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按照隊內的規矩,要給你們三個新丁準備歡迎之夜這個項目,不過很不巧,這個項目被歡送之夜代替了,隊內有兩個同伴受傷嚴重,要回家養老了。”冰人坐在一架飛往利比里亞首府蒙羅維亞的航班上,對身邊的蔣震說道。
蔣震一直沒辦法理解僱傭兵爲什麼比那些飛來飛去的業務員還要累,小說裡那些僱傭兵無論去哪,從來都是軍用飛機直達,現實中,包括喪鐘小隊隊長在內的幾個軍事承包商居然滿世界的趕飛機,從倫薩爾醫院搭乘紅男爵駕駛的支奴幹直升機飛到附近的軍事機場,從軍事機場搭一架給養貨機飛到突尼斯首府機場,然後,凌晨四點再從機場坐上這班飛往蒙羅維亞的航班。
“比起歡迎之夜,隊長,我更想知道,是不是我們要一直這樣趕航班?我覺得我有必要記一份世界航班時刻表,免得因爲耽誤航班而錯過執行任務。”蔣震在這架沒有多少乘客的小型客機裡無聊的吐了一口氣說道。
“感覺自己好像那些整天在空中飛來飛去的銷售顧問?一般任務時的確是這樣,除了有些過於緊急的任務,你纔有可能坐上任務專機,你要知道,即便是美國軍方的飛機,也不可能隨意在其他國家領空亂飛,尤其駕駛員還是紅男爵的話。”冰人對蔣震笑笑:“習慣了在軍隊時出任務,的確會有些不習慣。”
“你看過我們的資料,不然怎麼會在我們下飛機時就叫出我們的名字?”近藤將五,如今的黃疸從前面的座位扭過頭,對冰人問道。
“基本上訓練中心會發些他們認爲還不錯的兵源資料給喪鐘小隊,我把感興趣的資料再發給CIA,讓他們幫忙驗證資料的真實性,要知道,幹這行會經常需要新血,所以我總要留意一些能隨時替補的上等貨,比如你們三個,其實紅9也不錯,但是小隊暫時不需要狙擊手。”
冰人對三個新人說起了喪鐘小隊的情況,而紅男爵此時則已經在座位上蜷成一團,正睡的香甜。
“喪鐘小隊是灰石國際創建時同期成立的戰鬥突擊羣,和喪鐘一起成立的,還有知更鳥小隊,喪鐘小隊第一任隊長是來自美國陸軍第75遊騎兵團RSTB(RSTB:第75遊騎兵團特殊任務營)的中校指揮官埃德蒙·肯尼,他一手爲公司組建了喪鐘小隊,我是四年前繼任的第二任隊長。”
“第一任隊長死了嗎?”箭豬開口問道。
“毫無疑問,小子。”
“死在哪裡?”
“美國,費城,聖烏尼斯一號墓地。”
“在美國被殺死?不可能吧?”
“死於肺癌,不是每個僱傭兵都死在戰場上,賺夠錢就回家換份工作的戰士非常多,不過你們運氣不夠好,喪鐘小隊的任務從來都沒有太簡單的。”
箭豬閉着眼睛把頭靠在椅背上問道:“那爲什麼還有無數人想進入喪鐘,或者其他那些頂尖的傭兵小隊?我是說那些不夠優秀的戰士,做些普通安保的工作不好嗎?”
“那你問過自己爲什麼要加入喪鐘嗎?小子?很簡單,因爲賺錢夠快,風險越大,收入越大,能力越低,死的越快,那些沒有任何戰鬥技巧卻幻想成爲僱傭兵的,最終都會成爲不知道目標的炮灰,那些有過短暫軍隊經歷的傢伙們,則會被安排去一些大型企業在戰亂地區幫忙看門,出身精銳部隊的,則會去戰區執行安保任務,保護要員,最頂尖的那小部分,任務就是要去幹掉那些不夠優秀的傢伙們,一個只精通戰鬥技巧的殺人機器,離開軍隊之後要去做什麼工作才能一年賺到兩百萬美金?一份安保工作,年薪才五十萬美金,一份軍事承包商的工作,年薪兩百萬美金,作爲一個自信的戰士,猜猜他會選哪個。”冰人看向箭豬,反問道。
“真好,我總算有份正經工作了。”箭豬睜開眼笑了笑,感慨地說道。
“僱傭兵什麼時候算是正經工作了?夥計?”蔣震對箭豬這句話有些疑惑的問道。
箭豬對蔣震說道:“從它年收入能達到七位數那刻起,對我來說就是最正經的工作,至少比我在外倫敦當保安員時正經,我是夜班保安員,還要兼職爲加班的混蛋們準備咖啡。”
“我們去蒙羅維亞是不是代表着任務在利比里亞?”蔣震問道。
冰人搖搖頭:“不,我們小隊的總部在蒙羅維亞,你們總要先去和隊內的同伴打個招呼,然後進行一些沒什麼用的小測試,挑選裝備,然後纔出任務,我們三天後站在塞拉利昂馬特魯的礦山上就可以。”
“總部在蒙羅維亞?”蔣震,近藤將五,箭豬三人都吃驚的看向冰人,以至於都忽略了冰人最後的那句去塞拉利昂。
冰人對三人說道:“沒錯,爲什麼不在利比里亞?那個國家就是非洲的美國,一樣崇尚自由主義,是一個完全按照美國模式建立的國家,除了比美國悽慘以及黑人太多之外,和美國簡直沒什麼區別。”
“這個故事提醒我們,學習美國資本主義是沒有好下場的。”蔣震用探出手拍了一下近藤將五的腦袋:“黃疸,日本做美國的幫兇也沒有好下場。”
“閉嘴,城管。”近藤將五說道:“日本纔不會是美國,日本是君主制,有天皇統治這個國家。”
“小隊的總部指的是什麼?臨時的存身之所?還是說?以後我的僱傭兵生涯就要在利比里亞度過了?”箭豬無視蔣震對黃疸的調侃,繼續問道。
“任務結束,小隊會回那裡休整,那裡有小隊需要的一切,雖然灰石國際一直說在全球承接各種進攻和防衛性業務,但是實際上,灰石國際乃至其他軍事資源公司的大半生意都在非洲,所以,我們的基地設在了利比里亞,這是CIA的建議。”冰人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像他的綽號,耐心極好的介紹着喪鐘的情況。
“爲什麼叫做冰人?長官?”蔣震停下了與黃疸的調侃,對冰人問道:“也是你的長官爲你隨口取的?”
冰人對蔣震說道:“沒錯,他在我臉上狠狠來了一拳,然後給我取了這個綽號,其實在那之前,我在第一特種部隊D分遣隊(Delta分遣隊:三角洲部隊)時的代號是‘教堂’。”
說着話,冰人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士兵牌遞給蔣震:“你們報道之後也會有一個。”
接過金屬士兵牌,蔣震看到正面簡單的寫着,代號:教堂,所屬突擊羣:喪鐘,血型:A,而士兵牌的背面則陰刻着一個盾形徽章,盾形被分成四部分,左上角一顆十二星太陽圖案,右下角是一顆五角星圖案,中間是橫貫右上角和左下角的一道閃電,也許是佩帶了很久,士兵牌上滿是劃痕,卻又非常光滑,在這個徽章的最下方,一行英文寫着:“Rangers,Leadtheway!”
“這是喪鐘小隊的標誌?任何一個喜歡看軍事百科的都知道,這分明是美國第75遊騎兵團的徽章和口號。”箭豬從蔣震手裡拿過士兵牌,看到上面的標誌和口號後說道。
冰人把士兵牌戴回脖子上,對兩人說道:“這是第一任隊長設計的士兵牌,他出身遊騎兵,你還能指望他設計什麼更酷的造型,在他心中,遊騎兵徽章就是最酷的。”
“那豈不是說,我以後就要戴着一個寫着城管兩字的金屬牌?就算以後改了代號,士兵牌上也只有這個?”
“當然,你甚至可以要求他們幫你把城管二字刻成中文。”冰人說道:
“喪鐘小隊成立於2004年,算上你們三個加入的新丁,前後共有隊員一百九十七名,死在各個戰場上一百一十三名,受傷離去的有四十五名,全身而退的六名,留在公司擔任其他工作的兩名,還在出任務的三十一名,拋開三名後勤,服役的二十八個戰士,分爲兩個小組,A組,我擔任指揮官,B組,副隊長傳教士擔任指揮官,每次任務可以兩組同時行動,也可以單組行動,更小型的暗殺任務,甚至可以八人小隊或者四人小隊行動,在這裡工作的好處就是,敵後滲透或者情報蒐集等工作,有CIA來幫忙完成,壞處就是CIA安排給喪鐘小隊的,全部都是見不得光的髒活,你做的再出色,也得不到勳章。”
看到三人都沉默不語,冰人繼續說道:“也許你們之前都曾爲母國參加各種軍事行動,大的,小的,但是,我要告訴你們,在降落以後,你們之前的那些安逸生活都結束了,要做的就是活到合同結束,拿到你的年薪,然後決定是繼續在戰場上生存,還是回老家養老,這是個殘酷的世界,戰爭從未遠離地球。”
飛機外,太陽正從遠處的地平線上射出它的第一道光線,照亮了非洲廣闊的土地,富饒的大草原,茂密的熱帶森林,透過舷窗外的雲朵,盡入眼中。
“非洲,被軍事安保行業的人戲稱爲僱傭兵超級市場,而僱傭兵就像是超級市場裡的廉價商品一樣任人隨意取用,我要對你們說一句當初我的隊長送給我的歡迎詞,歡迎上架超級市場。”
第二卷 大公司的小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