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成兩組的蔣震等人並沒有急着從外部朝七層陽臺攀爬,黃疸快速搜索過附近街面和建築有可能存在的任何潛在風險地點之後,彎刀等待一分鐘,又重新搜索了一遍,與黃疸用手勢相互確定之後,纔對蔣震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在非洲顯然不需要這麼繁瑣,但是這裡是西班牙,一個發達國家,任何疏忽,都可能帶來不小的麻煩。
蔣震深吸一口氣,靠近這棟公寓樓的外牆,雙手摸在了這處公寓的外牆排水管上,入手冰冷,排水管被裝飾成了羅曼風格的圖騰柱樣式,蔣震嘴裡銜着軍刀,雙手發力,朝着第七層的位置攀爬而去,看了一下腕錶上的時間,距離兩個特勤人員交流還有七分鐘。
其實蔣震可以爬的比現在這種速度快很多,只是這時候需要的不是速度,而是穩定,七分鐘的時間非常充裕。
而黃疸,彎刀和老二摩擦器三人,只有老二摩擦器還守在樓下,黃疸和彎刀則分別爬上了蔣震左右兩側的兩根排水管,早早就已經到達七樓其他公寓的陽臺裡蜷起身體,只露出一雙眼睛盯着目標陽臺,等待着蔣震和那個特勤人員的交手,他們的任務是等蔣震出手時,從自己這個陽臺直接飛躍過兩點七米的二十多米高空,到達目標陽臺,然後衝入公寓解決另一個特勤人員,控制賽維羅·莫託。
蔣震沒有在七層陽臺下方停留,而是到達第八層陽臺上,把自己的皮帶接下來扣住自己的腳踝,另一頭繞在第八層陽臺的植物擺架之上,然後整個人慢慢從陽臺外倒吊下去,從外面看,就好像第八層陽臺有個人被倒吊處刑一樣。
只憑借一根皮帶懸吊在半空的蔣震,揚起手腕看了一眼腕錶,時間顯示還有兩分鐘,而看向對面陽臺,兔子邦尼也已經準備就緒,他比蔣震顯然玩的更瘋狂,沒有去第八層陽臺,也沒有選擇雙手懸吊在第七層陽臺外,而是站到了第七層陽臺內的角落,臉上戴着兔子面具,手裡舉着雪亮的軍刀,好像一個大型玩具擺件。
而喳喳鳥,萊萊蟲則雙手吊在第七層陽臺處,好像引體向上一樣掛在外面。
閃電和老二摩擦器一樣,選擇在底下接應。
兔子邦尼就是在玩他感興趣的遊戲,他和陽臺內的特工只隔着一扇玻璃門和一道窗簾,只有不到一分鐘了,兔子邦尼甚至已經聽到裡面響起了腳步聲。
“唰。”窗簾被人從裡面拉開,窗簾剛好被拉到兔子邦尼所在方向的那一邊,擋住了兔子邦尼的身體,玻璃門被人拉開,一個穿着西裝打着哈欠的白人從裡面邁出了第一步。
“唰!”聽起來像是和拉開窗簾時發出的聲音一樣,只不過是軍刀從他脖頸上迅速滑過的聲音。
兔子邦尼摟住對方勃頸處巨大的傷口,掛在陽臺外面的萊萊蟲和喳喳鳥則已經迅速翻上陽臺,躍過兔子邦尼和那名倒黴的特勤人員,直撲房間內。
與此同時,蔣震那邊的窗簾也被人拉開,早在聽到腳步聲時,蔣震就把軍刀放在了皮帶邊緣處,窗簾聲音響起時,乾脆的割斷了腳上的皮帶,整個人倒吊着落入第七層陽臺,上半身剛從第八層陽臺外側下落到第七層陽臺時,那名特勤人員剛好打開玻璃門,一把卡巴1217軍刀從蔣震手裡飛了出來,正中對方的咽喉!
而黃疸和彎刀從左右兩側也同時發力躍了過來,蔣震軍刀出手,就探雙手扒住陽臺邊緣,比兩人慢一步滾入陽臺內,不等死屍倒地,就已經站到對方的身邊,扶住已經左右搖晃隨時準備躺倒的特勤人員。
把屍體靠在陽臺上坐好,蔣震握着軍刀進入了房間,裡面,另一名特工還在淺睡眠中,就被彎刀割斷了動脈,推開主臥室,賽維羅·莫託,一個赤道幾內亞老黑鬼,正躺在舒服溫暖的大牀上好夢正酣,身邊還躺着一個黑人女人,年紀看起來可不太像是他的原配老婆。
“解決掉那個女人,帶着這個黑鬼走。”蔣震對身邊的黃疸說道。
三分鐘後,這處社區下響起了汽車發動的聲音,社區再次恢復了平靜,好像從沒有發生過一樣。
蔣震坐在副駕駛上,計程車沉穩的操作着汽車,朝着美國大使館的方向開去,黎明前的街道上空蕩蕩的,紅綠燈彷彿失去了制約力,任由這三輛歐寶汽車咆哮馳騁。
直到已經看到了使館區的大門,蔣震撥通了賽迪斯·史坦頓的電話:“總裁先生,美國駐西班牙大使館武官處,能織張網出來嗎?”
“西班牙……你在……Shit!你在馬德里?”賽迪斯·史坦頓幾秒鐘之後,才反應過來。
“賽維羅·莫託正躺在我的後座上,奧比昂,賽維羅·莫託,阿爾門戈爾,現在全都在美國的控制之下了。”蔣震語氣輕鬆地說道:“現在,你可以理直氣壯的告訴所有美國人,整件事就是灰石國際乾的,對吧。”
“太TM對了!城管,我愛你!我現在恨不得給你一個吻來表達我的心情。”賽迪斯·史坦頓重重吐出一口氣:“我去西班牙接你,接你和你的隊友們離開,我現在先打給我在西班牙美國大使館武官處的一個朋友,讓他給你們提供休息場所,你們太累了,城管,你乾的這件事讓人出乎意料,灰石國際以你爲榮。”
……
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辦公室的電話被接通後沒有兩分鐘,約翰·布倫南就掛掉開始撥打賽迪斯·史坦頓的電話,但是賽迪斯·史坦頓的三個電話一直顯示通話中。
約翰·布倫南無奈,打給了一些他覺得有必要該聯繫的某些大人物,並且安排了一些CIA歐洲方面的人去西班牙處理接下來的事物。
蔣震那些人死不死已經不重要了,現在的問題是,美國真正控制了赤道幾內亞,不是之前那樣和法國人需要做出交換之後才能在赤道幾內亞獲取巨大利益,現在,只要美國願意撕破臉,能把法國人連同他們的生意全都敢絕。
剛剛他打出去的幾個電話中,已經有國會安全委員會消息靈通的大佬告訴他,賽迪斯·史坦頓剛剛對共和黨背後的埃克森·美孚承認,從頭到尾這件事,灰石國際都是知情的,並且是由灰石國際獨立策劃完成。
這是賽迪斯·史坦頓的謊言,約翰·布倫南一清二楚,但是那又能如何,現在的結果是,謊言已經成了真的。
灰石國際的埃裡克·普林斯,賽迪斯·史坦頓等人應該無比慶幸這個流浪狗城管幹的漂亮一筆。
灰石國際活下來了,那夥流浪狗也活下來了。
唯有足夠的利益能打動那些已經放棄灰石國際的大佬,赤道幾內亞諸多資源,顯然夠讓那些大佬流口水,也夠挽救這些本該必死的僱傭兵野狗。
約翰·布倫南點開電腦,調出蔣震的資料。
這是一份很乾淨的資料,但是就是因爲它太乾淨,所以讓每一個看過他的人覺得不夠真實,一箇中國軍人爲什麼會跑去非洲成爲僱傭兵出生入死?
可是如果是假的,他的目的是什麼,一個非洲小國還不夠嗎?
不論這傢伙是不是有問題,約翰·布倫南覺得都不應該繼續便宜灰石國際,反正現在蔣震等人已經在西班牙美國大使館武官處,那裡還是自己的地盤。
“沒有我簽署的命令,誰也別想帶走那個叫城管的傢伙和他的手下們。”想到這,約翰·布倫南用內線電話叮囑了秘書一句。
說完之後,他把頭靠在椅背上思索着,顯然,灰石國際與CIA的業務合同重新簽訂已經不可避免,如果自己敢說什麼廢話,也許用不了幾天就會被要求遞交辭呈,灰石國際與CIA合作,那麼之前曾經得罪灰石國際的那些公司。
睜開眼時,眼睛看着電腦上蔣震的照片,心中卻剛好想到詩人吉布林一句關於美國內戰時的詩句:
向死而生,首先是一場色彩鮮豔的戰爭。
這場戰爭也許不夠鮮豔,但是對這夥戰爭野狗而言,的確是向死而生。
第十一卷 伯恩先生丟失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