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一個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承襲了那鳳凰臨世的預言,也奪取了那鐵石心腸的帝王心。
都說過堅易折,過柔則無形,她們不恰好遊走在這堅柔兩端,怕是不到最後,終是無法斷定誰能贏得些什麼。
“將軍好手藝,可以將這一院的金黃,料理的如此明媚照人。”
因爲故意加深了金黃二字的語氣,傅風致本是心思通透之人,自然聽出她意有所指,傅家先祖掌兵數百年,早已不是皇家想消權便可以消除的,如今那百萬大軍無一人起紛爭,自然是她有意壓制纔有的局面。
“小姐今日過來,是爲與本將探討這葵花栽植之術嗎?”
傅風致端起小几上早已經晾涼的茶水,將杯中之水一飲而盡,她是武人心性,從來不願跟別人繞彎子。
“自然不是。”
曾經任性張揚的天才少年,十五歲便在戰場上叱剎風雲,領軍佈陣,猶如戰神,威名赫赫,如今一身簡易的女裝着身,依然英姿勃發,難掩凌人的英氣。
“月來想求將軍一事。”
傅風致輕擡鳳眸瞥了她一眼,仍是心不在焉的模樣。
“說來聽聽。”
錦月沉了沉眼簾,一直停在面上的漠然一衝而散,換上的是誠懇,雙手提起羅裙一角,決然的跪在了地上。
傅風致眸光一怔,畢竟是經過生死,見過大風大浪的場面,片刻便恢復平常傲然的姿態。
“穆小姐這是何意?”
傅風致並未出言讓她起來,此時擡頭,便撞到那雙正居高臨下審視着她的人。
“月想求將軍能庇佑一個人。”
傅風致的身體向後靠了靠,神情雖鬆弛,但那如炬的目色卻依然盛氣凌人的傲慢。
“我爲什麼要答應你?”
錦月皺了皺眉,她既然這麼問,定是猜出自己要她庇佑的是誰。
“因他對將軍癡心一片,因他肯爲將軍捨棄所有,因他萬般委屈仍不肯悔,因他愛的刻骨銘心,卻不敢有一絲奢望。”
說着說着,錦月的眼圈便紅了,聲音也有些不易察覺的哽咽,迎眸看去,傅風致面上浮現些許訝異之色,再無一絲情緒,心中萌生出一股懊惱。
“這些將軍覺得夠嗎?”
除了戰場應敵或跟那人相關,她向來對身旁瑣事存着一份漠視,南喬的出現,她不曾多想過什麼,他對自己的心思,也不是全然不知,她只是還不清楚,南喬是否已經察覺到她是紅妝。
“本將並非愚鈍之人,你說這些自然是夠了,但本將不明白的是,這些爲何是穆小姐來跟本將說?”
錦月輕咬了一下脣角,她對人對事都存着淡漠,雖外人不知,可這些心思通透之人,都可一眼辨出。
“他對月很重要。”
哥哥的身份,若她有心,只要張口問上那麼一句,哥哥定會和盤托出,所以錦月不願多言。
“重要,重要到什麼地步?”
傅風致附身,凌厲的雙目與錦月那雙靜眸相對,心中一片寂然。
“重到無可估量。”
錦月絲毫不加遲疑的說出這句話,到讓傅風致愣了一下,起身移開停在錦月面上迫人心顫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