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蘇平沒憋住:“鬼不要面子的啊,咬他腳趾頭?”
荀牧眼角一抽:“行啊你老蘇,本來有點陰森詭異的氣氛,一下被你破壞的乾乾淨淨。”
蘇平聳肩:“實話實說罷了。”
頓了頓,他看向凃仲鑫,問道:“確定這名死者身上沒有致命傷痕?”
“沒有。”凃仲鑫搖搖頭,說:“腳上那點扎傷根本不算什麼,也確實沒發現中毒跡象……當然,究竟是不是被嚇死的,或者說到底怎麼死的,現在沒法武斷的下結論,只是一個猜測,具體得回去檢查一遍再說。”
蘇平輕輕頷首。
凃仲鑫又大致看了看衣櫃裡頭,說:“衣櫃裡相對凌亂,應該都是他在裡頭手忙腳亂搞的。最後腦袋微微擡起看着上方,可能此時姚楚貴剛好拉開了衣櫃。
在衣櫃裡看到了姚楚貴的腦袋,緊跟着又瞧見姚楚貴拉開衣櫃,搞不好還剛好看到一把刀揚起對着姚楚貴劈去,一口氣沒喘過來,活活嚇死了,不是沒可能。”
說着,他在這個年輕男子的身上翻了翻,又從口袋中摸出個小罐子。
“布地奈德福莫特羅粉吸入劑?”凃仲鑫眉頭微挑:“他有哮喘?”
說着,又擡手翻了翻死者的眼皮和嘴脣,還擡起死者的手瞧了瞧,接着說道:“瞼結膜、口脣粘膜和指甲存在不太明顯的輕微發紺,確實是窒息性的體徵,可能是因哮喘引起的心搏驟停導致猝死。”
蘇平接過藥瞧了起來。
凃仲鑫見了,解釋道:“這藥在哮喘用藥中也挺常用的,不過相對不如硫酸沙丁胺醇和沙美特羅替卡鬆那麼常見,主要用於需要聯合吸入皮質激素和長效β2……”
“停。”蘇平趕忙制止:“這些名字聽了就腦瓜疼,除了哮喘病人和你們這幫學醫的學藥的學法醫的外怕沒幾個人記得清楚……重點是,確認這年輕人有哮喘?”
“也可能是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凃仲鑫說。
“總之是呼吸系統疾病咯?”
凃仲鑫點頭。
“好。”蘇平將藥還給他,說:“抓緊繫統檢查一遍,然後去廚房裡頭看看吧。池樂葵身上也有多處刀傷,可能存在不少有價值的線索。”
“哦。”凃仲鑫應一句,蹲下身開始做勘察。
老魏那邊已經勘察過一遍了,所以他這邊倒也沒多少工夫,只需要做點法醫學檢查,找找生物學證據即可。
大致瞧了幾遍,他就帶人去了廚房。
此時,祁淵也回來了。
“怎麼?”蘇平轉頭看向他:“都問明白了?”
“嗯。”他點頭說:“其實也沒有多少線索,保安知道的不多。”
頓了頓,祁淵又繼續說道:“首先是受害人職業,姚楚貴是自由攝影師,時不時端着他的大相機在小區裡到處拍,聽說有照片還拿過獎。
我拿手機查了一下,不是啥靠譜大獎,屬於那種給錢就能參加,參加至少有個安慰獎的專門用來做自我包裝騙圈外人的獎。不入流的自由攝影師嘛,打點這樣的廣告,總能吸引一些人找他拍照片。”
荀牧挑了挑眉:“這保安了解的這麼詳細?他竟然連這種獎項名字都記得住?”
“他逢人就說,所以印象比較深刻。”祁淵道:“而且其實記得也不準,我搜了以後還是靠模糊搜索找到的。”
“哦。”荀牧這才點點頭,又問:“那池樂葵呢?”
“不清楚,但好像是設計師,或者設計相關行業的。”祁淵回答,爾後眼角餘光瞥見“腦殼”被擰開的模型腦袋,說道:“可能是髮型設計師?”
蘇平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輕笑,將放進證物袋中展開了的紙條和頭髮絲遞給他,並說:“從那個模型裡摸出來的,你瞧瞧。”
祁淵好奇的拿過來,然後被嚇了一跳。
“這尼瑪……詛咒?”他眨眨眼睛,又瞧瞧周邊的環境,一牀的鮮血,只覺得心裡略微發毛,忍不住嚥了兩口唾沫。
就連荀牧、蘇平這樣的老刑警,瞧見這詭異的“儀式”,以及血淋淋的現場,雖然不至於害怕,卻也都不免覺得一股寒意襲來,更不要說他這樣子的新人了。
恐怕也就見死人比見活人都親切的凃仲鑫能毫無波動。
“咦?”很快,又有痕檢員從牀底下發現個稀奇古怪的人偶,交給老魏,老魏看了看,掀開人偶的衣服,咦了一聲。
蘇平正好瞧見這一幕,眉頭一挑:“老魏你個死變態,看到人形玩偶竟然第一反應先掀衣服?”
“咳咳……”老魏乾咳兩聲,臉色微紅,初着脖子說道:“我TM是覺着這玩意兒捏起來手感不太對勁,我纔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說着,他將人偶對着蘇平。
蘇平眉頭挑的更高了。
人偶背後已經被戳爛,也不知道被戳了多少回,不少棉花都被帶了出來。
隨後老魏又讓人對着人偶拍了個照,轉頭瞧瞧腦袋模型,眼珠子一轉,又伸手拉開玩偶背後的拉鍊,在裡頭摳了摳,不久果然又摳出來一撮頭髮,一張紙條。
展開紙條,依舊是姚楚貴的名字和八字,後邊跟着一串看不懂的符號。
他又要來裝在證物袋中的另一張紙條,仔細對比了一下後,搖頭說:“這倆符號不一樣,應該表明着不同的意思。”
祁淵又咽了口唾沫,眼睛不自覺的又瞟了牀上的屍體幾眼,隨後又很快恢復鎮定,只是心跳稍稍快了幾分。
“蘇隊,你認不認識懂這玩意兒的,問問看啥意思?”老魏說道。
“我怎麼會認識。”蘇平翻個白眼。
倒是荀牧,捏着下巴說道:“我記得六年前抓住過個暗示、蠱惑乃至遙控他人自殺的神婆,可惜好像被判了死刑。而且聽說這裡頭彎彎繞繞很多,什麼塔羅牌,降頭,神神鬼鬼的道兒有一大堆,彼此或許都看不懂。”
老魏聳聳肩,看向那名痕檢員:“你這在哪兒發現的?我記得牀底我掃過一眼,沒見着這玩意兒。”
痕檢員回答道:“牀板下邊黏着呢,我打算對牀底做個細緻的調查,就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