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就這時,老魏忽然有了發現,擡起相機拍了幾張照後,小心翼翼的將衣服堆一撥。
幾縷乾枯的頭髮立馬露了出來。
蘇平眼角餘光瞥見,立馬轉頭瞧過來,就忽的發現一顆頭顱。
“還有死者?”他被嚇了一跳,立刻衝過來瞧瞧。
老魏心裡也咯噔一聲,正打算喊凃仲鑫,但話到嘴邊,口罩被帶的動了動之後,又咽了回去,整個人長鬆口氣,搖頭說:“不是死人,假的,只是做的比較像而已。”
蘇平身子一頓,也跟着鬆了口氣,速度放緩了些,走到衣櫃邊,蹲下身子仔細瞧了瞧。
“咦?”瞧了兩眼,他又站起身轉頭往牀上姚楚貴的屍體看去,納悶道:“你們瞧瞧,這顆假頭跟姚楚貴是不是有點像?”
“沒有吧?五官還是有點差別……但別說,臉型真的很像,髮型更是幾乎一模一樣,尤其這幾道小辮子……”
老魏說了一半後又改口,跟着多打量了一眼這顆假頭,眼珠子一轉,說:“我大概知道咋回事兒了。”
“噢?”
老魏擡手指了指牀頭櫃,那裡有個小皮包,皮包此刻被展開,裡頭裝着些長梳子與剪刀之類的東西,又指了指假頭,說:“這大概是定製的模型吧,用來給理髮師‘練功’和設計髮型的。
有可能是姚楚貴按照自己臉型定製的,也有可能是池樂葵幫他定製……留着這麼長的頭髮,又是個同或者是個雙,他應該蠻有個性,給自己,或者讓老婆給他定製髮型也沒什麼奇怪。”
蘇平輕輕點頭,倒也認可老魏的這個解釋。
荀牧卻說:“不對吧?做的這麼像,定製成姚楚貴自己的模樣的話多少有點晦氣,再有個性的人也不見得能接受……”
“其實沒多像。”老魏解釋道:“主要是輪廓相似,髮型一致,就給人特別像的感覺,其實五官根本不一樣。臉型相似的原因,是爲了更好的設計髮型吧,畢竟很多髮型都非常挑臉型的。”
“也對。”荀牧又點了點頭,爾後指了指模型的臉部:“這兒怎麼有點變形啊?”
蘇平瞥了眼衣櫃內的死者,說:“恐怕是被他打的。”
荀牧眼珠子一轉:“也就是說……他躲在衣櫃裡,不知怎麼着看到了這顆腦袋,乍一看和姚楚貴太像,被嚇了一跳,一拳把這顆腦袋打了下來,又踢進衣服堆裡?”
想了想,他又補充說:“將恐懼源打掉,也確實是大多數人的本能反應之一,根本不可控,也不過腦。”
“等等……”老魏忽然發現了什麼,在模型的“頭頂”上翻了翻,又彎下腰在衣服堆裡照了照,爾後摸出兩根細針來。
“這是什麼?”荀牧好奇問道。
蘇平若有所思:“固定髮型的?”
“誰會用縫衣針固定髮型啊。”老魏說道:“你們看這模型的‘頭頂’上是不是有幾個針眼?”
“還真是……”荀牧說:“這幾根針難不成是紮在模型頭頂上的?”
老魏又翻來覆去的瞧了瞧這模型,又拿起來輕輕左右晃了晃,爾後眼睛微微一眯,兩手分別抓着頭頂和脖子處,輕輕一擰。
這模型頭頂上竟然還有個“蓋”,被老魏擰開之後,輕輕一倒,便有個小布包被倒了出來。
緊跟着,老魏打開小布包,從裡頭取出了一小捆頭髮,還有一張黃色的捲成一卷的紙條。
將紙條緩緩展開,他便又輕聲念道:“姚楚貴,癸酉年甲寅月甲子日庚午時……後邊跟着一堆看不見的符號,啥意思?”
蘇平立刻摸出手機,然後問:“你剛報的那玩意兒,再念一遍?什麼年月日?”
“癸酉年甲寅月甲子日庚午時……”
“癸酉年是1993年,1933年……”蘇平說道,爾後瞧了一眼姚楚貴的屍體。
荀牧則直接翻手機,找到張照片,說:“老蘇你查查1993年2月12日。”
“好……”蘇平照做,然後嘿一聲:“神了,這天還真是癸酉年甲寅月甲子日。你竟然還會推算這曆法?”
“推算錘子,這天是姚楚貴身份證上的生日!”荀牧翻個白眼:“庚午時……庚字不知道啥意思,但午時應該就是中午十一點到一點之間?我估計這是姚楚貴的生辰八字吧。”
蘇平挑眉。
“你是一點都都不懂?”荀牧有些詫異,然後說出自己的猜測:“寫了姚楚貴的名字,有他的生辰八字,還有這撮頭髮估計也是他的,放在髮型與臉型跟他差不多的模型頭裡,頭上疑似還被紮了幾根針……
我感覺估計是某種詛咒。降頭?釘頭七箭?又或者某種亂七八糟的邪術?當然也可能是祝福,聚財開竅什麼的,只是總感覺有點兒邪門的亞子,不太像是祝福,我更傾向於詛咒。”
蘇平被他說的心裡有些發毛,瞧了瞧老魏手上的腦袋,怎麼看怎麼詭異,便又移開目光,暗暗做了兩口深呼吸,隨後看向男子屍體。
老魏又將衣服收了收,過程中還跟着找到了幾枚細針。
蘇平盯着屍體的腳丫子瞧了兩眼,輕聲說:“腳底板有少量針眼,估計是他踢這顆腦袋的時候,被針尾巴紮了。他踢得比較用力,所以哪怕是針尾,還是扎破了皮。”
這時候,凃仲鑫很快將姚楚貴的屍體檢查的差不多了,吩咐人把屍體裝起來,便又挪到衣櫃邊上。
“你們嘀嘀咕咕老半天了,讓我瞧瞧?”他說。
“哎,你看,你看!”老魏其實也將衣櫃檢查了個七七八八,便抱着那顆模型腦袋騰出位置,說:“我去牀邊上瞧瞧先。”
蘇平點頭。
凃仲鑫拍了幾張照片,又瞧了瞧這具屍體,搖頭說:“身上沒有明顯的致命傷口,也沒有典型中毒跡象,怕是嚇死的。”
“嗯?”
“也難怪。”凃仲鑫說:“衣櫃裡可視條件不好,黑黢黢的,這腦袋乍一看恐怕很容易被認爲是姚楚貴,但他分明剛剛纔見過姚楚貴,怕會以爲自己是撞鬼了。
接着他下意識的打下模型,還踢了幾腳,就被模型上的細針給傷了,感覺到刺痛,他搞不好會以爲這腦袋在咬他腳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