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軒跟果兒失蹤第三天,苗闊撒下人馬四外搜尋仍毫無音訊,急得他火燒眉毛。一邊是自己的女兒,一邊可能是皇帝最疼愛的孫子,壓力全在他身上。三日來,苗闊茶不思飯不想,人整整瘦了一圈,恰在此時,安平王虞成武登門拜訪,理由則是探望錦陽公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天午後,接近黃昏。虞成武的王乘落於尚書府門前,此時苗闊毫不知情,獨坐書房唉聲嘆氣,等待着消息。面容憔悴,沒有了往日風采。
篤篤篤……
書房的門被人扣響,管家走進來:“老爺,安平王來了……”
苗闊一驚,他怎麼來了,莫不是知道了什麼!
“在哪?”
“王乘剛落,這會兒怕是已經進院了吧!”管家小心迴應着。
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總是不請自來。苗闊心中煩悶,無奈,人家是親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縱有百般無奈,還是得迎接的。
“快快引我出去迎接……”
一出門,便看到虞成武正玩賞梨花,笑容恬淡,似有什麼美事。
“下官不知安平王駕到,有失遠迎,望王爺莫要見怪!”苗闊躬身施禮。
“哎呀,苗大人何須如此多禮,快快請起!”虞成武雙手相攙。
苗闊頷首低眉,面色鎮定可虞成武還是看出些許端倪。
“苗大人,幾日不見,何來如此憔悴?”
“呃……呃……呵呵……近幾日冬春交替,天氣轉暖,有些不適,染了風寒,不礙事的……”
染了風寒?不光如此吧,若沒有什麼風聲,虞成武怎會親自登門,不過,苗闊既然如此解釋,虞成武也不便深問,姑且信了他。
“苗大人,自從錦陽公子住到你府上,本王還從未探望過,也是我這個做伯伯的失職,剛好今日得空,過來看看我這個侄兒。靳軒呢,他在哪?”
怕什麼來什麼,苗闊稍微遲愣一下,然後拱手道:“王爺,不巧,錦陽公子目前不在府中。”
“不在?他去哪兒了,你可知住在你府中,尚書大人可是有監管之職的!”
“王爺說的是,不過,您也看到了,最近幾日春光爛漫,百物逢春,錦陽公子隨着小女踏青去了,王爺您該知道,小女年幼,是個喜動不喜靜之人,他二人一早便已出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言語合情合理,即便是虞成武也找不出什麼破綻,只不過,苗闊雖是神情自若,卻難掩眼中慌亂,踏青遊玩,不是這麼簡單吧。
“苗大人,本王聞聽,前幾日你這尚書府可是生了什麼異事,靳軒沒事吧!”
苗闊暗暗吃驚,虞成武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故意試探!不應該啊,莫不是我府中出了什麼細作!也難怪,三天了,沒有不透風的牆。安平王恐怕也只是捕風捉影而已,過來探探虛實,倘若他已瞭解透徹,恐怕早就不是這個態度了。想到這,苗闊打定主意,堅決不能透露半點風聲。
“多謝王爺關心,虛驚一場而已,錦陽公子好的很。”
虞成武冷眼相看,總覺得苗闊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又說不出來,總不能用憔悴慌亂來質問朝廷大員吧!
“嗯,如此甚好,天色不早,我看本王……”
終於要走了嗎,苗闊暗中舒了口氣。
“我看本王還是等等吧,兩個孩子總不能在外面過夜,你說是吧!”
虞成武說完,苗闊心又提了起來,看來這個安平王不搞出點什麼事來,他是不會走的。
苗闊就像餡兒餅一樣被人放在火上烤,燒得外焦裡嫩,有苦說不出,若是安平王一直守在這裡,靳軒跟果兒失蹤的事怕是瞞不住了。
將虞成武請進書房,二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眼看見了星斗,靳軒跟果兒還沒有回來的跡象。
還回得來嗎,倆人正被關在臨安刺史府大牢呢。
虞成武欲出言相問,恰在此時,管家來報,夫人回來了。
苗闊的夫人劉瑾姝也是沾着皇親的,乃翎貴妃的親侄女。從小生活在皇宮裡,雖說身份不同於公主,但受到皇帝喜愛,封爲嬋娟郡主。
與劉瑾姝一同前來的還有虞顏姬,這位名動朝野的長公主,雖說出嫁多年,但其夫君乃承國第一外姓王楚穆。王爵地位雖不如親王,但是楚穆掌管着十萬黑甲軍,就連虞成國也要敬讓三分。
兩個女人回來,特別是虞顏姬,苗闊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隨即起身相迎,虞成武面色稍有不自然,無奈,虞顏姬貴爲長公主,又是她的姐姐,出於任何角度考慮,他都該出門迎接的。
“下官(臣弟)拜見長公主!”二人同聲道。
“成武,你怎麼也在?”虞顏姬天生具有一種長者之風,說話更是沉穩大氣。
“回皇姐,臣弟今日得閒,路過尚書府,想來錦陽公子居住在此,便進來探望,不巧,靳軒不在,臣弟在此稍作等候。”不管怎樣,虞成武對他這位皇姐還是很尊敬的,或是有些懼怕,因爲虞顏姬上來脾氣就連虞明基也拿她沒辦法。
虞成武的話說的在情在理,虞顏姬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看苗闊那古怪的表情,心裡犯嘀咕,絕不是這麼簡單,當然,其中的隱情虞顏姬是不知曉的。
“呦,巧了,我正想在尚書府住些日子,不如麻煩苗大人跟瑾姝燒幾個菜,我們坐下來邊吃邊等,想來靳軒也該回來了吧。”
虞成武聽的頭皮發麻,跟這位皇姐吃飯,沒事也得搞出點事來,看來只能先撤了,我就不信你苗闊能一直這麼好運。
“不了,皇姐,臣弟府中還有不少瑣事需要處理,不擾皇姐休息了,改日臣弟設宴,邀皇姐跟穆王爺府上做客!”
這麼急着走,看來事情確有古怪,虞顏姬也沒做挽留,虞成武起身告辭。
“安平王今日怎麼怪怪的……”劉瑾姝看了一眼問道。
“咦,果兒跟靳軒呢,他們兩個又跑哪瘋去了?”
豆粒大的汗珠從苗闊額頭滾落下來,要是讓瑾姝知道果兒丟了,還不得瘋。況且還有長公主,看來事情真是瞞不下去了。
“瑾姝,我跟你說了,你可不要着急啊……”
劉瑾姝感覺到一絲詭異,死死盯着苗闊。
緊接着,這位尚書大人當着二人的面把前幾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劉瑾姝感覺天旋地轉,若不是虞顏姬攙扶,怕是早已暈倒。
“果兒失蹤了?”劉瑾姝顫抖着聲音問道,當孃的,哪個不是把閨女當寶貝。
“是的,不過你也不要過於擔心,他二人應該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苗闊最怕的就是這樣,瑾姝知道必然慌亂,如此一來,事情愈發不好收拾了。
“苗大人,此話當真?”虞顏姬相對冷靜些。
“長公主,到了這個地步,我有幾個腦袋敢胡言亂語!”
的確,苗闊絕不是危言聳聽之人。聽其分析,兩個孩子真有可能是偷着跑出去,只是爲什麼被子上會有刀口,難道只是巧合嗎。
“這麼說方纔成武也是爲了此事而來的?”
苗闊苦笑:“不知道,事情發生後,只有陛下,秦相國還有我知道,但是已經三天了,我想安平王也是聽到了什麼風聲吧!”
虞顏姬點點頭:“那你們搜尋可有結果?”
“安陽已經搜了三遍,音信皆無。怕是他們已經出了安陽吧!”
這時,穆王府家奴急匆匆趕來,在虞顏姬耳邊低語幾句,後者面無表情,但神色閃爍,看樣子似乎與此事有關。
“苗大人,此事切莫生張,我來處理,三日內,本宮定然把兩個孩子帶回來。”說完,虞顏姬不做停留,轉身匆匆離開尚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