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湮嵐點頭道:“你的推斷也是有可能的,只是兇手是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時間,接二連三地犯下這麼多案子?”
來來回回,他們再次回到了同一個問題上。
時間。
兇手是怎麼在一天之內犯下這幾起案子?
兩個人無論怎麼埋頭苦想,都沒有想到這個問題的答案。
“阿蘇,我們先檢查一下每一個案發現場,多找找線索,在這裡乾等着也不會有結果。”
溫韶華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道,“兇手也是人,人肯定會犯錯!”
蘇湮嵐看着他認真的樣子,也覺得他講的在理,二人再次搜查整個房間,這次就連牆角都沒有放過。
擺在門邊的大衣櫃被溫韶華打開,他的目光在裡面的衣服來回遊走,捏起了其中一個衣角說道:“這個櫃子放的衣服被人精心折過,但是兩個老人家怎麼會要用上這麼多的衣服?”
蘇湮嵐瞥了眼大衣櫃。
衣櫃被夾在門和書桌之間,比起尋常用的衣櫃要大上一圈,而且裡面也是密密麻麻地放滿了衣服。
她皺起眉頭走了過去,“他們二老也是富貴人家,衣服多不奇怪,但是也不至於這麼多啊。”
溫韶華又拉開裡面堆積如山的好幾件衣服,滾金邊鴉青綢衣、元寶扣黑色大褂.....等等都屬於剪裁做工一等一,也符合徐家人的身份。
忽然,溫韶華神色一凝,他把剛剛那一件元寶扣黑色大褂再次翻到了手上。
黑色的褂衣上有幾個硃紅色的斑點,紅色和黑色混在一起,極不容易看清楚,幸好他事無鉅細地盤查清楚,不然就錯過了。
“阿蘇,這是血漬嗎?”溫韶華把衣服遞到蘇湮嵐眼前。
蘇湮嵐接過褂衣仔細一看,啞然失笑道:“這也可以是吃飯的醬油、喝茶的茶水,怎麼就是血漬了?”
“醬油也不會有血腥味吧?”
蘇湮嵐聞了聞褂衣,的確有一股極淺的血腥氣,被另外一種味道覆蓋,所以他們打開櫃子時沒有聞到。
“這也不代表什麼,兩個老人家磕着碰着流了點血......”
溫韶華卻嚴肅地說:“你看這個沾染血漬的位置是在衣領,要把自己的脖子磕出血也不可能吧?再者,上面的血漬並非往外擴散的狀態,而是濺射。這不是他們的血,是別人的血落在上面的。”
他繼續在衣櫃裡面翻找,想要尋找多一點的蛛絲馬跡。
“你是說這些血漬是兇手留下的?”
蘇湮嵐雖然覺得他有點小題大做,但是還是順着他的思維往下走。
溫韶華動作一停,從衣櫃裡面探出頭來,“不一定是兇手,可以是任何人。”
說着他又指着櫃子裡面道:“這裡曾經有過機關,後面的板子是可以移動的。”
移動?
蘇湮嵐好奇地走到了衣櫃的背後,用手推向了衣櫃後面的木板。
板子竟然真的往裡面打開!
“但是這個機關已經被毀壞,我們不能知道它的用處是什麼。”溫韶華看了眼板子,略有些沮喪地說道。
蘇湮嵐看着那板子,突然說道:“等等,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在朱家遇到的那個牆縫機關嗎?”
溫韶華思索片刻纔想起她說的是朱暮淵房間裡種生根的密室。
“朱暮淵把密室放在牆縫那個機關?”
蘇湮嵐點頭道:“當時我們是發現了從裡面滲出來的怨氣深重,纔會打開密室。”
蘇湮嵐伸手招呼他過來,“我們合力把衣櫃移開,如果這裡是兇手使用過的機關,必然會留下痕跡。”
大衣櫃本來就很重,二人幾乎是連吃奶的力都用上了,纔將它挪動。
只見背後是一面斑駁的牆壁,上面佈滿了裂縫,因爲沒有塗上新的石灰所以牆灰剝落的很嚴重。
但是卻怎麼都不像是能被用作機關的地方。
好不容易找到線索,結果卻還是一無所獲。
溫韶華握緊拳頭,目光中有一絲失望一閃而過。
“阿蘇,難道這一切都是我推斷錯誤?只是巧合?”溫韶華看着拿那堵斑駁的白牆,心中有些懊惱。[建議在人物之間發展劇情時,要適當的增加兩人之間的神情描寫。有時候神情和心理描寫是表現情緒和渲染氛圍的好辦法]
蘇湮嵐看着溫韶華的神色,拍了拍溫韶華的肩,示意他放寬心。
溫韶華蹲下身子細細查看那些剝落在地的牆灰,他捻起其中一片後,忽然神色一變。
“不對,牆灰裡面有血漬!”
蘇湮嵐立刻拿起地上的一片,只見在灰白色的牆灰反面,果然有大片的赤紅,就像是女人的酡紅胭脂。
蘇湮嵐微笑着說:“看來牆壁因爲天氣泛潮,所以裡面的血也跟着浸了出來。這次真的是連天都幫我們。”她走近牆壁,“可是,如果是血跡溢出,爲何牆壁上沒有任何痕跡,只有幾片牆灰裡側有血跡呢?”
溫韶華過了半晌,手裡就多了一個不知從哪裡拿的大錘子,回來時正好聽見蘇湮嵐的問題,他滿臉躍躍欲試:“等我們看見裡面的東西,就能知道了!”[這裡如果是牆灰有血漬,那麼脫落的地方肯定也有痕跡啊,沒道理不能發現。而且是血肉砌牆,外面的牆壁怎麼會沒有任何痕跡?]
他揮動着錘子,用力砸在牆上。
因爲這裡本就有裂痕,被他這樣砸了好幾下,裂痕蔓延的越來越多。
“嘩啦啦”一聲,牆磚迸裂開去,紛紛摔在了地面上。
蘇湮嵐湊過臉上前一看,疑惑地說:“裡面竟然是空的?”
只見在裡面有一個極爲狹小的空間,只有到人的膝蓋那麼高,但是裡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溫韶華皺緊眉頭,弓起腰身,慢慢爬向了裡面的小密室。
過了許久才聽到他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我終於知道魚鱗剮剩下的血肉都去哪裡了,他把血混着石灰用在這裡砌成了裡牆!”
蘇湮嵐聞言一驚,連忙上前查看,只見裡面這個小密室裡裡外外都是血,就連密室旁邊的牆磚也是滲出硃紅色的痕跡。
難怪他們在現場沒有發現任何人皮和血肉,竟然被這種高明的方法給毀滅乾淨!而兇手更是聰明的只用血肉砌了裡牆,所以方纔在掉落白色牆灰的灰色外牆上纔會看不出痕跡。
蘇湮嵐重新站起了身子,苦笑着說道:“如果不是現在天氣潮溼,我們也不會發現牆壁是用人肉砌的,兇手是真的很狡猾。”
“再狡猾他也留下了自己的痕跡。”
溫韶華嘴角勾起一絲得意的笑,指了指衣櫃。
“如果我所猜沒錯,兇手是躲在衣櫃裡面把殺死二老後的人皮和血肉都裝好,然後在這裡砌牆,因此現場乾淨什麼痕跡也留不下,但是衣櫃裡面的衣服也被他不小心沾上了血跡。”
蘇湮嵐挑了挑眉頭,“可這樣也不能幫我們抓到他。”
“已經有很大發現了。”
溫韶華把衣櫃的後木板推開,“他能夠在這裡有條不紊地砌牆,說明當時沒人發現兩位老人出了事。所以他們根本不是剛剛死的,他們是死了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