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震五個人慢慢行進到森林邊緣,將身體隱藏在樹木或者灌木從中打量着森林外的情況。
三頭森林象正躺倒在前方五六十米處,有兩頭還沒有死透,巨大身軀上遍佈十幾個彈孔的森林象的象鼻和尾巴還輕微掃動着,發出微弱的悲鳴,一輛破舊不堪,沒了帆布頂篷的三菱帕傑羅停在三頭森林象旁邊,一名黑人光着上身斜揹着條子彈帶站在帕傑羅的後座上,左手把一把槍身和彈夾纏滿了膠帶的AK47舉在身前,正滿臉興奮的看着三名同伴血淋淋的收割象牙。
“我們還要借他們的車嗎?帕傑羅上次推出帆布頂篷的款式是在一九九幾年?這輛車搞不好比我年紀還大,最主要的是,它還是日本貨,德國車也許更靠譜些。”蔣震伏在灌木叢後,對身邊的幾個人低聲問道。
“這款車可是當年最受歡迎的車型。”近藤將五說道。
金南哲對近藤將五挑釁地說道:“在韓國從來沒有受歡迎過。”
“因爲這款車對韓國泡菜過敏,混蛋!”近藤將五瞪着金南哲說道。
“你們是上帝派來非洲宣傳蹩腳的幽默感的嗎?這種時候你們還有興趣對我說脫口秀?老天,我他媽到底和什麼樣的一羣人在一起,夥計,現在四把突擊步槍就在我們五十米外的前方,你們居然還在研究泡菜和車型?快一點,趁他們的同夥去追殺象羣,我們解決他們!”艾貝吐出一口氣,滿臉的不可思議。
蔣震擡腿輕踢了一下瞪眼鬥嘴的兩個人:“閉嘴,我來安排,近藤將五爬上我左前方的那棵樹,金南哲,右面那棵樹,穆薩和艾貝,就在這一大團灌木叢中隱蔽,我會朝森林裡跑吸引他們,等他們追上來,從他們的後面突然解決他們,如果哪個混蛋動作慢害我屁股捱了槍子,我就把象牙插進他的屁股!明白?”
四個人都打量自己的藏身地,艾貝和穆薩直接沉入了這團茂盛的灌木叢中,讓無數枝葉把自己的身體掩藏起來,而金南哲和近藤將五則如同狸貓一樣,靈巧的攀爬上了各自所要藏身的樹木。
十幾秒後,似乎整個森林就只有蔣震一個人存在,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到在他周圍,藏着四名準備狩獵的亢奮者。
蔣震身體稍稍朝旁邊讓開,閃到一顆鐵樹後,吸了一口氣才猛然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從樹後探出來朝着五十米外的四人偷獵團伙大聲用英語叫道:
“謝天謝地!終於讓我這個迷路的遊客……Oh!Shit!你們在做什麼?老天,你們是偷獵者!”
說完,蔣震就一副震驚和恐懼的表情轉身朝森林裡一瘸一拐跑去,而Ak47的槍聲馬上響了起來,四名偷獵者各自抄起槍,對着蔣震的方向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站住!停下!”
“你們這些屠殺大象的黑鬼!上帝不會饒恕你們的!”蔣震一邊跑嘴裡還用力地喊道:“你們這羣人類進化的殘次品!你們是上帝吃多了黑樹莓之後排泄出來的產物!可憐的大象!”
“聽完這些話,我都準備和那些偷獵者一起幹掉這個歧視黑人的混蛋。”躲在灌木叢裡的穆薩,眼睛盯着外面的情況,嘴裡卻低聲對身邊的艾貝說道。
迴應蔣震的,是一聲聲的槍響,這四個偷獵者,有兩個把AK-47的快慢機撥到了連發,子彈朝着蔣震傾瀉,看到蔣震行動有些不便,而且後背還揹着一個揹包,一名偷獵者朝兩個同伴叫道:“你們兩個去把那個傢伙解決,拿到那個揹包,他腿受傷了,跑不了多遠,我們兩個繼續拆象牙。”
兩個黑人抱着手中的AK-47朝着森林裡大步跑來,邊跑還邊對蔣震放槍,而蔣震一瘸一拐,偶爾還假裝摔倒一下,等兩個黑鬼到達埋伏地點,他還沒有跑出一百米。
穆薩和艾貝亢奮的等着兩個黑鬼經過自己藏身的灌木叢,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如何解決這兩個傢伙,可是眼看兩個偷獵者距離灌木叢越來越近,左右兩棵樹上,金南哲和近藤將五已經如同幽靈一樣用藤蔓從樹上慢慢滑下。
兩人對視一眼,近藤將五打了個手勢,示意金南哲處理右側,他負責左側這個傢伙,金南哲此時沒有鬥嘴的興致,稍一頷首,兩人同時撲了上去!
不過兩人雖然同時動作,但是下手方式卻完全不同,金南哲從後直接一記撩陰腿,重重勾在了黑人的襠部!這一腿之重甚至能聽到蛋碎的聲音!踢中之後,金南哲整個人隨之從後背探手,鎖住對方咽喉!黑鬼那聲淒厲的慘叫還沒從胸腔到達喉嚨,就已經被金南哲捏碎咽喉軟骨!
一擊得手的金南哲直接拽過對方手裡的AK-47,毫不猶豫的朝黑鬼還沒來得及倒地的身體扣動了扳機!
強大的動能下,一顆子彈就將黑人的頭蓋骨掀飛,半顆頭顱消失不見,紅血白漿濺了金南哲滿臉滿身!
而近藤將五則是在黑鬼追趕蔣震時,從後探出腳將黑鬼絆了一個跟頭摔翻在地,不等黑鬼反應過來,近藤將五也已經重重朝黑鬼的後背壓去,不過右手肘卻高高立起,準確兇狠的砸在黑鬼的後頸椎處,直接將對方砸的昏死過去!探手從對方身下抽出AK-47。
兩個人出手都非常狠辣,但是比起凌厲程度,顯然近藤將五比金南哲更快一步,金南哲開槍打碎目標的頭蓋骨時,近藤將五已經把AK-47的快慢機調整到單發模式,瞄準了還在埋頭拆卸象牙的兩人。
“這兩個黑鬼槍法太差,都可以去申請慈善獎金了,我身體所在的五米範圍內都沒有彈痕,確定他們剛纔真的是追殺我?”蔣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兩人身邊,用腳輕輕踢了踢被近藤將五擊昏的黑人說道。
從灌木叢裡站起來的穆薩和艾貝驚訝的看着蔣震:“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們完全沒發現蔣震是怎麼回到伏擊點的,這麼短暫的時間,不到百米的距離,似乎就像蔣震沒有離開過,一直站在金南哲和近藤將五身邊看着他們解決了這兩個偷獵者。
“我解決他們。”近藤將五說完就準備朝還剩下的兩個偷獵者扣動扳機,蔣震說道:“其實你可以等他們幫忙把象牙拆下來之後再殺了他們,我們也可以用象牙換些零花錢。”
“那我們和偷獵者還有什麼區別。”嘴裡是對蔣震的反駁,但是近藤將五還是把槍口壓下,看着那兩個還沒發現同伴被解決,繼續埋頭拆卸象牙的黑鬼。
“當然有區別,至少我們的雙手不用沾上鮮血,黏糊糊,那感覺很糟。”蔣震從口袋裡摸出香菸點燃一支,慢悠悠地說道。
終於,兩名偷獵者拆完象牙之後,向蔣震這羣人所在方向擡起頭,想看看同伴有沒有解決那個瘸腿遊客,卻吃驚的看到此時五十米外站着五個滿臉泥漿的人,其中一個人,還朝他們露出了兩排白的滲人的牙齒。
“開槍,開……”兩名偷獵者伸手去抓身邊的AK-47,早已經瞄準對方的金南哲已經扣動了扳機,子彈準確的穿過了一名偷獵者的胯下,金南哲卻鬱悶地叫道:“這把爛槍的準頭已經多少年沒有校正了?我他媽瞄準了那混蛋的頭,卻輕鬆打爆了他的蛋蛋!”
而更糟糕的是,從槍身裡退出的彈殼,準確的崩在了蔣震的額頭上,蔣震劈手奪過金南哲手裡的AK-47,飛起一腳踹在對方屁股上把他踢飛,自己舉槍朝着僅剩的那個偷獵者扣動了扳機!
“砰!”第一槍就打在了偷獵者的嘴巴處,將對方的嘴巴擴大成一個能塞進鉛球的血窟窿!
偷獵者的屍體狠狠撲倒在面前的象屍之上。
蔣震把手裡的槍拋還給金南哲,看了他一眼:“那你就瞄着他的蛋蛋開火,這樣就能得到相反的結果。”
把四具屍體身上的所有東西都搜刮一遍,得到了百餘發子彈,四把用來拆卸象牙的刀具,六根象牙,最主要的是,一輛能載着五人回基地的老舊越野車。
檢查過車況和後車廂裡的備用柴油,穆薩發動了開車,蔣震坐到了副駕駛把腿翹在車頭上,用手拈着一顆顆野葡萄朝嘴裡送去,近藤將五奪下來的AK-47就豎在蔣震的手邊。
近藤將五和艾貝坐在後座把玩着滿是血腥味的刀具,金南哲自己持着槍守在後車廂處,負責放風。
雖然要繞過河灘,但是比起步行泅渡來仍然快了許多,最多下午四點鐘,繞過支流的幾個人就已經看到了次級軍事基地的建築羣出現在視線內。
提摩西此時就在訓練樓的天台之上用高倍數望遠鏡打量着一路開過來的越野車,雖然幾個人臉上塗滿污泥,但是他仍然肯定這五個就是被自己扔去代號“垃圾池”的木屋的傢伙。
“看吧,這些混蛋看起來還有意外收穫。”
提摩西一邊用望遠鏡觀看,一邊對身邊的訓練中心負責人吉姆·唐斯說道:“他們一定遇到了倒黴的偷獵者,然後搶了對方的車和槍械,搞不好還爲我們帶回了那些可憐黑鬼辛辛苦苦才拆卸下的象牙。”
“呃,我開始喜歡他們了,要知道,現在南非黑市,一公斤象牙已經漲到了兩萬五千美金。他們殺人之後有沒有心理方面的負面反應,比如緊張,表情嚴肅,沉默……”
“我覺得他們五個在心理素質方面最少能拿到A級的評價,因爲除了司機黑人和放風的韓國小子,其他三人都已經站起身對着基地跳起了草裙舞,殺完人之後興奮的跳草裙舞,算不算是心理負面反應?”提摩西把手裡的望遠鏡遞給吉姆唐斯說道:“那些混蛋的舞姿可真風騷,隔着褲子我都能看到他們的蛋蛋在搖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