱到像是要把自己看進身體之中一樣,想起昨夜一夜春宵的刺激,不禁緊張了起來。
“朕只是覺得,很幸運,你能活着回到朕的身邊,真的覺得,是我最大的幸運。”
聖瑜皇突然地告白讓白萊莫名感動的一塌糊塗,瞬間覺得自己歷經千辛萬苦回到了靈幽是多麼的正確。
“陛下……”
袁自來的聲音又一次不適時地響起,聖瑜皇翻翻白眼。
“這個袁自來真是……好了,我們起來吧,伊玞應該已經等得很着急了。”
聖瑜皇起身,寵溺地將白萊從皇榻上抱起來,放在了梳妝檯前,兩人膩膩歪歪地把這古時候浪漫的事情做了一個遍,什麼夫君爲妻輕挽青絲梳髮鬢,描青黛,就連衣服,兩個人都是你一件我一件的,慢悠悠地穿着。
就這麼着,有磨磨唧唧過去了一個多時辰,袁自來一直不停地在殿門處小聲地催促着,忽地殿門打開,聖瑜皇一臉不悅地看着他。
“陛……下,您起了?”
“不起能行嗎?就袁自來你這種在殿門催命似地,朕再不起來,就會被生生地煩死。”
袁自來嘿嘿一笑,看見了聖瑜皇身後已經是一身奢華鳳衣,頭戴新的鳳鳥金步搖的白萊,臉上的表情微微不悅,這不悅白萊看在了眼裡,確實疑惑的很,在她的印象之中,自己與袁自來的關係還是不錯的呀。
“袁公公,好久不見了。”
白萊上前主動打招呼,袁自來連忙朝她作揖,顯得極爲生分。
“西宮娘娘吉祥,這伊玞大人還在宣政殿裡面等着娘
娘和陛下呢,時間已經延誤的太久了,還是快些前往宣政殿吧。”
袁自來似乎不想跟白萊敘舊情,側身拂塵一甩。
“起駕宣政殿!”
宣政殿之中,已經等了足足有三個時辰的伊玞現在滿臉的陰沉,終於等到了聖瑜皇和白萊。
“陛下,西宮娘娘駕到!”
伊玞轉身看向殿門,聖瑜皇不顧君王威嚴牽着白萊的手,兩人一起走了進來,伊玞冷笑,還是捲袖作揖。
“陛下登基第一天,還真是心寬嗜睡啊,看來臣擔心新帝從政會緊張的心思是多餘了。”
伊玞擡眼看向聖瑜皇,有意無意地冷眼瞟了一眼白萊,白萊介於南君饒的事情,有些心虛地低下了腦袋,聖瑜皇也能聽出伊玞言語之中的不滿,但是看在畢竟是讓他等了這麼久,再加上是伊璃的哥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輔相久等了,是朕做的不妥當,不知道你這一早就進宮所謂何事啊?”
伊玞正了正神色。
“臣是來找西宮娘娘的,之前西宮娘娘的死訊傳來,家母可是爲了她的死傷透了心,現在得知她活着回來了,簡直是欣喜若狂,也是急迫地想見到自己的女兒,可是昨天伊璃剛回來,就直接……嫁入了宮中,臣請求陛下看在老母思女心切的份兒上,準請西宮娘娘回府一天。”
思女心切?白萊心中止不住地冷哼一聲,這輔相夫人雖說在自己臨走之前表現的還行,不過那都是基於自己撒謊自己能保佑伊玞的份上,說她急迫想要見自己,鬼才相信呢。
“嗯,輔相夫人思念女兒,朕可以理解,只是這讓朕與皇后分別一日,真是難忍的很呢,要不,明日吧,今日朕抓緊時間把政務交接之事處理清楚,明日陪着西宮皇后一起去輔相府邸拜訪,如何?”
“萬萬不可!”
伊玞直接反駁了聖瑜皇的意思,聖瑜皇不悅,更深的是不解。
“有何不可?”
“陛下請三思,昨日封后大典之上,您已經……昨夜新婚,您還撇下了東宮娘娘,直接讓西宮娘娘侍寢,這本就已經十分不妥了,現在,還要親自去拜訪西宮娘娘的孃家,試問,這東宮娘娘的顏面何存?要是說這西宮娘娘是陛下的真愛,那這東宮娘娘可就是陛下的顏面,這情愛需要,顏面更是一個君王需要把持的,如今,先帝駕崩,新帝登基的緊要關頭,陛下貪戀牀沿之歡,這般時辰纔起來,已然是笑柄了,若是陛下真心疼愛西宮娘娘,還請留一點迂迴的分寸,別逼死她。”
“你!”
聖瑜皇雖然生氣,但是不得不承認的是伊玞說的是對的。
“好了好了,挺簡單的事情,你看看你們說的那麼複雜,你們古人活得也是真心夠累的……”
白萊眼看着這伊玞就要把自己說成禍國殃民的人了,趕忙打住。
“回去啊,我回去看看我孃親那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是應該的啊,聖瑜皇,你是靈王,是陛下,就好好呆在你的皇宮裡面去吧,還有,陪陪人家花亦容,這宋小寶不都說了,要……雨露均沾。”
白萊是想搞笑的來着,可是她卻忘記了,這古人哪裡懂得宋小寶的幽默……聖瑜皇和伊玞都沒笑,愣愣地看着白萊,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你的意思是,要把我推給花亦容?”
聖瑜皇蹙眉生氣,伊玞暗中輕嘆,這聖瑜皇終究不是做帝王的材料,雖說是心思溫善,但是在先帝的庇
佑下活得太久,根本就不明白這時間權位之爭的利害平衡關係,只知道隨心而欲。
“嘖嘖,我怎麼會推你去花亦容那兒呢,但是我哥說的對呀,你不是也說了,娶花亦容是爲了靈幽國的兵力,你就這樣得罪了人家,人家要是一翻臉,我們不都得遭殃,還有這靈幽的百姓……”
白萊一副明白事理的樣子,聖瑜皇不悅地撇了撇嘴,長袖一甩。
“準了,準了,再不准你們兄妹兩個是要把朕說死不可,不過,早些回來。”
白萊點頭,對上了伊玞陰冷盯着自己的目光,跟昨日相見時候的關切簡直是兩個人。
“我是做錯了什麼嗎?”
白萊跟伊玞坐在出宮的馬車上,看着伊玞依舊生冷的臉,想想這生氣的程度已經不只是等了幾個時辰的模式了,就好像是跟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
伊玞擡眼瞟了白萊一眼,似是有話要說,卻又生生地憋了回去。
“呀,伊玞,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好不好,不就是我事先跟南君饒訂婚,之後又……又……你有什麼不滿就直說好了,我知道你跟南君饒是好基友!”
白萊特別討厭別人有話說卻憋着不說的氣氛,真是難受死了。
“基友?什麼意思?”
伊玞總是能從白萊的嘴裡聽到新鮮的詞語,白萊聽他這麼一問,愣了,她不知道這古時候有沒有男男之愛,也不好跟伊玞解釋。
“總之,就是說你們兩個關係好,可是我已經跟南君饒解除婚約了,我當初答應他也是有原因的,那原因我也向他坦白了,只是他不信罷了。”
白萊撅着嘴,想着自己好不容易說實話竟然沒人相信,真是心累的很,可是這伊玞的表情看起來好像比之前更生氣的意思了,衝着白萊就是一記冷意的譏笑。
“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情愛關係我沒有興趣,我氣的是,你的自私。”
伊玞無比加重了自私這兩個字的語氣。
“我……我怎麼自私了?”
“好歹我們是生死之交,如今你回來,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嫁給聖瑜皇?你可曾多出一份心思來想想青顏的事情,還有上皇的感受?但凡是想了一想,也不會這般着急的成爲靈幽國的皇后吧,伊璃,早晚有一天,你纔是成爲靈幽和西珀的導火索。”
伊玞這般惡狠狠地詛咒,讓白萊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來。
“我……我只是選擇了自己想選的,我哪裡會想那麼多,青顏的事情,誰說不追查了嗎?難道,結個婚就能真的有什麼大的改變嗎?關於你說的西珀和靈幽之事,這根本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的,南君饒他本來就有野心……唔……”
白萊的聲調不禁提高了些,提到南君饒,伊玞上前捂住了她不羈的嘴巴。
“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伊玞瞪眼質問,白萊無辜地搖搖頭,伊玞白眼,慢慢鬆開了手。
“我今日找你來,並不是爲了治罪,就是爲了青顏的事情。”
白萊看伊玞的神情漸漸緊張了起來,慢慢攥緊得拳頭透露着他內心之中極度的不安。
“難道……那個替我去死的人……真的就是青顏?”
白萊遲疑地問出這個憋在心頭已久的問題,伊玞忽地看她,目光閃爍,慢慢搖了搖頭。
“不知道,還不能確認,但是我找到了,隨鄧先川一起押送我們去西珀的人,唯一倖存下來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