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人傑真是難堪之極,他對喬治的情史,可是一點也不清楚。話又說回來,就算讓他清楚,他餘人傑也萬萬做不到遊刃有餘,周旋在衆花叢中。
眼下之急,就是好好把哈雷住院的手續辦了,其他什麼事情,都等哈雷出院了再說。
所以餘人傑打定主意,不管了,豁出去了,哪怕眼前這個不知名兒的洋妞,是不是已經被喬治劃到“替補欄”,或者是直接划進“黑名單”,都得跟她熱乎下,想辦法讓她再墊些錢出來。
當下道:“小心肝,我這兄弟受傷了,別的醫院不去,就來你這,還不是爲了想見見你?”見這個洋妞臉上崩緊的肌肉似乎鬆弛了些,知道甜言蜜語有效用,趕緊連番炮擊,“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一出比賽場,就想直接找你,誰知道我這兄弟哈雷,竟然在外面惹了事。儘管他生命有危險,我還是特地繞了大圈子跑你這來的。你以前幫我墊的錢,等我把冠軍盃賣出去後,便連息帶利一塊還你,總行了吧?”
這個洋妞,見餘人傑一下子跟她算計得這麼清楚,反而有點害怕了:“我們都什麼關係了,你還真跟我算得這麼清楚呀?太把我當外人了?”
餘人傑一聽,心裡竊笑了,想:“不見外,不見外,快點幫我墊錢吧。”
“說好了,這可是最後一次幫你,下次就算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幫你墊了。”洋妞嬌嗔着說。
餘人傑說聲:“謝謝寶貝。”就朝手術室走。
洋妞見他沒像以前那樣,上前來又是摟又是抱的,倒顯得有點詫異了。不過她幫餘人傑墊了錢之後,想:“也許他太擔心那個哈雷了,才這樣冷落我吧。”
她不知道眼前這個喬治,是來自世風嚴謹的中國小子,餘人傑根本不會像英國人那樣浪漫而開放,任何場合男男女女都可以放肆擁抱接吻。所以,她只能胡思亂想一番了。
餘人傑守在手術室外面,等了三個多小時,主刀醫生才走出來。
“怎麼樣,我的朋友傷得重不重?”餘人傑關切地問。
“死不了,沒傷到要害,”那主刀醫生說,“呆在醫院養傷半個月,就可以出院了。”
聽到哈雷沒有生命危險,餘人傑鬆了一口氣。
他現在跟哈雷,成了邁克追殺的目標,在這個倫敦,包括地理環境、當地的人情風貌,甚至是喬治的過去、如何逃亡、如何營生,都得仰仗這個哈雷。哈雷要是死了,餘人傑估計也很難在英國生存下去。
餘人傑守在哈雷的牀邊,看他熟睡一樣不能動彈,有點茫然。
“你要是這樣掛了,我也活不成了。”餘人傑抓住哈雷的手,“拜託,老兄,你要挺住。”
這時候,病房門被人推開,那個金髮女郎一進來,就直接投到餘人傑的懷抱裡:“喬治,我下班了,我幫了你大忙,你怎麼來謝我?今晚你得好好補償我。”
這洋妞那彭彭鼓鼓的身子蹭到餘人傑的身上,說不出的溫盈彈手,餘人傑一下子就獸血沸騰了:“我靠,這洋妞,不知道跟小菁比起來,會是怎麼一番銷魂蝕骨啊?”餘人傑想入非非,但一看到躺在病牀的哈雷,即時清醒過來,“我跟哈雷在逃亡,可不能在外面露面,看來只有日後再找機會,開開這個洋葷了。”
於是,他捏捏身上這洋妞那吹彈可破的臉蛋,道:“親愛的,我今晚得守在哈雷身邊,畢竟他需要人照料,改天我再上你那去。”
他餘人傑也覺得“親愛的親愛的”叫,挺肉麻的,可無法知道這洋妞的名字呀,不這樣叫,卻顯得是疏遠她了。
“去去去,醫院有護士照料着哈雷,比你還周到。”洋妞接着埋怨,“你這死鬼,不會是這半年來,又找上別的女人,嫌棄我了吧?”
那是一定的。餘人傑不笨,一下子就猜到了,以喬治的風流性子,要他半年時間不找女人,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喬治半年沒來找過這個洋妞,一定是喜新厭舊了。
不過,餘人傑看看懷裡這個洋妞,肌膚可是白裡透紅,像羊脂膏一樣細嫩,臉蛋也不壞,就是嘴巴有點大,尤其是胸部,那可是不得了的一個尺寸,應該有小菁兩倍那樣大,根本無法想象在那種風雨搖曳之下,會作何種驚濤駭浪的流鼻血場面。
想到這裡,餘人傑就像悶吞了幾個酸梅,口水可是汩汩地泉涌而出,怎麼吞都吞不完。餘人傑想不明白了:“這樣一個尤物,喬治怎麼會把她冷在一旁呢?難道,還有比她更讓人血脈賁張的極品尤物?”
那洋妞見餘人傑雙臉發燙,沒有吭聲,當即猜到了什麼,親了下餘人傑的臉,很是高興地道:“想不到你這半年來,還真乖,竟然沒有去找別的女人,就爲你這點,這次幫你墊的幾百英鎊,算是值了。”
這是什麼話?餘人傑當然猜不着這女人的心思。
原來,風流倜儻的喬治,半年前在冷落這洋妞時,別說抱她親她了,就是她像剝殼雞蛋一樣光溜溜地呈現在面前,熟絡不少女人身子的他,哪還會對她起半點反應了?所以這洋妞見餘人傑雙臉發燙,呼吸急促,倒有點大喜過望了。
“走吧走吧,”洋妞突然附在餘人傑的耳邊,說:“我搬地方了,離醫院近得很,哈雷有什麼異常情況,我們也會很快趕過來。”
給這洋妞軟磨硬泡,餘人傑開始動搖了:“上她那過一夜,應該也不會撞到邁克那幫人。並且,她已經搬家了,就算邁克有心從她那兒下手,也找她住處不着。”
這樣一想,就答應了。
洋妞帶着餘人傑上了她的小車,在縱橫交錯的馬路上奔跑。此時是深夜一點多,路盞樓虹流車燈,夜風習習,這個大都市的夜色倒有點迷人了。
餘人傑坐在副座上,看見洋妞在旁邊操作方向盤,突然有種隔世不明的感覺:“我這是到外國了,而且這個洋妞,就是我的情人?我在跟小菁策劃着未來的時候,可連出國旅遊的想法都不敢有,可現在,我不僅成了個老外,還泡了不少洋妞,說起來,誰會相信?我也做夢都想不到會是這樣。”
目光落在洋妞那異常飽滿充實的身子上,餘人傑突然起了一陣發自內心的顫慄,是緊張,也是興奮,更有一份難安在裡面。尤其看見洋妞那條雪白的大腿,性感十足地擱在他的大腿邊,餘人傑馬上意識到會跟這個洋女人發生着什麼,渾身上下就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那可是餘人傑跟老外女人的第一次,當然,相對他的肉身而言,卻是無數次了。
餘人傑忽然意識到,既然是這樣,那還談什麼第一次,第N次?沒有肉體,哪來的精神?沒有精神,那肉體活着又有何意思?餘人傑倒是越來越分不清了,忽然覺得現在的他,精神跟肉體,就是一對矛盾可笑的怨家,兩極分化而又緊緊地結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