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牧目光也投了過來:“老魏,你詳細說說。”
“主要是從足跡等各類痕跡中分析得出的結論。”老魏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具體分析過程估摸着你們也不愛聽,我直接放還原的3D動畫圖吧,誰幫我把這U盤插一下?”
“我來。”祁淵立馬舉手,爾後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接過U盤立刻跑到多媒體設備邊上,將U盤插進去,隨後打開文件夾,找到視頻文件,打開播放。
老魏同時講解,說:“大概情況就是這樣,曹明揚、楚尋良這兩位同事其中的一個經過第一現場——當然,也有可能是被引誘過來的,因爲這個位置相對比較偏僻,而且附近都沒有監控攝像頭。
就這時,一名嫌疑人過來了,兩人站在這個位置聊了一會兒,我推測是這嫌疑人謊稱有情況什麼的。
之後兩人就往外走,走出到這個牆角後,另一人忽然衝了出來並迅速控制住他,可能是用被乙醚浸透的棉布,又或者其他類似手段,具體沒法確定,但總之便是讓他很快昏迷過去,且期間並沒辦法叫喚出聲。
再之後,犯罪人就將他身上的所有裝備都取了下來,沒用而且可能有定位裝置的就丟到附近的垃圾桶裡,有用的則留下,然後將人送上車,又扒了他的衣服同樣丟掉。
緊跟着另一人過來,當然了,同樣也很可能是被他們誘騙過來的,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們這回沒打算如法炮製,也可能是剩下這個‘他’比較警覺沒上當。
總之這一回,是有人從背後瞧瞧靠近他,然後以棍棒之類的鈍器狠狠的敲打在他腦袋上。他應該反應過來了,瞬間轉身——這個可以從我們修復後的足跡上清晰的看出來——但卻依舊沒躲過去,正正捱了一下。
之後他便失去了平衡,小祁在現場發現的那幾道長長的足跡便是如此踢蹬出來的。只是他沒倒在地,讓人扶住了,跟着另一人擡起他的腳擡走,隨後同樣扒拉光了他身上的所有設備。
最後,因地面上存在些許血跡,他們大致沖洗了一下,不是用臉盆,我估計是用礦泉水,大瓶的,估摸着是4升規格,清理的重點是血跡而非足跡,所以現場雖然被破壞,但只是局部破壞,許多線索留了下來。
做完這些,犯罪人將曹明揚和楚尋良帶走。整個過程持續了多久,兩人先後被控的時間間隔多長,這些我們無從估算,但是應該不會太長。
聽別的同事的意思,曹明揚和楚尋良應該是在十點半左右失蹤的,失蹤後還需要被轉移到第二現場,也就是殺人、傷害並錄製視頻的現場,兩地距離不遠,但也需要時間。
而視頻最早在十二點半左右就放出來了,而且我聽圖偵科的同事說,有簡單粗略剪輯處理過的痕跡,他們期間自個兒可能還看了一遍,所以可能在十二點甚至更早一些,十一點半左右,視頻就錄製完畢了。
十點半到十一點半……就算到十二點吧,這個間隔已經太短了,所以犯罪人先後劫持曹明揚與楚尋良的時間並不充沛,相反,非常緊張。”
老魏話音剛落,視頻也正好放完。
荀牧招呼祁淵重新放一邊。
再次放完後,蘇平收回目光,重新落在案卷上,又翻了翻,纔開口說道:“視頻很直觀,也很全面,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不大容易了。現場有提取到血液麼?”
“嘗試着提取了一下,但能不能將血液分離出來,難說。”老魏搖搖頭,看向凃仲鑫,呵呵笑道:“之後的工作,得看凃主任的了。”
“嗯,是有聽說收到了幾份檢材。”凃仲鑫說:“等會散會後我瞧瞧能不能用蒸發、離心之類的方法將血細胞提取出來,能的話,再從中檢出DNA,就能確定被暴力襲擊的是誰了。不過,你確定是暴力襲擊在後麼?”
“確定。”老魏頷首。
“還有一條線索。”蘇平輕聲說:“礦泉水。老魏,你得出這個結論的依據是什麼?”
“對足跡進行分析,進而推測水流的方向與大小,進一步分析流出速度與口徑情況。”老魏立刻接話說道:“水流衝擊相對較弱,但比普通的飲料瓶礦泉水瓶還是強許多。”
頓了頓,他又接着說道:“我們確定了水流的直接衝擊點,並對直接衝擊點加以分析後確定,水流被施加了一個背向垃圾池的水平初速度,而且傾倒高度應該在六十公分左右。
然後我們又進行了大量的實驗模擬,最終確定,盛水容器的瓶口半徑要比常見的飲料瓶、礦泉水瓶稍大,大三分之一左右。
之後進一步對市面上的各類拼字瓶口做了對比,最終確定很可能是4升規格的飲料瓶,有點甜牌的。
當然,五升規格的口徑似乎也是一樣,但最終確定四升規格的原因,是我們在垃圾池中發現了這個礦泉水瓶,裡頭還有少量水殘留,二三十毫升左右,可惜上邊沒有指紋,作案人顯然帶着手套。”
說着,他走到一旁,擺了個姿勢,說:“按照我們做的步態分析的結果,他當時就是這麼個姿勢,彎着腰,左手揪着瓶口上的拉耳,右手託着瓶底,傾倒衝了好一會兒,一桶水都衝完了,這才離開。”
荀牧摸摸下巴:“那麼,這瓶水哪兒來的呢?自帶?還是……從附近便利店買的?”
“再加四個人。”蘇平說道:“倆倆一組,三組一塊行動,效率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