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楓推門進來,葉清果然微微一怔,這個時候在這兒碰到張楓,還真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仲孫雙成自然是知道張楓要過來的,但她並沒有跟葉清說,反而還比平時溫和的接待了葉清,讓葉清暗自興奮了半晌,以爲這麼久沒見面,仲孫雙成終於對他有了轉變了,所以,見到張楓進來,葉清心情登時大壞,覺得張楓來的實在不是時候,打擾了他難得的好事兒。
張楓暗自搖了搖頭,仲孫雙成雖然沒有解釋,但他也能大致猜到幾分,若是從前的話,他還摸不準仲孫雙成的心思,但與於梅有了魚水之歡後,這位昔日於梅的閨蜜,在張楓面前也就沒有多少秘密了,回想起於梅說過的事兒,張楓看向葉清的目光就有了幾分詭異之色。
因爲葉清不斷的騷擾仲孫雙成,張楓前一陣兒還隱約在於梅跟前提說過,因爲葉清的家世出身,而且葉清在京城還有一門親事,雖然是政治聯姻,但他也沒能力抗拒不是,仲孫雙成又是張楓特別倚重的一個重要干將,他自然不願意葉清與仲孫雙成之間出現什麼不好的事情。
加入兩人之間有那個可能,他倒是不介意從中間穿針引線,甚至推波助瀾,畢竟仲孫雙成的年齡也不小了,單身貴族的日子也並不是那麼好混,假若能與葉清結成連理,也算是一樁美談,不過這事兒說給於梅之後,卻被於梅直接給否決了,原因也很簡單,仲孫雙成性格有缺陷,喜歡女人。
一句話就把張楓給雷得外焦裡嫩,也是跟於梅有了親密關係,所以才能得知這樣的隱秘,否則的話,這個秘密怕是永遠都不會知曉,而對於葉清,於梅的意見是不聞不問,隨他折騰去,等吃夠了閉門羹,自然就會清醒過來,她還真把仲孫雙成這位昔日的閨蜜當成葉清的磨刀石了。
張楓原本還打算抽空跟葉清談談這事兒,暗示一番的,結果自己的事情一多,把這茬兒給忘了,今天三人當面,他纔想起自己疏忽了,不過這話茬兒可沒法子當面提,而且機會也不大合適,估摸着即便自己如今跟葉清說了,他也不大相信,於梅也不可能跟自己的表弟說這種話。
隨意在沙發上坐下,接過仲孫雙成遞過來的水杯子,張楓卻轉向葉清:“怎麼跑製藥廠來了?”
葉清撇了撇嘴,道:“我來買藥,不行啊?”
張楓聞言一怔,隨即恍然過來,這廝是嫌他來得不是時候,打擾自己的好事兒了,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轉頭對仲孫雙成道:“有話直說不就得了,折騰這麼多虛的幹嘛,你也不嫌麻煩啊?”
仲孫雙成聞言先是微微一怔,隨即看向張楓的目光就有幾分狐疑起來,琢磨着道:“葉大少聽不進去。”
張楓吁了口氣,擺了擺手,道:“你們的事情我不管,只要別耽誤正事兒就行,對了,我今天過來是跟你說一下製藥廠在周安縣投建分廠的事情,規劃咱們早就做好了,不用修改,不過現在卻不能繼續扯皮下去了,高速路的招標節後就要開始,公路的勘測也很快就要重新啓動,最終決定方案實際上用不了多久,只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所以,繼續拖下去的話,對咱們非常不利。”
不等仲孫雙成開口,葉清便搶先道:“你就那麼肯定,高新區的地皮一定會漲?”
張楓皺了皺眉頭,道:“即便是現在不漲,十幾二十年後,那裡也是寸土寸金了,你還有什麼問題?”
葉清撇了撇嘴,顯然對於張楓的判斷嗤之以鼻,上次曾經說過海南炒地皮的事兒,他不想跟張楓繼續爭論這個話題,反正自己無論說什麼也不起作用,製藥廠跟自己一毛錢的關係也沒有,幾個股東當中,張楓有絕對的決策權,於梅和陳慧珊根本就不聞不問,葉清對這些心知肚明,所以也懶得辯論。
至於礦業公司那邊,張楓仍舊有着絕對的決策權,自己雖然代表葉家投了最大的一筆錢進去,但佔用的股份卻是最少的,儘管是由他在負責經營,但大政方針早就訂好了,能自己發揮的餘地根本沒多少,再說了,張楓讓礦業公司多買的地皮也沒多少,價格也差不多就是白送的白菜價,葉清也覺得爭論沒價值。
現在張楓又舊話重提,讓製藥廠也抓緊時間在周安縣的高新區投建分廠,並儘可能的多佔地皮,打的是什麼主意,葉清當然是心知肚明,因爲心裡有怨氣,所以就忍不住挑開了刺兒,但也就是那麼隨口一說,真要讓他跟張楓辯論,他一方面不屑於爭辯,另一方面也知道爭論下去沒意義,哪怕爭贏了也不會聽他的。
仲孫雙成卻對張楓的決策言聽計從,哪怕是不理解,她也會堅決的執行,不會打針麼折扣,畢竟這個規劃使他們一起商量過的,早就定下來的發展方向,只不過如今選擇的時機不同罷了,製藥廠不同於葉清的那個礦業公司,不但要籌建分廠,而且還有投資的意思在內,圈地自然有圈地的用意。
仲孫雙成早就算過了賬,因爲製藥廠圈劃的地皮太多,若是地價稍有浮動,成本的增加就不是個小數字,隨隨便便就能把幾條生產線給打了漂子,哪怕是用來囤積原材料,也能爲製藥廠創造海量的財富,所以她不會有葉清的那種覺得不值得的心思,一聽時機到了,立刻便應承道:“我抓緊去周安縣談合約。”
張楓點了點頭,道:“因爲常山縣那邊啓動的比較早,不少人已經把目光投向周安縣,如今地價已經開始上漲了,一旦跟縣裡談好,就果斷出手,不要猶猶豫豫,咱們跟周安縣又藥材種植的方面的合作,一些優惠政策該爭取還是要爭取的,否則的話,人家也不會領情。”
仲孫雙成微微一笑,張楓的這一點她也是比較欣賞的,該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沒必要搞那些虛頭八腦的噱頭,真要有心做好事,賺到錢了自己去做,但在做生意上面,卻還是寸土必爭。
側過頭看了葉清一眼,張楓琢磨着道:“今天沒有別的事兒吧?”
葉清道:“我今天休息,自己給自己放假,不行啊?”
張楓笑着點頭道:“行,誰說不行了?”頓了頓接道:“中午有個飯局,去不去?”
葉清側過腦袋盯了仲孫雙成老半天,結果人家仿若未覺一般,拿着一支鉛筆在文件上勾勾畫畫的,壓根兒就不理他,葉清皺了皺眉頭,道:“我要陪仲孫去周安縣,明天就放假了,今天是個談合約的好日子。”
張楓微微一笑,道:“好啊,礦業公司那一塊兒談得差不多了吧?”
葉清哼了一聲,隨口道:“礦業公司的協議打算今下午就籤。”
張楓聞言心裡卻是一陣好笑,知道葉清又開始信口胡說八道了,礦業公司跟高新區的協議早就已經簽過了,他這麼說就是找個藉口,好接近仲孫雙成,張楓都有些不知道葉清心裡是個什麼樣的心態了,怎麼就對仲孫雙成如此癡迷,明知道沒什麼結果卻還是窮追不放。
仲孫雙成雖然姿容非凡,但年齡跟於梅同歲,要比葉清大一大截子,何況葉清身上還有家族的聯姻綁着,葉家又怎麼可能會同意他與仲孫雙成交往?私下裡玩玩明星什麼的,家裡可以裝作看不見,但這樣明目張膽的談感情,家裡人能無視纔怪,張楓可不相信葉清不明白這一點。
不願意把仲孫雙成也捲進這種豪門恩怨裡面,張楓還要依靠仲孫雙成爲他打理製藥廠這臺印鈔機,所以略一尋思,便打算攪合一下,至於能不能起作用,先不管了:“這樣吧,中午一起去鞠翠軒。”
葉清聞言瞪了張楓一眼,不過卻沒有提什麼異議,反而問道:“不是雲海酒店麼?聽說那邊的魚米之鄉很不錯呢,去什麼鞠翠軒啊?”他畢竟是從北京過來的,對於新陽市的情形並不如何精通,雖然聽說過鞠翠軒的名頭,卻不曾去過,心裡就惦記着雲海酒店。
張楓笑了笑,道:“去了就知道了,走吧,不耽誤仲孫的工作啦。”
葉清遲疑了一下,吁了口氣,還是站了起來。
仲孫雙成終於露出淡淡的笑容,把兩人送到門口之後才道:“祝你們在鞠翠軒玩得愉快哦。”
下了樓,張楓隨口道:“國慶節回北京不?你表姐明天的飛機,要回京過節。”
葉清聞言突然轉過頭來,露出審慎的目光,非常古怪的盯着張楓,眼底裡滿是狐疑:“你說什麼?”
張楓覺得雞皮疙瘩都長出來了:“你這麼看着我幹什麼?怪滲人的……”心裡卻是忍不住微微一凜,暗罵了自己一句,有些得意忘形了吧,說話的語氣居然讓葉清察覺出了異常,以後怕是得隨時留心了。
葉清移開目光,懶散的道:“不回去,京裡能有啥意思?”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