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抿脣,微微低頭。
“好了,”荀牧擺擺手:“這會兒只有疑點,沒有線索,你讓小祁怎麼去猜?這不是難爲他麼?
要我說,等‘舉證人’來了,咱們再問一問,估摸着疑點也就解開了。
另外,小祁講的也不是全無道理,那個約小松的女孩,我覺得就挺可疑的嘛,可以派人再去接觸接觸,調查調查。咱也再仔細看遍記錄儀的視頻,聽聽那女的說了啥,研究研究。”
頓了頓,他又看向鬆哥,說:“小松,既然回來,也別走了,準備下等會的例會吧……時間上可能會和小祁三伯他朋友過來相沖突,你來主持,回來給我和老蘇做個報告就是。”
鬆哥點點頭,應聲好。
蘇平對此也沒什麼意見,只傲嬌的撇撇嘴。
一會兒後,他又想到了什麼,問道:“除了這個女人,你下午還發現了什麼?”
“沒什麼了。”他搖搖頭:“硬要說的話……那女人走後,我剛想回來,又覺得這公園的名字有些熟悉。
我讓同事幫忙查了下,果然,上月底,也有個四歲的孩子在這個公園附近走失,不過,派出所同事立案時,也調閱過那一帶的監控,沒發現。
剛打算深入查查,看看這樁案子,跟小祁侄女被劫持一案是否有關聯,會不會是同一團伙乾的,就接到隊裡同事電話,讓我趕緊回來。”
“又多了一樁巧合。”蘇平雙手環在胸前,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扭了扭,調整了個舒服點兒的姿勢,同時說:“把這女人也傳喚過來吧。”
荀牧皺眉:“以什麼理由?”
“謊報警情,編造和提供虛假信息。”蘇平冷淡的說道:“老子不信她是個精神病人,更不信她把鬆誆出去,就爲了找個人談談心。
真有病,去醫院,我們刑警不負責治。”
荀牧嘴角一抽:“那要人家真有心理問題咋辦?你這不是刺激……”
蘇平更加不耐煩,聲音又冷了幾分:“公民有配合警方調查的義務!”
“可他們同時也有拒絕的權力。”荀牧說道。
“她沒有。我說了,謊報警情,這是犯法的,是嫌疑人,嫌疑人沒有沉默權與迴避權。
就算她真有病,論法,這點問題也屬於具備完全刑事責任的精神病人,心理有問題不是她能踐踏法律的依仗。
而且,話我撂這兒了,如果她真有問題,我找人掏腰包給她做諮詢給她治病,我就不信還真能這麼巧。”
見荀牧苦笑,他又忍不住身手拍了幾下桌子,不爽的說:“老荀!能不能乾脆點?勞資就受不了你這副婆婆媽媽優柔寡斷的樣兒!”
“行行行,依你依你。”荀牧不想跟他拗了,看向鬆哥說:“小松,你打個電話給她,叫她抽空過來一趟。
嗯,先禮後兵吧,就說請她過來配合調查調查,如果不願意,再執行書面傳喚。”
“好。”鬆哥頷首,掏出手機就打電話。
把手機貼耳邊聽了會兒,他眉頭一皺,說:“關機了。”
“關機?”荀牧看向蘇平,但蘇平只是冷笑。
“看樣子,我們得做好最壞的準備了。”荀牧站起身,說:“這件事,有人在背後佈局。
就以此爲前提吧,結合現有的線索推測,那女人把小松約出去,就是爲了讓人看到他倆在一塊兒,然後告到我們這裡來……
可是說不通啊,他倆碰面就碰面,跟告到我們這兒有什麼關聯?她又不是嫌疑人,至少約見小松的時候不是,否則早就被小松給逮了。
既然她不能以嫌疑人的身份出現,那麼,從約見,到構陷,期間就還得有一環,小祁三伯他朋友出現或許就是爲了補齊這環。
按理,他開車的時候,根本不可能看到小松跟那女人,就算沒有綠化帶,人也沒那麼好的視力,所以他的敘述絕對有問題,在說謊。
問題是,動機呢?他莫非也參與到了這樁犯罪當中?如果是,參與度又有多少?具體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另外,他們的目的莫非真的僅僅只是構陷?恐怕不見得吧,如果是要構陷的話,手段未免太低級了些,太容易被拆穿了……”
“不好!”蘇平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驟變,猛地看向祁淵,問道:“小祁,你知不知道你三伯那個朋友是誰?”
“不清楚……”
“趕緊問!”蘇平說:“問出身份,地址,派就近的同事過去盯着!如果他來了最好,但要想跑,立馬給我拿下!”
荀牧皺眉:“這不符合規矩,哪怕他現在有嫌疑,可咱們手中並沒證據,咱們沒有強拿舉證人的道理……”
“如果他想跑,就有證據了!”蘇平一揮手:“我沒工夫跟你婆婆媽媽,人跑了咋辦?小祁,還愣着幹什麼?快去打電話問,出了事我扛着!”
……
二十分鐘後。
蘇平接了個電話,臉色無比難看。
他一擡手,將手機舉的老高,似乎一怒之下想把手機給砸了。
但舉了幾秒,瞅了兩眼,又把手放了下來。
畢竟是新手機,花了兩三千,他可能還是心疼吧。
荀牧看見他的表現,輕輕的嘆了口氣,祁淵和鬆哥則對視一眼,都低下頭去。 ωωω_ttκǎ n_¢○
咱什麼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又過了一會兒,才聽見砰地一聲,蘇平一拳砸在荀牧的辦公桌上,咬牙切齒的說:“讓人給跑了!電話打不通,家裡人不在。
他就沒回過家,他老婆說他老闆給他電話要他趕緊去流海市一趟,出差,就下午四點多的時候。”
踏馬的,他們到底演的哪一齣,要幹什麼?簡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