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桃桃在這種非人的折磨中,半死不活地度日如年。
桃桃心情灰暗,沒有一點盼頭。每天,她不是躺着就是坐着,實在不行,就在炕下那點不到半個平方米的地方走走,還是帶着鎖鏈。再就是翻翻那幾本破爛不堪的書本和雜誌。還有,就是對着窗戶望着空蕩蕩的天空,看着遠處的青山,還有土黃色的蛤蟆溝,再不然就是對着由遠及近、大大小小的窯洞發呆。遠處的青山,從碧綠漸漸變成鮮黃,嫩黃,還有一絲一縷的紅色,然後是暗黃,焦黃,接着是赭黃,接下來是光禿禿的土黃色。近處,蛤蟆溝村裡,大大小小,沒有規則的樹木,也從豐滿的青枝綠葉,逐漸變黃,然後再飄飄灑灑地落在地上,被人們掃起來弄回家燒鍋燒炕。所有的樹木,最後全都變成了的向上伸展着的枝條。
時間對於桃桃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記得自己被拐賣過來的時候,天還是熱的,人們穿着夏天的衣服。現在,人們已經穿上了棉衣。炕上的鋪蓋,也由一個破破爛爛的被子,增加到兩個,還有一個鋪在炕上的褥子。晚上,大煙鬼子已經開始燒炕。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桃桃好像是得了病。這一次不是感冒,她時不時地感到噁心,乾嘔,又吐不出什麼來。
大煙鬼子看到小女人的生病,卻禁不住喜上眉梢。當然,大煙鬼子不是對小女人得病幸災樂禍,而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最近一段時間,大煙鬼子因爲這個性格剛烈的小女人把她打倒在地而逃跑,因而對小女人懷恨在心,她對小女人再也不像一開始那樣客氣,而是變得態度非常惡劣。她覺得,這個令人討厭的小女人,就是一個喂不熟的狗,不管你平時對她多好,都沒有一點用。大煙鬼子就再也沒有對小女人像以前那樣,說話時輕聲細語、面帶微笑。她最近對待小女人一直都是惡聲惡氣。
現在,小女人生了病,大煙鬼子又像開始時那樣,和她平心靜氣地說話,雖然沒有到喜笑顏開的地步,卻也和藹很多。
桃桃想,也許是因爲她自己沒有跑掉,而且最近沒有再試圖逃跑,大煙鬼子才改變了態度吧。卻想不到大煙鬼子開心地說,桃桃懷上了孩子。
桃桃聽到大煙鬼子的這句話,不由得大吃一驚,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懷孕?而且是懷上醜八怪倭瓜的孩子?是的,她怎麼沒有想到,醜八怪倭瓜每一次強姦她,都有可能造成她懷孕啊!桃桃是一個小女孩,沒有任何這方面的經驗,她從來就沒有往這方面想過。而且,當初那個無恥的混蛋惡棍,也好多次強姦她,不也同樣會讓她懷孕嗎!想到這裡,桃桃真是欲哭無淚啊!
那麼,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到底是醜八怪的還是那個王八蛋的惡棍的?桃桃還真的說不清楚。可是,桃桃知道,她無論懷的是誰的孩子,她都不可能生下來。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要是再生一個孩子,她這一輩子可就徹底地完蛋啦。
桃桃想把肚子裡的孩子打下來,可是又不知道用什麼辦法。
大煙鬼子現在對她看得更加嚴緊。她知道,這個小女人除了每天都想着逃跑以外,肯定也是不願意生孩子的。如果看不緊,毫無疑問,這個性格剛烈的小女人,肯定會想方設法把肚子裡的孩子弄掉,這肯定不行。只要熬到日子,孩子順順利利的生下來,孩子他媽就會老實下來。村子裡那些買來的年輕媳婦,最後不都是生了孩子以後,才安定下來的嗎?
桃桃在大煙鬼子的嚴密監視下,想弄掉肚子裡的孩子,可能性不大。看來,弄掉胎兒的辦法還是得逃跑,跑出去以後,再想辦法去醫院把肚子裡的胎兒打掉。
桃桃試着逃跑兩回,每一次的逃跑,都沒有成功。醜八怪倭瓜和大煙鬼子對她的警惕性一直很高。雖然現在他們把桃桃的捆綁解開了,但是,桃桃腳上的鐵鏈子卻沒有解開。而且,即使這樣,他們進出小屋依然時時刻刻把門鎖上,一次疏忽也沒有。有了這兩道保險,別說桃桃一個女孩,就是一個力大無比的彪形大漢恐怕也插翅難飛。不管是誰,在這種情況下,基本上就得斷了逃走的這個想法。但是,無論如何,桃桃必須得逃出去!
但是,門不開,她跑不出去,鐵鏈子不打開,她同樣跑不出去。還有就是挖地道,不要說她沒有工具,就是挖好了地道,她被鐵鏈子拴着,也跑不出去。
如果跑不出去,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死,也就是自殺。對,自殺!桃桃曾經絕食過一回,要自殺,在大煙鬼子和醜八怪倭瓜地暴力餵食下,沒有成功。繼續想辦法吧!桃桃是寧願死掉,也不願意給這個邪惡的、醜陋的家庭生孩子。
這一次自殺,桃桃選擇的是用頭撞牆。以前,她沒有想到這個辦法。
用頭撞牆,頭很疼,一次就頭破血流。可是,對於一個執意要死的人來說,這點疼,又算得了什麼?
大煙鬼子聽到小女人撞牆的聲音,開始不知道這個小女人在幹什麼。是擂炕嗎?可她一個人無緣無故地擂炕幹什麼?反正她覺得不會有什麼好事。大煙鬼子慌慌張張跑過來,打開門一看,看到這個小女人在使勁地用她的腦袋,拼了命的往牆上撞,小女人頭上、臉上、身上已經全是鮮血。大煙鬼子嚇了一大跳,她連忙撲上去抱住了小女人,阻止她繼續往牆上撞。這個倔犟的小女人依然不管不顧,大煙鬼子死命地抱着小女人,把她按在炕上,大煙鬼子不能讓她撞牆,不能讓她自殺。這個讓人厭惡的小女人可不能死,那是他們家花了兩千三百塊錢買的呀!何況,小女人的肚子裡已經有了孫家的骨肉!
大煙鬼子大叫:“窩瓜,窩瓜,快點過來!”
大煙鬼子這一次沒有顧得上鎖門,醜八怪窩瓜衝進來,和大煙鬼子一起,摁住小女人,並再一次把她捆綁起來。
大煙鬼子把自己的衣服撕爛,給小女人包頭止血。把小女人的腦袋嚴嚴實實地包起來,這樣也能防止她再一次撞牆。
這一次自殺發生以後,醜八怪倭瓜消停了幾天。桃桃頭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窟窿,再邪惡的醜八怪窩瓜,也不得不強忍住自己的性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