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瞎嘮嗑,便嘮嗑到了目的地。
別說,人卻是挺多,外頭搭建的給排隊等候的食客落腳休息的棚子都坐滿了人。
乍一看還以爲到了海底撈。
好在蘇平預定的是大桌包間,雖然滿了,但也無人排隊,等了半個鐘左右的時間,上桌人吃飽收拾好,他們也就坐了進去。
蘇平大致點了下人頭,決定按一人兩斤半的標準上蛙,同時點了些諸如絲瓜、土豆之類的小菜。
……
吃飯過程就不贅述了,大半夜放毒怪缺德的。
總之“無驚無險”的吃飯了飯,蘇平還例行挑逗了荀牧一波,一夥人吃吃喝喝,吹牛打屁,玩到九點多,AA付完款,便也就散場了。
隨後,緊繃的支隊,又略微鬆懈了下來。
……
直到四天後。
這天,祁淵難得的準點下班,回到家卻有些百無聊賴,便開了投影儀,打算挑點電影來看看。
可惜挑了一圈,也沒有感興趣的。
受疫情影響,今年電影市場十分疲軟,好劇不多,要麼他都已經看過,要麼還在保護期,視頻軟件並未上線。
他也不想找盜版來看,不地道。
於是他就隨意點了個喜劇片,但卻絲毫提不起興趣,眼皮子越來越重,就要睡過去。
但正這時,他隱約聽到了一聲慘叫……
祁淵一個激靈,猛地坐了起來,隨後擡手揉了揉太陽穴。
哪來的慘叫啊,怕是神經太敏感出了錯覺。
搖搖頭,祁淵便打算將投影儀關了,乾脆早點兒睡覺。
但……
剛抓起遙控器,又一聲慘叫傳入他耳朵裡。
他趕忙站起身,表情嚴肅起來,同時微微側過身子。
又一聲慘叫襲來,祁淵眉心擰了起來。
聲音不大,隱隱約約的,距離應當不近,或者有好些樓層阻隔。能大致分辨應該是在西側,但是上是下就難以確定了。
西側的話……
他趕忙穿好鞋襪,帶上手機出了門。
“TM的鑰匙又沒帶!”剛把門關上,他心裡就咯噔一聲,但也顧不得太多了,罵咧兩句,便又秉着呼吸仔細聆聽動靜,同時翻出手機上微信,立刻找到蘇平,把這事兒跟他說了。
慘叫聲依舊斷斷續續的響起,聽上去中氣應該還算足……
而且在樓道中,反而聽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這麼想來,慘叫聲應該就是在這棟樓傳出的。同時,這樓隔音不好不壞,那麼應當就是在這附近的樓層纔是。
估計不超過四層樓。
而祁淵貪便宜,租的是頂樓八樓。
所以是在三四樓的亞子?
他立刻往下走。
果不其然,慘叫聲漸漸大了些,印證了他的判斷。
但……
忽的一聲極其高昂的慘叫傳出,在祁淵聽來聲音至少大了三十個分貝,但緊跟着卻又戛然而止,彷彿被人直接掐斷了般。
祁淵臉色再變,忍不住罵了聲艹,然後三步並作兩步,迅速下樓。
可惜他仍舊不確定慘叫聲究竟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但當他跑到四樓時,便見不少住戶也都紛紛開門走了出來,顯然都聽到了那聲慘叫,也都意識到恐怕是出事了。
見狀,祁淵也顧不得許多,拉住個人便立馬問:“你好,請問你聽見聲音是從哪兒傳出來的嗎?”
“呃……”那男人愣了一瞬,但又看到祁淵第一時間掏出來的警察證,當即嚥了口唾沫,然後說:“應該是在三樓,我感覺是下邊傳來的。”
“謝謝!”祁淵回一句,然後再次迅速往下跑,一邊跑一邊表明身份,向走出來的住戶求助,請他們幫忙攔住樓梯,並詢問慘叫聲具體從哪一戶人家傳出。
在熱心居民的幫助下,倒是很快鎖定了目標住戶,然後祁淵立刻敲門。
但敲半天都沒有人迴應,祁淵一顆心也迅速往下落。
在確定就是這家裡頭傳出的慘叫之後,祁淵決定直接入戶,但有個很尷尬的問題——他沒學會開鎖。
“誰會開鎖!”於是他只能高聲詢問。
但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都搖了搖頭。
倒是有個女孩兒遲疑片刻後說:“那個,他家沒有防盜網,我家也沒,我臥室過去就是陽臺,窗戶間隔不到一米,要不試試?”
這女孩兒就住在隔壁,也是她與另一邊的住戶篤定就是這間房子傳出的慘叫聲。
“不行啊!”有個老奶奶跺了跺腳,說:“三樓,太過危險了!萬一小夥子摔下去怎麼辦?我看吶,裡頭的人是凶多吉少了,不如等……”
“不能等!”祁淵咬咬牙,裡頭的住戶或許已經失去意識,但未必失去生命,及時送醫說不定還有救。
況且兇手說不定也被堵在裡頭,得堵着他。
於是他看向那姑娘,問:“麻煩開下門,我從臥室進去!”
那女孩兒張了張嘴,隨後點點頭,立刻摸出鑰匙開門。
祁淵也顧不得再說什麼了,跟誰姑娘走到她臥室,推開窗擡頭一看,便瞧見了隔壁的陽臺。
嗯,也是恰巧了,對面陽臺和她臥室窗戶正好呈個直角,想要摸過去確實方便。
他推開窗,又探出上半身,伸手去夠隔壁的陽臺護欄,確定能抓住,而且護欄也比較穩固後,便又鬆了手,直接爬上窗,隨後立刻探手抓住護欄,身子再一翻,便落到了對面陽臺之中。
隨後他立刻站直了身子,藉助牆壁遮擋,探頭往裡看了兩眼。
嗯,陽臺與客廳之間有道推拉式的窗戶門,上頭的月牙鎖釦死了,想要入戶恐怕只能打破玻璃。
裡頭的客廳不大,還一片狼藉,有明顯的搏鬥痕跡。
兇手或許還在裡頭……
到了這關頭,祁淵也有些糾結起來了,不知道該不該冒險衝進去,他這會兒身上啥警械沒有,未必能制服兇手,且兇手很可能還持有兇器,自己學的那幾子近乎沒有實戰經驗的擒拿和格鬥術,大概率發揮不出用場……
但他也就只糾結了兩秒,隨後便立刻脫掉了外套,包在右手上,便對着窗戶門用力一錘。
“嘶……”即使有衣服包裹,他拳頭還是感覺到了一陣疼痛,偏偏窗戶強度還挺高,發出一聲巨響,卻沒破開,只是碎了幾道裂縫。
兇手要還在裡頭的話,大概率是聽到這動靜了,這會兒也不知道在幹些啥子,或許也很惶恐不安,又或者正躲在角落,準備給祁淵一下狠的……
祁淵咬咬牙,又是接連三拳下去,終於將窗戶門錘開,爾後直接衝入客廳,並將包在右手的衣服展開,依舊捏在手裡。
必要的時候,這玩意兒也能當一當武器,如果兇手持的是匕首之類的短兵的話,未必沒有一搏之力……
同時他隱約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不算太濃烈,再迅速左右掃了眼客廳,便知道受害人不在這兒,估計在廁所或者臥室,廚房也有可能。
另外……
他擡頭瞧了眼,發現客廳門鎖孔內插着鑰匙,貌似還反鎖了。
這樣一來,如果不是通過陽臺進來的話,便是找來了開鎖匠恐怕也沒轍,只能想辦法暴力破開,或者從貓眼着手。
尋思一陣,他果斷決定發動羣衆的力量,便在又掃了一眼,確定客廳並沒有藏人之後,便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衝到了門口,接着趕忙轉身戒備,左手反手扭動鑰匙。
果然,門被鑰匙反鎖了。
很快門就被打開,祁淵再一次表明身份,卻並未回頭,也沒讓他們進來,只請他們待在門口。
雖說決定發動羣衆力量,但他自然不可能真的讓羣衆進來跟他冒險,這麼做只是爲了壯膽罷了。
而且他多少還有點兒私心——萬一他打不過兇手,被兇手捅了砍了,慘叫兩聲,估計也會有熱心的住戶衝進來……
但他顯然想多了,門口處的住戶見門開了,反而後退了兩步。
祁淵撇撇嘴,倒也沒太意外。
但他正打算提着衣服去其他地方看看時,忽然有人遞給他一根鋼管。
他懵了兩秒,那老大哥便主動解釋說:“別誤會,這是天然氣管,之前修的時候剩了一截一直沒丟……警察同志,拿着防身吧,你這樣太危險了。”
祁淵嘴脣蠕了蠕,隨後輕輕接過,點頭道謝,便將衣服外套換到左手,右手提着鋼管再次在室內觀察起來。
廚房,沒人;衛生間,沒人;主臥……
開主臥門的時候,他發現這門竟然開不到最大。
眼珠子一轉,他便明白過來,歹徒果然還在現場,而且這傢伙智商恐怕不太高,竟然躲到了門後……
同時他左右一掃,發現了地上大片大片的血跡,還有兩根手指頭。
這裡顯然就是現場了,只是沒瞧見受害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樣。
但祁淵也顧不得多想,只擡手貼着門,將肩膀小心翼翼的湊過去,然後忽的一用力,將門往牆壁上壓,就想借助這道門將歹徒直接控制在裡頭。
但……
一壓之下,他覺得手感有些不對勁兒。
門那頭傳來的力量不對,並沒有太大的阻力。
這……
他趕忙鬆了手,然後咬咬牙,轉過身,面朝門口,持着鋼管,小心翼翼的後退兩步,爾後猛地向後一躍,鋼管橫起擋在身前,看向門後頭。
門後就一牀捲起來的棉被,棉被帶血,但看高度和厚度,裡頭並沒藏人。
那麼兇手……
就在這時,衣櫃門忽然被暴力推開,從中衝出來一個女人,但發現祁淵竟然不在門口,她不由得愣了一瞬。
祁淵也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隨後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瞧了有一秒多,才同時反應過來。
女人立刻擡起手中的水果刀,雙手握持,刀尖對着祁淵,祁淵也立刻擡起鋼管,並喝道:“警察!別動!放下武器!”
“滾出……”那女人也同時開口,但纔剛吐出兩個字,就又愣了一瞬,爾後問道:“警察?”
祁淵雙眼微眯,其實有些懵,如此高度緊張的情況下,他腦子運轉也有些遲滯了。
直到那女人又問:“你真的是警察?有什麼證據?你警服都沒穿,別想騙我!”
祁淵似乎明白了點什麼,立刻解釋:“我帶了證明,你現在立刻把刀放下……”
“我不信!你拿出來給我看!”那女人聲音提高了些,高聲說道。
祁淵皺眉,警官證在他右邊口袋,而右手卻持着鋼管,不太方便拿。要是將鋼管放下,這女人指不定就立刻衝過來了。
一時之間,祁淵也有些爲難。
“咳咳。”正在這時,外頭傳來一陣乾咳聲,祁淵餘光一瞥,精神立刻鬆了下來,有些驚喜:“蘇隊!”
來人可不就是蘇平,他此時就在門口,一面往裡走,一面掏出證件,走進來後,才側身看向衣櫃那邊,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並說:“警察。把武器放下吧,另外,這位確實是我們支隊的同志,不是歹徒。”
蘇平似乎到了有一小會兒了,大體知道情況,甚至對這女孩的身份有了些許猜測。
看到警察證,女孩兒身子終於放鬆下來,舉起的雙臂也落下,爾後指頭微微一張,水果刀哐噹一聲便落了地,同時她身體也有些發軟,不由自主的坐在地上。
見狀,蘇平也鬆了口氣,隨後左右掃兩眼,便皺眉說:“出血量很大啊,受害者恐怕已凶多吉少……
看血跡,受害人估計被拖到了牀底下,小祁趴下去看看,但要小心,兇手說不定也躲在牀底。
“好。”祁淵彷彿重新找回了主心骨,立刻點點頭,但依舊沒放下鋼管,就這麼緩緩蹲了下去。
蘇平沒看祁淵,雙眼又死死的盯着那女孩,顯然對她也沒完全放心,只是偶爾用餘光迅速瞥一眼周圍,大致看看現場情況。
隨後,他便發現臥室深處,窗臺邊上,有半枚血足跡,同時窗戶上有枚無紋路的掌型血印。
“跳窗跑了麼?”他微微皺眉,隨後迅速上前,盯着女孩的同時蹲下身撿起水果刀,同時開口問:“你……”
但就在這時!
身側的衣櫃再次被狠狠推開,一名年輕男子從中伸出了手,一把斬骨刀對着蘇平腦殼猛地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