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案的行李箱是個關鍵點,這顯而易見,在座的都清楚。
但他們都沒能像祁淵一樣,捋出一條線,將本案的各個關鍵點都給串聯起來,且並沒有太大的邏輯問題。
可就是捋出線索來,想整整以此打開突破口調查,難度同樣不小,李瑞的行李箱究竟怎麼被置換的,就是個大難題。
畢竟從案發到現在,三天時間,他們一直都沒放棄破解行李箱謎團,卻至今沒有收穫。
這個突破口,並不好突破。
“啪嗒!”
鬆哥擡起頭,點了根菸,隨後繼續沉思。
其他人也都沒心思吃飯了,紛紛把碗一推,點上煙思考起來。
“李瑞和秦皓宇這倆嫌疑人,對此事顯然都不知情,可以排除他倆置換的可能。”方常忽然開口,打破沉寂:“意外‘拿錯’的可能性也不存在。
咱們把監控反反覆覆看了好幾遍,並沒有人拿着類似款式的行李箱出入電梯,李瑞所謂把行李箱放在門口去扔垃圾和買水也只是臨時想到的說辭,監控表明,他出門的時候並沒有提垃圾,去寄快遞時手上也沒有拿水。
而且,如果是意外‘拿錯’,他的行李箱也不可能出現在現場。
很顯然,本案絕對還有一名至今都沒露面的知情人,在李瑞和秦皓宇眼皮子底下把兩個行李箱給置換了,但動機不明,手法不明……”
講到這兒,他又嘆了口氣,搖頭說:“算了,這些都是顯而易見的事兒,當我沒說。”
“置換行李箱,應該並非惡作劇——也沒有人有膽子在命案現場搞這種惡作劇,一定另有目的。”老海接過話:“那……不管他是否知道李瑞也參與了本案,目的之一顯然就是把他給拖下水,咱們或許可以往這個方向查查。”
“還有監控。”祁淵立馬說,但跟着又泄了氣,搖搖頭:“抱歉,我忘了那棟樓只有電梯有監控,走道和單元樓門都沒有,這人只要足夠謹慎不坐電梯的話,想來也什麼都查不到。”
“還有一個方向。”鬆哥似乎終於理清了思路,彈彈菸灰,說:“這傢伙如何知情的。等徹底拿下秦皓宇之後,得好好問問,他與朱偉兵鬧矛盾的事兒都有誰知道。
先確定個大概的調查範圍,之後的事兒,相對就輕鬆了。只要能將這個知情人找出來,或許,就能問出李瑞參與本案的方式。
再不濟,有這麼個知情人在,要擊潰李瑞的心理防線,或者乾脆影響他的判斷,讓他意識到招供比頑抗到底更有利,本案就破了。”
“還有個問題。”祁淵想了想,問:“這個目標,究竟是知情人還是參與人?如果只單純是知情人的話,他爲什麼不報警?
而如果是參與者……哪兒又冒出來個參與者?朱偉兵一家得罪了這麼多人?
而且,沒必要吧?如果說秦皓宇只想殺了朱偉兵,且這個意志並不是那麼堅定,而李瑞又想把他們一家都滅了,在後邊推一手還可以理解。
但這個參與者呢?既然有李瑞的參與,這一家子人都被滅口了,他幹嘛還要蹚渾水?難不成這人對這家子的仇恨大到這種程度,不推一把不甘心?
另外,他又爲什麼要把李瑞重新拉近這個旋渦中來?很難理解啊。
當然了,只要能找到這個人,這些謎團應該都能解除,但如果能提前破解謎團,或許……這個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單純‘知情’而未參與的可能性應該不高,否則就像你說的,他可以直接選擇報警,不需要搞的這麼麻煩。當然了,也不排除他擔心被李瑞報復的可能,不過暫時不需要考慮。”鬆哥接話說:
“那麼單純從他同樣參與其中的角度考慮……你剛剛說的也有道理,這裡有着解釋不通的矛盾,除非向你所言,他和朱偉兵的矛盾,大到了不親自參與其中設局而不甘心的程度,哪怕爲此冒點險。”
頓了頓,他又搖搖頭:“但這種可能性也不大,如果有如此大的仇恨或矛盾存在,按理應該很難抑制,咱們先前走訪調查的時候,就應該能查到點蛛絲馬跡。
所以……或許還有一種可能——他更李瑞是合作關係,共同在背後推動該計劃,並在最後關頭坑了李瑞一把。”
“嗯?”方常手抖了抖,一截菸灰落進碗裡。
他趕緊把菸灰連帶着一小塊米飯給挑了出來,隨後說:“那這人就有意思了,和朱偉兵一家都有仇,想滅他一家三口,又和秦皓宇有矛盾——當然未必是矛盾,但確實是借他之手殺了人,大大加重了他的罪責。
這還不算,又跟李瑞有矛盾,合作的好好的,卻又在最後關頭推了一把,把他給坑死了……嘖,這麼複雜的人際關係,應該很好查。”
祁淵張了張嘴,又閉上了,欲言又止。
這個動作被鬆哥捕獲到,便問:“怎麼了小祁,有想法?沒事,大膽說出來。”
“我在想……或許有一個人,非常巧合的滿足上述矛盾。”
“嗯?誰?”鬆哥有些愣,但緊跟着靈機一動,不確定的問:“是……秦卿卿?”
秦卿卿是個聰明人,或許也能發現秦皓宇乾的那些操蛋事兒,心裡不舒服很正常,甚至因此產生怨恨也可以理解。
至於李瑞……我想,他之所以參與進本案,恐怕也和秦卿卿脫不了干係,畢竟女友,甚至可以說未婚妻,在與自己談戀愛期間還和別的男人不清不楚的廝混了兩年,心裡肯定有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