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祁淵忽然擺擺手,指着身前一扇牆,說道:“鬆哥,你看那兒,牆壁上,怎麼有個人形?”
“嗯?”鬆哥一愣,回過頭一瞅,還真是。
有見習生呵呵笑道:“老祁,我說你也太大驚小怪了吧?這個輪廓都能看成人形?我說……”
“謹慎點好,”話沒說完,就聽鬆哥說道:“以往也有過類似按理,受害人遇害後被澆築成了水泥樁,經漫長時間的反應,屍油從水泥縫隙中滲出,就會在牆壁上印出個人形輪廓。
而且,看這牆壁厚度,應該是承重牆,完全可以容納進一具屍體。”
“蛤?”被摁在麻將桌上的房東嚇了一跳,劇烈掙扎起來。
方常眉頭一皺,手上的力氣大了幾分,同時喝到:“老實點,不要動!”
房東立馬放棄掙扎,嚥了口唾沫,只艱難的扭過頭來,說:“警官,你別亂說啊,開什麼玩笑?屍體?什麼屍體?我……”
鬆哥沒搭理他,只是擺擺手,示意方常把人銬上,帶走,等室內被清空之後,他才又圍着這堵牆轉了起來。
“兩面都有人形輪廓,總體來說都很淡,但後邊這一側要深一些,”他說話聲音不小,顯然是刻意將給祁淵等幾個見習生聽的。
他又拍了兩張照片,仔細對比,時不時的再擡頭看一眼,接着說:“兩側輪廓的位置大致對應,形狀也接近對稱,想來不會是巧合了,這裡頭,恐怕真的有一具屍體。”
頓了頓,鬆哥掏出對講機,聯絡上方常,讓他通知下行動組的領導,就說這邊疑似發現命案,接下來的任務不能參與了,請他叫領導重新安排任務。
隨後,他又摸出手機,給蘇平和荀牧打了個電話。
跟着擺擺手,說:“都坐吧,除了小祁外,你們接命案的機會都不太多,平時主要負責文職工作,趁這個機會,長長見識也好。”
幾人對視一眼,紛紛點頭,同時,也時不時的打量祁淵一眼,眼裡滿是羨慕。
或許有人心裡頭還有些疙瘩,但不至於蠢到在這時候表現出來。
也有腦袋比較靈光的,趕緊趁着這機會走上去,圍着鬆哥問問題。
“鬆哥,你說,這人形輪廓說淡也淡,可不至於發現不了,怎麼這麼長時間下來都沒人注意到啊?”
“我估計有兩個原因。”鬆哥不假思索的解釋道:“一是,這非法賭場長期門窗緊閉,還拉着簾,室內光線相對較暗,這種情況下,就不容易看到牆壁上的人形了;
二是,這房子也有些年頭了,牆壁難免被染色,有着大片大片的污漬附着在上邊,這個輪廓本身又模糊,只是略微接近人形而已,乍一看確實不顯眼,要不是小祁喊破,咱們有了先入爲主的觀念,不一定就能看出來。”
“那,房東會是殺人犯嗎?”
“估計不會。”鬆哥搖頭:“這是承重牆,蓋樓的時候就澆築好了的,而這房東僅有這一層四套相鄰的房子,把隔牆打通了整成兩百多平的大戶,我估摸着建房時應該沒參與進來,是後買的。
這可不是小區房,按慣例,應該一整棟都屬於一家人所有,只是可能原房東濫賭或者別的原因,把家業敗掉了,才把房子拆成幾十個小單元賣出去。”
“這麼說,得找老房東咯?”
“還得找到施工隊。這種建築一般都是承包給施工隊蓋的,蓋的過程中具體發生了什麼,房東可能不知情。”有個見習警立馬說:“我爸就是包工頭,很清楚這裡頭的門道。
上心點的房東,可能會時不時的過來監工,但也不會來的太頻繁,防止施工隊偷工減料和監守自盜就完事了,啥時候心情好了纔過來瞧一眼,一般不會一直盯着。
不過說起來,這棟樓佔地挺大啊,將近三百平了,就算是幾十年前,地價很便宜,手續也不繁瑣,私人建築管的不嚴的時候,也很少見這麼大的私人樓房。”
鬆哥點點頭:“你說的沒錯,當年承建這棟樓的施工隊,纔是關鍵。但這麼多年過去,想要把他們找出來,恐怕不容易,尤其這些年,私人建築管控極其嚴格,工程不好接,許多施工隊都離開餘橋去別的地方了。
所以,這樁案子,可能並不好辦。”
剛剛說話的見習生連連點頭,深以爲然:“是啊,從08年開始就不好整了,我爸經常把這話掛嘴邊,說08年後工程就有一件沒一件的,有幾年甚至一直在吃老本,很多同行都走了,要麼回老家,要麼換地方。”
鬆哥沒再回話。
倒是幾名見習生,興致逐漸高了起來,圍在一塊聊着天。
祁淵插了幾嘴,但見他們隱隱把自己排斥在外,就也不去湊熱鬧了。
十來分鐘後,馮霖和蘇平倆,帶着一票刑警趕了過來。
凃仲鑫圍着承重牆打量了幾眼後,便說:“裡頭很可能有一具屍體,但我沒辦法確定。除非,能把X光機擡過來照一照,或者乾脆把牆……”
“先照一照吧,不能百分百確定命案發生,咱們不能暴力拆牆。”蘇平淡淡的說道:“何況這還是承重牆,萬一不小心拆壞了,整棟樓都廢了。”
“沒事,等着就是。”荀牧接過話,又繼續下令:“鬆,你通知方常,問問那房東,這房子他是從誰手裡買過來的,再讓人去房產交易中心覈查下過戶手續什麼的,把原房東身份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