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茵抱着纔不到一歲的兒子,冷冷坐在餐桌前。她等了兩個小時,他人影還沒有到。
“他去哪了?”唐茵眼睛眯起,瞪着傭人:“不是讓你們兩個小時前就提醒他,中午過來吃飯麼?”
她本想緩和和他的矛盾的,辛辛苦苦做了一桌子菜,
傭人膽戰心驚地回覆:“太太,先生去了小姐房間,哄小姐吃了飯,正過來……”
她上午就派人去喊他回來吃飯,誰知道他回來倒是回了,卻直接去哄他女兒吃飯了去了。
那賤人生了一個人造試管嬰兒,他竟然承認那是他女兒,甚至把最好的都送給那個小女孩。
他到底是對自己的骨肉有情,還是對那個賤人留情?
唐茵眼淚立刻流下:“他說過,只喜歡我爲他生的孩子,可是轉眼就把那賤人的女兒接來……你們睜大眼睛看看,他對那女人生的孩子,比對我和寶寶都好……我活在世上難道就是爲了受這種屈辱?我還不如抱着寶寶死了算了……”
唐茵又抓起兒子往地上撞去。
小孩在她手上不哭不鬧的,木呆呆地瞪着一雙小眼睛,模樣分外可憐。他來到人世的目的好像就是爲了成爲母親的出氣筒,成爲母親威脅父親就範的工具。
“太太……您別生氣……”
“太太,您不管怎麼生氣,也不能撞小少爺啊……”
“先生,先生,快來……太太氣壞了……哭得厲害,鬧得厲害……”
上官非池剛進客廳,便聽到傭人保鏢的叫嚷還有唐茵的痛哭和大吵大鬧。
“唐茵!”一把將兒子從唐茵手裡搶走,抱在自己懷裡,上官非池怒喝:“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惱我,就衝我來!你打我罵我都行,但是你怎能拿兒子下手?他那麼小……”
“他還不知道能活幾天呢!早死晚死沒什麼區別?!”唐茵斜眼看他:“原來你還知道你有個兒子,我以爲你眼睛裡只有那個賤人的女兒了!”
“唐茵,你還是做母親的人麼?你口口聲聲說兒子快要死了,你很希望他死?”上官非池將孩子遞給保姆,臉上都是心疼:“如果你再這麼鬧,孩子你不用帶了,我交給保姆……即便他是個傻孩子,活不長,我也會盡可能對他好一點……”
這一番話,說的唐茵心酸極了,她不哭不鬧了,坐在餐桌前,默默掉眼淚:“你看這一桌子的菜,我等着你來吃,可是你呢,你根本不管我……”
原來是因爲中飯沒過來吃,她才胡鬧的?他神色略鬆:“唐茵,對不起。”
“這一桌子的菜,都很合我的胃口。我這就吃。”他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菜,吃的津津有味。說他無情,他卻有情,說他有情,他卻總是無情。
忽然門外傳來沙子鷗的聲音:“茵姐……”一進門發現先生也在,他臉色頓時發白,很不自然地退了出去。
“進來!坐下!”上官非池命令道:“看到我,很害怕?”
沙子鷗看了一眼唐茵,唐茵面無表情,他不由搖頭:“不是,子鷗沒完成刺殺任務,還受了一身傷,辜負了先生的希望。”
“你人沒事就好了。來,你茵姐親手做的飯,你嚐嚐……”
上官非池爲沙子鷗夾了一筷子菜,沙子鷗眼睛裡立刻溼潤了。
“怎麼了?感動了?”上官非池眉峰微挑:“子鷗,其實,我一直都想對你說,我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和一個殘疾的兒子,今後這一大片產業都要交給你的……咱們都是一家人,如果以後我老了,或者遭遇不測,希望你多幫我照顧你茵姐和兩個孩子……”
“先生……”子鷗頓時感動地熱淚盈眶。
唐茵卻冷淡地道:“說什麼死不死的?你們快點吃飯。”
忽然,門外傳來警衛的大喊:“先生不好了……”一個警衛跑進來。
上官非池淡淡地坐着:“怎麼回事?”
“小姐,她,她不見了……”
上官非池豁然從桌上站起,“怎麼回事?怎麼會不見?我明明陪着她吃了午飯,哄着她睡了午覺!”
“小姐正是在牀上睡午覺的時候不見的……”
上官非池只覺得驚恐。
如果無淚遭遇什麼不測……
他不敢往下想,下一刻,他立刻衝出了門。
唐茵抿緊嘴脣,挑眉看着上官非池離去的背影,雙手緊緊攥起,幾乎將手心摳出了血。
沙子鷗也放下筷子:“茵姐,我剛纔跑過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的,沒想到先生也在……”
“你知道上官無淚失蹤的事?”唐茵眯起眼,“怎麼回事?”
“我親眼看到殺手將那小女孩抱走,圍牆外面,凰北玥和鬱可燃接過了她……凰北玥和鬱可燃潛入了東京……”
“呵!他們膽子不小。不過,不要告訴先生。讓他們安全地離開東京……”
“茵姐,你不是很想殺了鬱可燃麼?這難道不是一個好時機……”
唐茵的確想殺了鬱可燃。
可是她不能殺凰北玥,只要在幻獄待過,誰不知道凰北玥是納蘭主人的心頭肉……
既然凰北玥能帶着那女人和那女人的孽種走的遠遠的,她當然要幫助他們。
她現在可能殺不掉鬱可燃,那麼讓她遠遠地走開,也是好的。
沙子鷗看到桌上有一個酒瓶子,是陳年釀製的桂花蜜酒。不由道:“茵姐,這酒不錯,我能喝一杯麼?”
唐茵一把將那瓶酒拿走:“這是專門給上官非池喝的。他都喝了將近十年了。”
沙子鷗看着那瓶酒:“茵姐……我也希望喝你親手釀製的酒。”他神情有些嫉妒和落寞,茵姐給先生喝這種酒,卻不給他喝。
“子鷗,不是我不給你喝。”唐茵手裡玩轉着精緻的酒瓶子:“而是這酒裡面……”下了東西。
不過跟子鷗講這些做什麼。她轉而看向子鷗受傷的腰部,其實年輕的男孩子在牀上相當有活力,他傷了腰,以後可怎麼伺候她?
“子鷗,你去蓉城執行任務,怎麼受那麼重的傷?”唐茵的語氣滿是關心。
子鷗道:“我遇到了納蘭,當時,我都快要殺死凰北玥了,納蘭凌空給了我一刀子……”
“什麼?主人?”唐茵若有所悟:“主人不希望凰北玥死。”
“是的,想到納蘭主人,我就覺得不寒而慄。”子鷗渾身打了個哆嗦:“不過,茵姐,咱們不是脫離幻獄了麼?怎麼還受納蘭的控制?”
唐茵若有所思:“子鷗,等過兩個月,我一定會脫離她。你去盯着非池,若他對凰北玥不利,你得幫着點凰北玥。”
沙子鷗點點頭,先生讓他殺凰北玥,而太太卻保他,他夾在中間做人,的確很爲難。
不過想到那晚上唐茵主動爬上他的牀,他咬了咬牙,他自然選擇聽唐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