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很快將關於王強華的視頻截取了下來,發到了荀牧的手機上。
隨後,兩人便立即點開視頻翻了起來,發現果然像老徐說的,這個王強華的表現相當奇怪。
“總覺得,他是在心虛,所以老有意無意的往這邊看。”將視頻反反覆覆過了三遍後,蘇平立刻說:“既擔心自己動的手腳被人看出端倪,又擔心噴吐的鹽霧沒能發揮應有的作用。
而之後躲得遠遠的,應該是確認鋼索被鏽蝕的差不多了,隨時可能斷裂,他擔心被砸到。
當然了,也未必是他用鹽霧鏽蝕的鋼索,但他應該脫不了干係,至少,也是與他人裡應外合,在例行安全檢查的時候,隱瞞了鋼索的情況。”
“嗯。”荀牧也認可蘇平的判斷,畢竟這再明顯不過。
但這類經驗性的判斷,意義不大。
是以他又說:“僅憑這些表現,說明不了什麼,還是得想辦法找些客觀的證據。”
“我知道,我也沒打算憑此就定他的罪。”蘇平聳聳肩,說:“不過,左右是個方向,有了方向,案子就好辦了。
我打算等會兒去跟他接觸接觸,瞧瞧能不能套些話出來,怎麼樣,要不要一塊兒?”
“好啊。另外,我也通知小松他們一身,叫他們走訪問詢的時候,稍稍再調整下側重點,可以比較明確的問問王強華這個人。”荀牧點頭同意,隨後看了看錶,說:
“不過當務之急,是解決晚飯問題吧?我買幾份盒飯大家一塊兒吃?”
“通知下去各自抽空解決吧。”蘇平搖搖頭:“聚在一塊兒吃,怪浪費時間的。本來你在我通知開會時間前說都還好,到時候還可以邊吃邊討論,現在小會定兩小時後,太晚了,人都得餓暈過去。”
“行吧。”荀牧聳聳肩,沒堅持,只掏出手機在羣裡發了幾條信息。
……
兩小時後,工地現場。
天早已徹底黑了,但工地裡的探照燈相當明亮,倒是不大影響他們晚上繼續作業——雖然,也已經沒有什麼好查的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工作重點都只是走訪調查而已。
衆刑警一一彙報調查結果,巧合的是,方向微調之後,所有人調查的方向竟然都指向了王強華這人。
如此高的一致性,反而讓蘇平和荀牧起了疑心。
會後,蘇平直接宣佈解散,讓大家各自回去歇息,明早八點半在工地集合即可,隨後便拉着荀牧走到一邊,說:“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啊,原先一點突破口都沒有,但當王強華進入視線後,線索便接踵而來……”
“所以才叫突破口嘛,找對了方向,自然就不愁線索了。”荀牧微笑着說道:“以往辦案不也都是這樣麼,只要找到突破口,重要嫌疑人進入咱們的視線範圍之內,用不了多久,立刻就能破案。”
蘇平眉頭一皺,他很清楚,荀牧明知道他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可卻偏偏這麼反駁他。
正當他打算出言詢問的時候,忽見荀牧對他使了個眼色,不由恍然大悟,立刻用力點了點頭,說:“倒也是,估計是我多心了。
這樣吧,既然所有線索都指向他,那咱們不妨找他過來問問話,如果真的是他乾的,那這樁案子,差不多也就可以結了。”
“嗯。”荀牧掏出手機,說:“我現在就叫他過來。”
“好。”蘇平頷首,也跟着摸出手機。
荀牧並沒有王強華的聯繫方式,掏手機自然不是給王強華打電話,只可能是喊人叫他過來。
而與此同時,或許也會利用手機給蘇平發一些消息,一些不適合這會兒說出口的話。
對此,蘇平倒是相當確定,否則荀牧大可直接向他解釋,完全沒必要向自己使眼色。
果不其然,他微信上很快收到了荀牧發來的消息。
“你有沒有發現,有兩個工人一直有意無意的盯着咱們。”
“噢?”蘇平趕忙打字問道:“什麼時候開始?”
“我倆到了現場後,他們就一直在咱們周圍徘徊,哪怕有同事問他們話的時候,他們都時不時的瞥向咱們這兒。
不過他們隱藏的倒是相當深,我也是直到剛剛開會的時候才最終確定。要不是我經驗還算豐富,恐怕也發現不了他們。”
蘇平問道:“要查查嗎?”
“先不打草驚蛇。”荀牧說道:“而且,你剛剛說的那事兒,我也蠻在意的。
有一種可能,這個王強華,恐怕是個‘犧牲品’,被他們推在臺面上,倘若咱們發現了什麼端倪的話,用來頂罪的。而如果什麼都沒發現,那自然最好不過,不了了之了。”
蘇平擡頭看了荀牧一眼,若有所思,隨後輕輕頷首,收回了手機。
荀牧見狀微微一笑,隨後也收起手機,說:“行了,小松還沒走,我讓他去幫咱倆把王強華給帶過來。”
“嗯。”蘇平應道,決定先配合荀牧,至於更多的消息,可以等離開工地了再交流。
不一會兒,鬆哥和祁淵便帶着王強華走了過來。
“荀隊,蘇隊,他就是王強華。”
“好,辛苦了。”荀牧輕輕點頭:“趕緊回去歇息吧,這兒和你們住的地方也挺遠的,再晚就耽誤休息了,明兒還得幹活呢。”
“行,那我們先走了。”鬆哥微笑,隨後看向祁淵:“小祁,我送你回去吧。明早七點整,你在樓下等我,我再接你過來。”
“好。”
目送他二人離開,荀牧才收回目光,看向王強華。
這是個挺消瘦顯老的小夥子,實際才二十七,但瞧着得有四十歲的模樣,臉上已經現出了皺紋,頭髮也掉了許多,有點兒禿頂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