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劉菲菲、祈芸和祈冰一道來到尤曉麗家裡。
劉莎莎和尤曉麗正在交流時下流行的鉤針編織工藝。
手工鉤針長度一般在3毫米至20毫米之間,鉤針前端帶有彎鉤,近似於魚鉤,鉤針手柄一般用不鏽鋼或塑膠製品製成。鉤針一般是手工打造,大多是托熟人在工廠鉗工師傅那裡做成的。
鉤針手柄的形狀很多,如魚、蝦造型,以及其他造型等等。鉤針主要用來編織,是以棉花線鉤成的白色蕾絲(或叫鏤空)鉤針編織,是創造織物的一種方式,透過一支鉤針可將一條線編織成一片織物,進而將織物組合成衣着或家居飾品等。鉤針所編織的織物充滿了無數個小環,透過鉤子將線打活結,充作一環,接着將鉤子從第一環穿入,鉤頭勾線,勾出另外一環,就能逐漸織成一排線串,最後一排會有一個活動環串在鉤針上,新的一排可再返回,勾在舊的一排上,於是線串上的環鉤出無數排,就形成一片鉤針編織。
祈冰家裡也有幾件這樣的鉤針編織品,都是姐姐祈芸鉤織的。比如桌布、沙發巾和電視巾等。這些鉤針編織品形狀鬆弛、不挺括,但有很好的垂感,如有皺褶用熨斗燙燙就可以了,還有一個就是弄溼後,想大想小,任己抻啦,煞是神奇。
見到他們進來,尤曉麗和劉莎莎放下手上的《鉤針編結法》,站起身來。
看見劉莎莎,祈冰心裡甚是激動,表面卻裝作熟視無睹的樣子。
劉莎莎擔心地問劉菲菲:“姐,我媽沒來吧?”說完,眼睛往他們身後看去。
“沒來。看把你嚇得。”劉菲菲說道。
“祈冰你也來了。”劉莎莎柔柔地問道。
“嗯,來看看你啊。”祈冰心裡涌起一股疼惜的感覺。
祈冰知道,劉莎莎的離家出走,皆源於自己。現在劉莎莎有家不願歸,着實讓祈冰心痛。對於劉莎莎目前的現狀,祈冰是愛莫能助,徒嘆奈何。
他們坐下後,劉菲菲問劉莎莎:“媽媽要你今天一定得回去,你怎麼考慮的?”
劉莎莎激動地說:“我不回去,就要讓她想一想,她這樣做有用嗎?”
“你不回去,媽媽不得饒你的,她會把我不得了,非來逼你回家不可的。”
“隨她去吧,想怎麼鬧就怎麼鬧,看她還要不要顏面。”劉莎莎說。
看見她們談話沒有結果,這時祈芸對劉莎莎說道:“莎莎,你認我這個姐不?”
“認啊,我一直當你是我姐呢。”
“有你這句話就好。我有個建議不知你是否採納?”祈芸問道。
“你說吧,我看看你說的是什麼。”
“莎莎,你呢,畢竟還是一個女兒家。像離家出走這種事情,特別像你這種情況,任何母親都是不會贊成自己的女兒離家不歸的。更何況你媽媽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讓你隨心所欲的。我的建議是這樣的,你呢,還是回去。其實你已經贏了一局,怎麼講呢,你成功跑出來了,你媽拿你沒轍要你回去,你就贏了第一局,佔了上風,回不回由你決定,主動權在你手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祈芸問道。
“嗯,說的在理。”劉莎莎讚道。
“那麼下一步呢,你就順勢而爲,你就回去,一是給你媽面子,二是也給你姐面子,三是你可靜觀局勢變化,牢牢把主動權握在手中。”
祈芸絲絲入扣的分析,讓劉菲菲刮目相看,於是劉菲菲打斷祈芸的分析說:“喂,芸芸,你在哪學的啊,還一套套的啊。經你這麼一說,我們莎莎倒有蠻大的勝算呢。”
“你別打岔好不好,人家還沒說完呢。讓不讓說?不讓說,我就不說了。你們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好,好。你說,你說。我是說你說得好呢,請你接着分析。”劉菲菲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再下一步呢,就靠劉菲菲說話了。”
“不是不要我打岔嗎,怎麼又要我說呢。”劉菲菲不解地說。
“是要你回家說,真是個榆木腦袋。你跟你媽這樣說,莎莎回來了。莎莎人也不小了,有自己的思想和觀點。她跟祈冰來往也好,不來往也好,做家長的最好不要干涉過多,這畢竟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作爲家長你可以循循善誘,因勢利導,幫助他們樹立正確的戀愛觀,而不是棒打鴛鴦,橫加干涉。”
“說得好啊。”尤曉麗鼓起掌來,“你也喝彩啊,祈冰,你看你姐處處爲你和莎莎着想呢。”
祈冰看了看莎莎,然後嘿嘿地笑着。
“芸芸接着說啊,別聽她打岔。”劉菲菲催促道。
“別急嘛。最後一步呢,是這樣的。你媽肯定不會那麼容易讓步的。你可以這樣跟你媽說,你說你保證莎莎和祈冰之間是一般朋友關係,不是戀人關係。”
“芸姐,你這話就不對了吧?明明他們是戀人關係,那不是要拆散他們嗎?”尤曉麗立馬質問。
“我話還沒說完呢。”然後看着劉菲菲說道:“這是暫時應你媽媽的話,只要不承認,你媽就沒辦法,劉莎莎當面表態也不承認。只有這樣,你媽虛榮心才能得到滿足。”說着,祈芸又轉過頭看着祈冰和劉莎莎說道:“你們呢,平素見面少一點,反正還小,以後有的是時間。只要把你媽穩住,事情就好辦了。你媽不要你出去,你就少出去,反正你們已此情已定。不是有句老話嗎?‘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呢。”
尤曉麗再次鼓掌:“精闢!”
“我看你是‘屁精’!”劉菲菲笑對着尤曉麗罵道。
“退一萬步說,到了你們瓜熟蒂落,談婚論嫁的時候,就是你媽察覺了,發現了,想要阻止也沒用了,因爲未來的生活是你們自己的事情。真正到了那個時候,你媽態度也會慢慢改變的。喜不喜歡,你們就是一對,誰能夠拆開呢?還是現實點吧。是不是?你們說。”
“呵呵,不錯。這個辦法可以試試。不就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嘛。莎莎對我媽說一句,我不和祈冰談情說愛。此事也就平息下來了,至於相不相信呢,那是我媽的事情呢。”劉菲菲十分贊同。
“也只有這樣了。打斷骨頭連着筋。她是我媽,我也不能讓她過於操心,傷神,我只有曲意迎合我媽,假意不跟祈冰來往,啥事也就沒有了。只不過呢,要犧牲我們一些見面的時間了。祈冰,你願意這樣嗎?”劉莎莎問祈冰。
“只要我們商量好了,少見面沒事的。心若在,情就在嘛。哈哈。”祈冰笑道,“不過,你別借這個機會,又看上新的對象了哦,呵呵。”
“你個死祈冰,我就跟定你了,別瞎想了。呵呵。”劉莎莎罵道。
“好啦,這件事說好了。那就趕緊回去吧,免得你媽着急。”祈芸催促劉莎莎。
劉莎莎媽媽在家心神不定,如坐鍼氈。她不停地看着掛鐘,計算着她們回來的時間。她又擔心莎莎不聽菲菲的勸不願跟她一起回家。她在煩躁不安之中,倚着沙發慢慢進入了夢鄉。在夢裡,她使勁追着不斷奔跑的莎莎,每次抓莎莎都差一點,她心急如焚,口乾舌燥,腳步踉蹌,一不小心,摔在地上,眼看莎莎越跑越遠,她伏在地上傷心地叫着:莎莎!莎莎!莎莎!
“媽媽!媽媽!您怎麼啦?”她覺得有人在搖晃着叫她,她睜開眼一看,面前站着的是自己的兩個姑娘,自己坐在沙發上,原來是一場夢魘啊。
“您怎麼啦?”劉菲菲問道。
“嗐,剛纔做了個夢,莎莎跑了,我追不上摔了一跤,就傷心地喊莎莎。”
“媽,我回了。”劉莎莎說道。
“哎呀,回來就好。你要不回來,我也沒法活了。別跟那小子來往了,媽是爲你好啊。”
“媽,莎莎答應了,不再跟祈冰來往了,這你就放心了吧。”劉菲菲說道。
媽媽狐疑地看着莎莎,問道:“這麼快就變過來了?不會是騙我的吧?”
“您也是的。我說不跟他來往了,您又不信,您讓我怎麼辦呢?”劉莎莎訴苦道。
“你要是真的不跟那小子來往,媽當然是非常高興的了。可是——”
“可是什麼呀,您以後看莎莎的表現不就得了。她以後去哪裡跟您彙報,您要是不信呢,您可以跟着她去啊。是不是啊?莎莎。”劉菲菲朝劉莎莎擠擠眼。
“是啊,是啊,媽。您要是不相信我呢,您儘管跟着,我保證沒意見。”劉莎莎立即附和道。
“好啊,如能這樣,媽當然相信啦。我說嘛,我的姑娘還是會聽我話的。你們的爸爸還直怪我偏見、頑固呢。”
看到媽媽信了她們的話,她們相視一笑,覺得事情就這麼定了。
“不過呢,莎莎以後呢,還是要聽媽的話,不要跟那些鐵路外的壞小子混在一起。莎莎也大了,至於這次高考考得怎麼樣,現在還不知道。等成績出來了,考上了自然是好事,考不上呢,也沒關係。我們趕緊託關係跟你找個好的工作,以後有的是可意的對象,還怕挑不過來呢。莎莎,是不是啊?”
劉莎莎假意地點頭,說道:“媽,您說得對,我聽您的,行了吧?”
“這還差不離。”
劉菲菲知道,莎莎和媽媽之間的這個定時炸彈只不過被推遲了而已,最終還是要爆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