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紗裙

炎炎的夏日,陽光灼熱,烤的整片天地得彷彿火爐一般,那個小女孩坐在村口的樹蔭下,愣愣地望着遠處的天空發呆。

她的身旁,半人高的大黃搖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圍着她打着轉,不時地吐吐舌頭汪上兩聲,

“大黃,冷霖哥哥怎麼還不回來?”小女孩忽然開口問道,“他都走了三天了,他答應過靈兒會回來的……”

“汪,汪,”大黃汪了兩聲,迴應她的話,卻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小女孩嘆了一口氣,伸出手去撫摸它的毛髮,輕聲道,“大黃,你說冷霖哥哥什麼時候纔會回來?他……會不會再也不回來了,”

“汪,”大黃搖了搖頭,伸出舌頭舔了舔它的手,像是安慰,

白靈兒被它舔得癢了,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嗯,你說得對,他一定會回來的,他答應過靈兒的。”

驀地,一塊小石塊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不偏不倚地打在白靈兒額上,

“啊,”白靈兒痛啊一聲,眼中盈出淚光來,她揉了揉發紅的額頭,咬着嘴脣,轉身望去。

“哈哈,愛哭鬼又來了,”不遠處,傳來一聲聲鬨笑聲,一堆男孩正嘻嘻哈哈地嘲笑開來。

“你們,你們……”白靈兒眼中淚光閃爍,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汪,汪。”大黃惡狠狠地叫了兩聲,做出兇惡狀,就要一躍而上

那些男孩顯是害怕這隻大黃狗的,但不知爲何竟是沒有離去,其中一個更是惡狠狠地道,“叫什麼叫!上次你被罵了一頓忘了嗎,難道又想咬人嗎?”說着拾起腳邊一塊石塊便扔了過去。

只是他扔的不準,石塊偏過了大黃,落在地上,只是卻也激起了大黃的兇性,它怒哮一聲,便要撲上去。

“大黃,不要,”白靈兒一把拉住它,“他說的對,你不能亂咬人的,不然孃親又要罵你了,”

她可記得上次大黃咬了一個人,結果那人父母急衝衝地來興師問罪的樣子,實在是不願再讓自己孃親擔心。

“哈哈,”那些男孩見此,更是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愛哭鬼”,“膽小鬼”地叫個不停,

忽然人羣中一個尖利的聲音傳來,“沒爹要的野孩子,”

白靈兒記得那人,正是那個上次被大黃咬的人,她急得哭道,“沒有,爹爹纔沒有不要靈兒,”

“你爹爹當然沒有不要你,”那男孩高聲叫道,“你爹爹他早就死了,”

“你胡說,”白靈兒哭着道,“爹爹纔沒有沒死,你胡說。”

“哼,你爹爹沒死,他爲什麼不回來看你,”那男孩怪笑一聲,“他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早就死了,早就死了……”

那一聲聲喊聲有如一把把利刃,直把白靈兒幼小的心靈割的血肉淋淋。她只是哭着道,“你胡說,你胡說,爹爹纔沒有死,他沒有死……”

“汪,”大黃怒哮,看樣子是不惜一切也要撲上去了,

“滾,”忽然一聲冷喝聲,彷彿來自地獄九幽,夾帶着無盡的森寒,讓人

心中不禁一顫。

白靈兒身子一顫,擦着眼淚轉身望去,哭腔中夾帶着一絲驚喜,叫道,“冷霖哥哥,”

卻見上官冷霖背上揹着一個包袱出現在她身後,他上前一步,爲她拭淚,柔聲道,“靈兒,好了,別哭了。”

“冷霖哥哥,爹爹沒有死,爹爹沒有不要靈兒是不是,”白靈兒哭道,

“沒有,當然沒有,”冷霖安慰道,“你放心,你爹爹一定沒有死的,我一定幫你找到你爹爹,把他帶回來,好不好?”說着,他溫柔地揉了揉她發紅的額頭,問道,“痛嗎?”

“嗯,”白靈兒點點頭,但怕冷霖擔心,又搖了搖頭,道,“冷霖哥哥,你回來了,”

冷霖笑了笑,“好了,別哭了,我幫你出氣,好不好,”說着,便要向那些男孩走去,

白靈兒急忙一把拉住他,“冷霖哥哥,算了,靈兒真的不痛的了。”

冷霖一愣,望向她道,“靈兒,你就是太善良了,纔會讓別人這麼欺負你的,”

“可是……”白靈兒委屈道,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他們的,”冷霖道,“只是……”

他轉身望去,眼中森寒,“他們傷害我的親人,我也不能不給它們個教訓,”他自幼孤苦,是以有人對她好,他便會將之視爲至親,不願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他說着,手中忽然一片淬藍色,寂滅掌掌風直拂而去,那些男孩只覺一陣冰寒,身子瑟瑟發抖起來,噴嚏打個不停,當下一鬨而散,逃了開去。

雖然只是掌風,但卻是森寒無比,這些孩子本是普通人,又是年幼,不過片刻間竟是感冒了,只怕就此落下病根也未必。

冷霖一笑,也不再看他們,爲白靈兒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靈兒,我們走吧,回家去,”

“嗯,”白靈兒點點頭,看着上官冷霖背上的包袱,忽然奇道,“冷霖哥哥,你背的是什麼啊?”

冷霖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你猜呢?”

白靈兒歪頭想了片刻,搖了搖頭,“我猜不出,”

冷霖一笑,解下包袱,遞給白靈兒,“自己打開看看,”

“嗯,”白靈兒解開包袱,卻見裡面是一件潔白如雪的精緻紗裙,不由得愣了一下,呆呆望向上官冷霖,問道“冷霖哥哥,這……”

“送給你的,”冷霖一笑。

“真的?”白靈兒驚喜道,“謝謝冷霖哥哥。”

“好了,走吧,”冷霖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我們回家,”

“嗯,回家,”她拉起冷霖的手,看了看大黃狗,“大黃,我們走。”

“汪,”大黃汪了一聲,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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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大黃吐着舌頭,懶洋洋地趴在地上,冷霖與白湘兩人默然倚在門口,卻獨獨不見了白靈兒,

“阿姨,”上官冷霖忽然開口問道,“靈兒的爹爹他……”

白湘身子一顫,看了他一眼,嘴脣微微動了動,嘆了一口氣,喃喃道,“你已經知道了嗎……”

“嗯,”冷霖點了點頭,

白湘苦澀地一笑,仰頭望天,喃喃道,“是啊,他是去了,永遠地去了,就在去年,”說着,眼角溢出一滴淚水。

“您不打算告訴靈兒嗎?”冷霖問道,“她早晚會知道的啊,”

“她現在還太小……”白湘嘆道,“等她再長大些再說吧,”

冷霖默然片刻,忽然道,“她現在……過得就未必幸能過開心了。”

白湘默然片刻,忽然望着他,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至少……有你在身邊的時候,她還是會很開心的,你若是有空,就多過來陪陪她好了。”

冷霖愣了一下,望着白湘,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喃喃道,“只怕……我也活不長的……”

白湘沒聽清,問道,“你說什麼。”

“沒什麼,”冷霖一笑,道,“我會保護她的,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她的,我要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

“我發誓!”他深深地道,

“是嗎,”白湘臉上微微一笑

卻聽屋內忽然傳出一聲歡呼聲,白靈兒蹦跳了出來,身着那美麗的雪白紗裙,臉上粉嫩嫩地笑着,可愛異常。

“冷霖哥哥,漂亮嗎?”白靈兒揹着小手跳到上官冷霖面前,笑着問道,

冷霖溫柔地笑了笑,“漂亮。”

“娘,你說呢,”白靈兒又轉過身來,望向白湘。

“漂亮,”白湘慈愛地撫了撫她的頭,

“哦,”白靈兒歡呼一聲,高興地跳進庭院中,彷彿枝頭上的黃鶯,蹦個不停。

“汪,汪,”大黃見了她,一下子躍了起來,跟在她身邊蹦個不停。

那一個小女孩開心地在庭院中蹦蹦跳跳着,雪白的衣裙飛舞,黑髮飄揚,彷彿瑤池上的小仙子,又如森林深處的可愛精靈,冷霖不由得看呆了。

卻見那個小女孩忽然跳到上官冷霖面前,問道,“冷霖哥哥,我們明天出去玩好不好?”

冷霖一愣,沒想到她會沒頭沒腦問出這麼一句話來,不由脫口問道,“去玩,去哪玩?”

“去彭蠡啊,靈兒聽說那裡很漂亮呢,”白靈兒蹦笑道,

“靈兒,”白湘眉頭一皺,擔心道。

“娘,有冷霖哥哥在,他會保護我的麼,上一次不是都沒事啊”白靈兒嘟着小嘴道,兩人生怕白湘擔心,是以未將蒼狼之事告知與她。

“可是……”白湘猶豫道。

“阿姨,算了,既然她想去那就讓她去好了,”冷霖思索片刻,忽然淡淡笑道,“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好她的,”

“是啊,娘,”白靈兒見冷霖說情,急忙補充道,“靈兒從小就聽說彭蠡很漂亮了,可是從來沒有到過,靈兒想去嘛,上次到森林不是挺好好的嘛。”

白湘想了一會,嘆了口氣,摸了摸她頭,笑罵道,“你這丫頭,憑的得寸進尺,罷了,我要是不讓你去,指不定你又不肯吃飯了,”

“嗯,”白靈兒聞言,歡呼一聲,“謝謝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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