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點,除了法醫科、痕檢科依舊不死心,留在現場收集證據之外,剩下大部分能抽調的警力都灑了出去,想盡快確定嫌疑人所在。
如果曹明揚還活着,想辦法將他解救出來。
蘇平、荀牧等人則回了支隊,對目前找到的證物、視頻等做細緻分析。
“蘇隊,”祁淵抱着份報告來到蘇平的辦公室,說道:“技術隊那邊有個新的發現——攜帶U盤的那架遙控直升機模型,它被人給魔改過,裡頭的芯片被置換了,性能還很強勁,用的是……”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低頭看了眼報告,才接着說:“用的是SRRC標準——當然,並沒有取得合格認證,只套用了該標準的認證廠家所廣泛採用的技術而已,並且加大了功率,單純用於遙控的話,遙控距離達二十公里之多。”
“啥?二十公里?”蘇平眼睛一瞪,有些驚訝:“餘橋的市區範圍半徑也就十三四公里左右,這玩意兒遙控半徑能有二十公里?這怎麼查?”
“咳咳,倒不至於真要排查那麼大範圍。”祁淵撓撓頭,趕緊補充說道:“無線電長距離傳輸收到的限制很大,能傳輸二十公里是一回事兒,想精細操控又是另一回事兒。
按照技術隊的研究,想要做到精細操作,讓直升機模型穩穩當當的停留在警務辦公室的門口,以直升機上搭配的芯片性能,四千米就是極限了。”
“以後說話能不能別大喘氣。”蘇平翻了個白眼,隨後又道:“不過……四千米,這個範圍也不小啊,以此爲半徑,需要排查的總面積也在五十平方公里左右了,別說現在警力緊張,就是最寬鬆的時候,也難以……”
“或許這個範圍還能再小一點。”荀牧接過話,輕聲說:“傳輸距離是一回事兒,操控是另一回事兒。直升機上又沒安裝攝像頭,想要精準操作總得用眼睛盯着吧?嫌疑人最遠又能遠到哪裡去?”
“這個就未必了。”蘇平搖搖頭,說:“別忘了他們有同夥。一人拿手機躲在暗處開視頻消息對着警務辦公室門口開,另一人盯着手機操控即可,這樣一來跟玩帶攝像頭的無人機也沒太大區別。”
荀牧眨眨眼睛,面色古怪:“老蘇,你不對勁,腦袋怎麼忽然變的這麼靈活了?以往你聰明歸聰明,但主要靠經驗,思維不算髮散,這種騷操作並不擅長啊。”
“跟小祁學的。”蘇平聳聳肩,也沒跟他互懟,只說:“身子不行了,只能更加依賴腦子,當然得好好琢磨好好研究。”
祁淵張了張嘴。
隨後荀牧又說:“如果他們真按照你這個套路的話,咱們在警務辦公室外展開細密搜索,恐怕沒多大意義,畢竟這年頭誰出門在外口袋裡還沒個手機。
而至今那邊依舊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恐怕也意味着這個笨辦法行不通了。那你說,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麼整?”
“不知道。”蘇平嘆了口氣,說:“這樁案子留給我們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兇手挺聰明的。好在咱們並非沒有懷疑對象,吳奕辰等人的家屬,便是重點懷疑目標。對了,那幾個女孩兒的家屬,沒什麼事吧?”
“問過,沒事。”荀牧搖搖頭,接着說道:“至於受害人家屬……”
祁淵取出第二份報告,趕緊說:“目前可以確定吳奕辰和賴國洋的家屬在餘橋,但賴國洋的家屬因接觸過江城返餘橋的感染者而患病,早就接受隔離,不具備作案條件。
而潘周利是孤兒,父母與妹妹早在五年前便死於煤氣爆炸引發的大火,當時潘周利還在上高中,住校,逃過一劫,之後不久他就輟學了。”
荀牧有些詫異:“你這是把所有部門都跑過了一遍?”
“蘇隊叫我跑的,”祁淵回答說道:“叫我到各部門問問,把報告總結一些拿過來。”
蘇平嗯一聲,接過話:“所以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吳奕辰的家屬了。”
“蘇隊,我有一件事兒不明白。”祁淵接話問:“曹明揚還不確定,楚尋良身上是帶着警務通的吧?警務通上不是內置的GPS定位……”
“在垃圾桶裡。”
“啊?”
“收到方常的通知,確定楚尋良也失蹤了之後,我們便第一時間尋找他身上的警務通。”荀牧接過話,說:
“很快就在垃圾桶裡找到了,除此之外,還有他和曹明揚的手機、身份證等,還有警服——你沒發現視頻中的他倆都沒穿衣服麼?
兇手比你想象中的還要謹慎,曹明揚他倆身上帶着的所有東西都被巴拉乾淨了。”
祁淵有些詫異:“這幫傢伙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反偵查意識?難不成是有過犯罪經驗的慣犯?”
“不排除這種可能。”蘇平輕聲說道,跟着又一挑眉,問:“你手中的報告,沒說吳奕辰家屬是否有犯罪記錄麼?”
“呃,我怕你等得着急,沒看完,就只大致翻了一下……”祁淵一面趕緊解釋,一面翻開報告。
但還沒翻到位置,便被蘇平一把奪了去。
蘇平迅速翻開起來,很快便找到了相關描述,說:“吳奕辰的父親,吳桂鴻,曾因尋釁滋事、故意傷害入獄,獲刑五年。”
“果然……”荀牧輕聲說:“監獄當中魚龍混雜,如果有心,甚至能學到不少偏門技能,以及不少反偵查手法。
“去吧。”荀牧說道:“不過……很可能會吃閉門羹,哪怕上門,他也會敢我們走。”
“總得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