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入眼,人入心,心中藏之,畫中有之。”
衆人面面相覷不解何意,而南宮霖卻向她投過去讚賞的目光,以往只聽他人誇譽她別具聰慧,今日從她這一語反擊中,才真正的體會到,什麼叫做別具聰慧。
“顏小姐今日這一舞一歌怕是與這一池碧蓮融爲了一體,日後無論在哪裡看到這番景象,眼前自會浮現今日之景,慕小姐只畫碧荷,而不畫人,難道不更使人浮想聯翩嗎?若真是畫了,反而侷限了單一的動作。”
聽到南宮霖的解釋,衆人才恍然大悟,此時再看那畫,果然方纔那一舞浮現在碧荷連天的畫中,那一歌隨風擦過耳畔縈繞開來,果然比單畫上一個動作更加生動。
當衆人都沉迷在那畫中時,錦月的目光沉沉的掃過赫連鳴謙,對上那雙秋月般的明眸,赫連鳴謙的心爲之一顫,錯過那束目光時,不由的覺得好笑,自己何時變得如此怯懦。
日頭偏斜之時,錦月纔出了宮,馬車早已經等在哪裡,青鸞還未曾扶她上去,身後便有一個輕靈甜糯的聲線喚了她一聲,回頭望去,看到弦陽向她走來,身邊出了朱雀外,還有一個陌生男子。
那男子一眼望去其貌不揚,平凡至極,站在人羣之中很難記住。可再看一眼,便覺得目含春風,神似秀竹。
“錦月,這是我表哥王陌。”
左相夫人王妙音出自富可敵國的王家人盡皆知,但王家人丁興旺,這王妙音是何地位,卻無人可知,所以這表哥在王家是否舉足輕重,便更不得而知了。
“原來是王公子。”
王陌如灌春風的眸子將錦月從上看到下,這樣的舉動雖然有些不敬,但不知是不是因爲那一身仿似秀竹的淡然,讓人生不出絲毫的反感。
“今日驚見慕小姐繪得妙手丹青,心中仰慕至極,便讓表妹引我結識,希望沒有唐突了慕小姐?”
錦月嫣然而笑,明明只是一介商旅,面對將相貴胄,還可如此不卑不亢,坦然相對,看來這王家人着實不簡單。
“王家家主曾用千金萬珠購得月一字一畫,才讓月有今時今日之身價,王家也算是月的伯樂,這唐突二字,月怎受得起!”
王陌爽朗一笑,墨眸清澈見底,若不是虛懷若谷之人,實難有這般澄明如秀竹之感。
“商人重利,家主既然出千金萬珠賣下慕小姐的字畫,必然是物有所值。”
有那個一刻,錦月就要以爲他就是有風竹之稱的王書墨,此念一出,她連忙打消了這不切實際的揣測。
葉家能將王書墨列入崢嶸四君子之中,除了才華氣度過人之外,姿容也必將與南宮霖,赫連鳴謙不相上下,怎會是這樣一個其貌不揚之人。
“天色不早了,月不便陪王公子暢談了,如有機會,下次再敘。”
王陌眸光微瀾,愀然向後撤了一步。
“慕小姐請便。”
錦月稍稍頷首,青鸞伸手扶她上了馬車,隨後馬車絕塵而去。
“表哥覺得錦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