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測試?”蔣震走出自己的宿舍,對外面正等着三人的隊長問道。
隊長冰人指了一下主樓:“總得讓老闆知道你們三個的存在,我們大多數時候是幫CIA幹活,所以,你們三個要和他們打個招呼,面試,簡單的面試。”
“我走在大街上,對其他人說我老闆是CIA,你猜他們會相信嗎?”蔣震笑了笑說道。
蔣震,黃疸,箭豬三個人跟在隊長身後進了這棟三層的主樓,他們一踏進主樓的門,營房裡其他喪鐘小隊的隊員就全都衝了出來,一個個神色興奮,躡足潛蹤,唯恐三人發現,小心翼翼的也進了主樓。
“不會是心理分析那一套吧?看看我們三個有沒有什麼心理方面的隱疾,或者,覺得我們加入喪鐘另有目的?”近藤將五跟在冰人後面開口說道。
“Cool,我希望有個穿着衣着暴露的OL制服,黑色絲襪,高跟鞋,翹起雙腿的金髮美女擔任我的心理分析師。”蔣震在旁邊說道。
冰人沒有開口,帶着三人直接上了二樓,指向右側的三個房間:“B1,B2,B3,隨意選一個進去,等你們出來,面試你們的人對我說Yes,你們就可以去一樓,我讓人準備合同,簽上你們的名字,就代表你們已經拿到了兩百萬的年薪。”
“還等什麼,富蘭克林已經對我招手了。”蔣震率先推開B1的門,走進去之後把門在外面關閉。
近藤將五,箭豬兩人也分別去了B1,B2。
等三間房門關閉,喪鐘小隊的其他隊員就從樓梯處冒了出來,老二摩擦器對其他人說道:“夥計們,下注了!三個人中哪個最先被剝的一乾二淨?”
“城管那傢伙我感覺是個話癆,和老二摩擦器一樣,我選他會第一個被逼瘋。”
“日本小子應該是第一個。”
“箭豬和我說過,他接觸過審訊學,應該不太好對付。”
一羣人亂糟糟的爭論道。
冰人從自己的上衣口袋取出一張鈔票:“我買城管最後一個。”
老二摩擦器等所有人都下注結束,把鈔票收起來,這才說道:“夥計們,去會議室吧,心理驚悚大戲拉開帷幕了!”
……
蔣震推開B1的門之後,笑了出來,近藤將五那混蛋果然說對了,房間內只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個靜止狀態的牛頓撞球擺件,一個最少已經五十歲的白人老頭在桌子後對蔣震說道:
“請坐。”
蔣震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到老人的面前:“我還以爲會有穿着黑絲襪,低胸裝的心理醫師來完成這次的面試。”
“之前的確是你想象的那樣,有漂亮的心理醫生來完成這項工作,不過後來換成了我,我是霍伊特,心理醫生,這就是一次簡單的心理分析,就像是你當初加入軍隊時要經歷的那樣。”
“漂亮的女醫生去哪了?”
“懷孕了,不知道是誰的種,要等孩子生下來才知道,可憐的蒂娜顯然低估了那些兵痞的魅力,換個話題吧,說說你?”霍伊特把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語氣放鬆的對蔣震說道。
“我叫蔣震,27歲,來自中國,曾服役於空降兵系統‘賊鷗’突擊隊,未婚。”
“你是怎麼想到離開軍隊之後來找一份軍事承包商的工作?”
“我需要錢,很多錢,我想不到其他方法能更快的賺到這麼多錢,所以我選擇了這一行。”蔣震臉色平靜的回答道。
霍伊特點點頭,用左手的食指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輕輕擦動着,繼續問道:
“我知道這個原因,有沒有另一個原因,比如,你更渴望回到戰場之上,你喜歡這樣刺激的生活?老實說,我見過很多你這樣的戰士,他們退役之後無法適應平靜的生活,所以又來做了軍事承包商。”
蔣震停下思考了大概十秒鐘,才繼續開口:“沒有,我在來這裡之前,過了三年平靜的生活,如果不是因爲缺錢,我會繼續過下去。”
“你確定?”霍伊特追問道,同時食指的動作停下,然後兩隻手臂疊了起來,壓在剛剛他擦拭的桌面上:“三年平靜的生活?你確定不是因爲脫密期?我們都知道這個問題,特種部隊的精銳戰士即使想要退役,也要度過一定時間的脫密期,你是一名戰士,不是情報人員,但是你的脫密期卻長達三年,你我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麼,那就是,你經歷了很多遠超普通戰士的行動,也許是戰爭,也許是秘密行動,甚至是屠殺……”
“我想抽支菸。”蔣震突然打斷了霍伊斯的話,對面前的老人說道。
……
此時一樓的一處會議室,喪鐘小隊的其他隊員都坐在會議桌前,看着面前被分成三個畫面的大屏幕,蔣震,黃疸,箭豬三人的畫面和聲音正實時傳輸過來。
聽到蔣震說想要抽支菸時,幾個買蔣震能撐到最後的隊員鬱悶的罵了一聲。
“隊長,這次你走眼了,城管已經開始吸菸了。”老二摩擦器扭過頭,對站在最後,抱着手臂看向屏幕的冰人說道。
冰人沒有理會老二摩擦器的話,而是盯着蔣震陷入了沉默,旁邊的箭豬和黃疸此時面對心理醫生,仍然面色平靜,不溫不火,即使面對和蔣震相同的話題時,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只有蔣震,提出要吸一支香菸。
真的是因爲他三年脫密期的原因而緊張?
蔣震夾着香菸,從鼻腔裡冒出兩股煙霧,像是冷靜了一會,對霍伊斯說道:
“我說過,我是因爲缺錢,沒有其他原因。”
“OK,OK,我們換個話題,我知道你有些緊張,實際上,這次的聊天不會影響你的合同,無論你做出如何反應,你都能拿到那份工作,說說你離開祖國後的事如何,你殺了兩個菲律賓特工,在卡育監獄,還殺死了幾個獄警,你離開你的祖國第一天,你就殺人了?”霍伊斯眼睛好奇的盯着蔣震,開口問道。
蔣震手裡的香菸抖了一下:“是的,我接了個活兒,要去監獄救個人。”
“不,不,我是說,你第一天就殺了人,這代表着什麼,你壓抑了三年的暴力衝動得到了釋放,你渴望殺戮,鮮血,你本可以不用殺死他們的,但是你卻堅持用了這種暴力的方法去營救。”
“那又有什麼?”蔣震語氣冷硬的反駁道:“我又沒有在國內,我在國外,爲了賺錢!我殺的是該死的菲律賓猴子!”
“殺人時的感覺如何?輕鬆?爽快?還是亢奮?”霍伊斯語氣極快地說道:“你是爲了賺錢來這裡嗎?”
在說話時,他緊緊的盯着蔣震的雙眼,蔣震的眼珠轉向右上方,那裡懸掛着一個攝像頭,蔣震轉移了話題:
“有人在看嗎?”
“沒有,但是要錄下來,備檔,CIA的老規矩。”看到蔣震突然轉移了話題,霍伊斯沒有任何不悅,而是順着蔣震的話介紹道。
蔣震探出手,用手指撥動了一下桌上的牛頓撞球,兩個撞球隨着他的動作,開始了“啪”“啪”的撞擊,霍伊斯被吸引看向撞球的瞬間,蔣震對着攝像頭露出了一個微笑。
……
“城管徹底完了,正中霍伊斯下懷!”老二摩擦器興奮的看着屏幕叫道。
而此時的屏幕上,箭豬已經有些煩躁,因爲他桌上擺着一個魔方,此時他的心理醫生一邊把玩着魔方一邊對他問話,而且魔方完全沒有被拼好,而是亂糟糟的各種顏色混雜在一起。
不知道爲什麼,那些顏色讓箭豬感覺到不舒服。
而近藤將五則不爲外物所動,他對面的心理醫生在玩一個複雜的拼圖,把無數小塊拼在一起,不過近藤將五像是看不見桌上鋪滿的亂糟糟碎塊,雙眼盯着心理醫生:
“我學過心理學,這些視覺上的心理干擾對我毫無作用。”
“我知道,那麼,就從頭再來問一次剛剛的問題,你叫什麼,來自哪?爲什麼來這裡?我們要等到兩個小時後才走出去。”
“近藤將五,27歲……”
時間一秒秒過去,兩個小時後,會議室裡的喪鐘小隊成員都已經安靜下來,畫面上的箭豬早在一個小時前就摔壞了魔方,暴躁情緒的外在表現讓心理醫生果斷的終止了問詢,成爲第一個走出的人。
近藤將五重複了十七次自己爲什麼來這裡的原因後,毫無徵兆的打了面前的心理醫生一拳,成爲第二個。
現在,會議室裡的所有人都在看蔣震的畫面,因爲此時,蔣震正輕輕拍着霍伊斯的肩膀,示意對方不要再哭泣。
“霍伊斯的兒子出車禍了?”老二摩擦器從嘴裡冒出這句話:“我都不知道,是因爲城管走運嗎?剛好趕在霍伊斯難過的時候進行這次心理分析?”
計程車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不,霍伊斯說他兒子四年前出車禍死了,四年了,遇到城管才難過?一個白人父親覺得一個黃種人像他死去的兒子?”
“讓他結束吧,再下去我恐怕老霍伊斯會瘋掉,顯然城管在服役時學過心理操縱術,而且非常精通,用中國話說,他的把戲叫做欲擒故縱。”最後的成語,冰人用中國話說了出來:“他故意僞裝出一副緊張的模樣,吸引霍伊斯追問,在那種霍伊斯明知道是他撒謊的情況滔滔不絕,吸引霍伊斯注意力,讓霍伊斯覺得自己一定能突破他,問出他的真話,然後就中計了,城管一點點引誘霍伊斯……”
“這是個審訊學和心理學高手。”冰人關掉了屏幕,語氣肯定的對房間裡的人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