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阮軒浩驚疑不定的瞧了他倆一眼,隨後點點頭:“是有這回事兒……怎麼了?等等……阿民殺人?不可能吧?你們……你們懷疑我?”
“彆着急,聽我慢慢說。”荀牧豎起巴掌,示意他稍安勿躁,隨後說道:“隨着調查,我們發現,案件存在矛盾點,雖然有多條線索指向他,但他的嫌疑依舊不大。”
“所以你們懷疑我?”阮軒浩皺眉。
荀牧瞧了他兩眼,略一思忖,忽然換了態度,輕輕點頭:“對,所以請你解釋解釋,今早您轉給阮軒民的六萬五,是怎麼回事兒。”
“嘿,你們怎麼回事你們?轉個賬你們就懷疑我?”阮軒浩掐滅菸頭,似乎被氣樂了,說:“我還懷疑你們是不是詐騙犯呢,警服都沒穿,拿個證件就是警察了?我懷疑你們的警察身份,你們怎麼說。”
“沒關係,你可以直接打電話求證,”荀牧微笑道:“我叫荀牧,隸屬餘橋市公安刑偵支隊,警號……您現在就可以打妖妖靈求證,有沒有我這號人,我是不是警察。
要你還不放心,沒關係,咱們可以去派出所談。總不能爲了騙你,咱們特地蓋一座派出所吧?”
阮軒浩皺眉,又將信將疑的看着他。
片刻後,他作出退步,點點頭:“行吧,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就年初的時候,我兒子結婚,但因爲去年纔剛剛承包下這個網店,還沒有回本呢,就管阿民借了二十萬。
這些日子也陸陸續續還了些,就剩最後的六萬五了,攢了一段時間,這不錢夠了,雙十一還賺不少,就一口氣都打了過克,免得弟媳老催,也影響感情不是。”
“噢?”荀牧問道:“有借據嗎?”
“有,”阮軒浩說:“我主動立的,畢竟二十萬不是小數目,親兄弟也得明算賬,我也沒想着賴,就直接寫了借據,在家裡,你們等下,我跟我婆娘和三嬢嬢說聲,我帶你們回家裡拿。”
“好。”荀牧輕輕點頭。
目送他走進鋪面裡,祁淵忍不住說:“有借據,看樣子他沒撒謊了,這六萬五還真沒什麼問題……
荀隊,其實我有點想不通,這種事兒,按理拜託這邊的同事查查也就可以了吧?咱們爲什麼要特地跑一趟?”
“因爲……”荀牧抿了抿嘴,左右看看,跟着搖搖頭:“算了,你不用想那麼多。”
祁淵若有所思,暗想:“看樣子,荀隊是不信任這邊的同事……”
不過這話能想不能說,他沒開口。
很快,阮軒浩又出來了,拿了串鑰匙,說:“警官,跟我走吧。”
兩人點點頭,跟上。
來到阮軒浩家,他讓二人隨便坐,便走進臥室裡翻找起來。
他家不大,而且戶型相當奇葩,目測不過四五十平米的樣子,竟然分隔成了三室一廳,搞的廚房狹**仄,臥室也只能放下一牀一衣櫃,客廳也只能擺個沙發,衛生間更是連放洗衣機都勉強。
不過祁淵是跟着荀牧來查案的,不是來看房子的,心裡吐槽兩句就夠了,什麼都沒說。
不一小會兒,阮軒浩出來了,並拿出來一疊紙。
最下邊的是張書寫紙,從哪個本子上撕下來的,上頭寫着借據二字,並明確寫明,2019年1月13日,阮軒浩向阮軒民借款20萬元,附漢字大寫,並寫明最遲於2021年1月13日之前還清。
不過沒有利息,應該是阮軒民沒收。
放款人和借款人都有簽名摁手印,借據成立。
在下邊是附錄,共六條,前五條都是幾月幾日幾點,還款多少錢,最後一條則寫着貳拾萬元整已還清。
之後是五張匯款憑條。
祁淵仔細看了下,重點看了匯款憑條的日期——借據日期都可以造假,但匯款憑條日期卻沒有造假可能。
最早的一單匯款,兩萬元,在三月一號。
再加上借據紙張略略發黃,可信度還是相當高的,阮軒浩並沒有撒謊。
想到這兒,祁淵忍不住看了眼荀牧,暗想,這一趟怕是白跑了。
從餘橋到春城,二等座都得六百一,兩人,來回就是兩千四,加上一晚上的賓館,兩千五百塊錢,哪怕支隊報銷,祁淵還是不免有些心疼。
刑偵支隊的經費,一向不大充裕,財政批的倒不算少,但破案花費太大,而且不時就要到外地外省追兇、查案,還有刑警因公受傷治療的頻率也高,都蠻燒錢,祁淵擔心預算提前花完了,上頭又不給批,會很麻煩。
就爲了個轉賬記錄而跑到春城,祁淵擔心有人會藉此做文章攻訐荀牧。
荀牧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卻不以爲意,把借據和憑條放在桌上,問:“阮先生,我能拍個照嗎?”
“拍,隨便拍。”
“多謝配合。”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隨後,荀牧又問:“好的,你的嫌疑可以初步排除了,不過還是想問一句,從九號到今天,你都待在春城嗎?”
“在啊,”阮軒浩說:“這不是雙十一麼,都得準備,能克哪點?”
“您兒子呢?”
“他啊,他在山城。”阮軒浩說:“兒媳她嬢嬢在山城開了家公司,搞教育的,他麼入股了,就留在那邊,過年過節纔回來看看。
夏天那邊太熱,也回來住一陣子,但今年這點也熱啊,反倒山城那邊都還好,聽說一直下雨,就沒回來。。”
跟着阮軒浩又說:“關係的話……挺好的,不然也不能一口氣就借我二十萬嘛。
嗯,我們兄弟幾個相互間也有親有遠,但大家跟阿民都很好,他重感情,又經常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