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步入地獄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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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煙鬼子竟然把三個人的飯,都端進來,放在炕上。那個令人作嘔的醜八怪倭瓜也大大咧咧地進來,要上炕吃飯。

桃桃不幹,她根本就不看醜八怪倭瓜,對着大煙鬼子說,“我不和他一起吃飯。他要在這裡吃,我就出去。”她一邊說一邊就要跳下炕,大煙鬼子慌慌張張地拉住了她。並耐心地勸說她,“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怎麼能不在一起吃飯呢?沒事的,就讓他在這裡吃吧。”

桃桃的態度十分強硬。“不行,他要在這裡吃飯,我就出去,不讓我出去,我就不吃飯。”說着,就轉過身去,背對着大煙鬼子和醜八怪倭瓜。

大煙鬼子覺得,這個小閨女,之所以是現在這個態度,可能還是因爲昨天夜裡,倭瓜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睡了她,氣還沒有消呢。想到這裡,她覺得,這個小女人的態度也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可以接受的。她慢聲細語地對醜八怪倭瓜說,“那好,你就去外面吃吧。”一邊說一邊把飯菜分開。

醜八怪倭瓜十分生氣,但是,禁不住大煙鬼子一個勁地給他使眼色,他只好很不高興地嘟嘟囔囔、罵罵咧咧地端着碗走了出去。

晚飯以後,桃桃十分警惕。她生怕那個奇醜無比的醜八怪倭瓜再次進來。

怕啥來啥。醜八怪倭瓜,吃了飯不久,就理直氣壯地開門進來。

好像他的行動得到了大煙鬼子的允許,醜八怪窩瓜進來以後,大煙鬼子在外面把門鎖上。

桃桃看到醜八怪倭瓜進來,就大聲地呵斥,“誰讓你進來的!你出去!你出去!”

醜八怪倭瓜惱怒地說,“這是我的家,我爲什麼要出去!”一邊說一邊向桃桃走過來。

桃桃不敢看這個醜八怪的臉,她看見他過來,氣急敗壞地說,“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喊!”

醜八怪倭瓜那一張奇醜無比的臉上,帶着幾份輕蔑,一邊色眯眯地看着她,一邊不屑地說,“你喊吧,我還怕你喊呢!”說着,就向桃桃撲過來。

桃桃驚慌失措,一邊躲着醜八怪倭瓜,一邊大喊大叫,“啊!耍流氓啊!快來人啊!抓流氓啊!”

醜八怪倭瓜卻根本不理睬桃桃的叫喊,徑直地向她身上撲,他要抓住她。

醜八怪倭瓜惡狠狠地撲過來,桃桃一邊躲一邊拼命地喊叫。醜八怪窩瓜就像一隻兇猛的、飢餓的惡狼,對着桃桃這樣一隻孱弱的,驚慌失措的小羊。

醜八怪倭瓜看一下子抓不住這個小女人,就停住不動,桃桃看着他不動,也停在那裡,不敢動彈。狡猾的醜八怪倭瓜,想趁桃桃放鬆警惕,然後再猛撲過去。

桃桃站在炕上,警惕地看着醜八怪倭瓜,一動不動,只等着醜八怪倭瓜撲過來的時候,快速地躲開。

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上午他們已經玩過一場,只是那時桃桃沒有敢高聲喊叫。現在桃桃什麼也顧不得,她就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再也不能讓這個噁心的醜八怪碰自己的身子。

“耍流氓啊!快來人啊!抓流氓啊!”桃桃帶着哭聲的喊叫,有點歇斯底里,那淒厲的聲音,傳出去很遠,飄蕩在靜謐的蛤蟆溝村子裡上空,很是瘮人。

蛤蟆溝的人,對於這種事情,可以說是見怪不怪,甚至是習以爲常。哪一個剛買過來的女人,會服服帖帖?哪一個剛買過來的女人,會百依百順?都是經過多少次的鬥爭,多少次的搏鬥,多少次的戰鬥,經過漫長的日子,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五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直到這些買來的女人,覺得沒有希望能夠鬥贏,同時也懷上了對方的孩子,最終心灰意懶,不得不敗下陣來。只有到了這個時候,這個家庭纔算安定下來。

幾個回合下來,桃桃已經氣喘吁吁,她渾身大汗淋漓,沒有一點力氣。但是,她依然十分警惕,雖然她的大喊大叫,喊不過來一個人,她仍然不屈不撓。

最後,體力不支的桃桃,還是沒有逃脫醜八怪倭瓜的魔爪。醜八怪倭瓜抓住了她,桃桃拼命地抵擋。她用手撓,用指甲掐,用牙咬,用腳踢,不大一會兒,醜八怪倭瓜就遍體鱗傷,血跡斑斑。

醜八怪倭瓜被徹底激怒,他照着桃桃的頭上劈頭蓋臉地打過來,桃桃一邊躲,一邊和他廝打。當然,最後吃虧的還是桃桃。雖然醜八怪倭瓜個子矮小,但他整天在地裡耕作,還是比桃桃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力量要大不少。

大煙鬼子在外屋,一直在屏息靜氣,又小心翼翼地聽着屋裡的動靜。她覺得,倭瓜應該很快就能把這個小女人收拾住,按在牀上,把她做了,不就可以了嗎?還鬧什麼?哪一個女人,反抗的目的,還不是想方設法不讓男人進去。被男人進去以後,還反抗個什麼勁?而且,這個小女人昨天晚上還讓倭瓜睡過,對女人來說,被男人睡一次,和被同一個男人睡多次,又有什麼區別呢?

可是,這個可惡的小女人就是不從,寧死不屈。大煙鬼子聽着裡面不太對勁,如果倭瓜把她打傷、打壞,給她看病,還是得花他們自己家的錢。大煙鬼子打開門上的鎖衝進去,果然看見倭瓜騎在小女人身上,大打出手。這個可恨的小女人在醜八怪倭瓜的身下,拼命掙扎。大煙鬼子過去把倭瓜從小女人身上拉下來。她真的對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恨鐵不成鋼。你說,你既然能騎在她身上,你就不能扒開她的腿進去?

大煙鬼子生氣地看着倭瓜,這時候的醜八怪倭瓜氣喘如牛,怒容滿面,小眼睛裡噴出火來,惡狠狠地怒視着滾在炕上的小女人。大煙鬼子再往下瞧瞧他的下體,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顯然,他的心思現在全在打架上,根本就忘記了他是來幹什麼的。

實際上,經過這一番激烈的交火,醜八怪倭瓜也是精疲力竭。他的全部心思真的都在打架上面,什麼也不能幹。

大煙鬼子知道,今天晚上,讓倭瓜和這個小女人同房,肯定是不行。她就把醜八怪倭瓜拉出了房間,沒有想到,這個時候,醜八怪倭瓜也嗚嗚地痛哭起來。大煙鬼子沒有心思勸他,把他推倒在另一間的炕上。

桃桃看到大煙鬼子把醜八怪弄走,連忙跳下炕來,她得想辦法,今夜,不能讓醜八怪再進來。不然,還得和他搏鬥。如果自己這樣和他打架,早晚會被他打敗,早晚會被他糟蹋。

桃桃摸索着從地下撿起來幾根散亂的火柴,又摸到被踩扁的火柴盒,火柴盒好像已經被踩碎。桃桃摸索着找到火柴頭,試着划着火柴。這些散亂的火柴,可能很多就被踩掉了頭,變成了光桿。桃桃把手裡的火柴劃完,也沒有划着火。她又蹲在地下,慢慢地摸索着。好不容易,她划着了一根火柴,藉着火柴微弱的光線,尋找煤油燈。火柴很快燃盡,她接着劃,不知道又劃了多少根火柴,從才終於划着。這一次,她發現了在窗臺上的煤油燈。她終於把煤油燈點亮。桃桃想看看,房間裡有什麼東西能夠頂住門。兩扇看不出顏色的門厚壯有力,門把手上有掛鎖的地方,如果有繩子,鐵絲之類的東西,就能從裡面綁上。如果有鎖,還能鎖上。這一間簡陋的窯洞裡面,不可能有繩子、鐵絲一類的東西,更不可能有鎖。從裡面綁上鎖上,看來不大可能。那麼,就只能用什麼東西把門頂住,椅子,桌子,牀都行。可是,這些東西這個窯洞裡也沒有。

桃桃在昏暗的煤油燈的光照下,終於發現一個東西可以用。炕頭靠窗的地方立着一個像半扇石磨的石頭。桃桃有點驚喜,如果能用這塊石頭頂門,醜八怪倭瓜是不可能進來的。這樣,自己就能安心睡個好覺。桃桃興奮起來,她連忙去搬那塊石頭磨盤,可是那塊磨盤很沉,桃桃根本就搬不動。

桃桃站在那裡,想着如何才能把這個磨盤弄到門口頂住門。她試着推推,磨盤還是紋絲不動。

桃桃再一次巡視這個小窯洞,發現,除了這個東西可用,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能夠從裡面把門弄住,不讓醜八怪倭瓜進來。那麼,只有用這個堵門。

桃桃使勁去推,發現這個石頭磨盤,像焊在地上一樣,一動不動。桃桃只好使勁地去晃動它。

就這樣,桃桃坐在炕上歇一陣子,就站起來搖晃這個磨盤。累了,她再次坐在炕上休息一下,接着,繼續用力搖晃這個磨盤。

用了不知道多少時間,桃桃覺得好像有了半個世紀那麼久,磨盤終於微微地動了一下。桃桃高興得不行。

桃桃歇一陣子,搖晃一陣子石頭磨盤。磨盤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最後,桃桃幾乎使出吃奶的力氣,終於把石頭磨盤給移動了一點點。

桃桃興奮起來,她坐在炕上休息休息,攢勁再移動磨盤。就這樣她移動一點點,休息休息,直到天色好像就要發白。桃桃幾乎整整弄了一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於把石頭磨盤移到門口,靠在門上。

桃桃累得幾乎要站不住,就倒在炕上呼呼地喘着粗氣。她像從水裡撈出來那樣,渾身大汗淋漓,渾身沒有一點勁。過了一段時間,她再一次從炕上爬起來,走到磨盤跟前。

她又使勁搖晃一下石頭磨盤,根本就晃不動。桃桃心中暗喜,這下,自己就可以放心地睡覺。從窗戶上看一眼窯洞外邊,朦朦朧朧的天空,已經開始有了亮光,她慢騰騰地爬到炕上,可能是有點興奮的緣故,反而睡不着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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