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曹『操』殺孔融極爲迅速,將其下獄之後沒幾天便殺其滿門。消息傳回鄴城的時候,當即震驚了不少人,曹植也不例外。雖然他知道曹『操』會殺孔融,但時間畢竟不符,之前曹『操』前往許昌他也沒往這裡想。
如今孔融已經被殺,曹植即便想補救也無用了。
殺名士,這時代來說可是極爲不利的事。曹『操』早期就是因爲殺了兗州名士邊讓,才致使呂布入兗州。現又殺孔融,雖不清楚會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但不利肯定是有的。
不過讓曹植驚訝的卻是,曹『操』並非那等沒有容人之量的人,曹植本能地覺得他這麼做肯定另有目的。想不通自然找人來商量了,特別是現手下有天下第一智者,不用白不用呢。
未幾,諸葛亮和徐庶便已經來到曹植的書房,然而他們二人進來的時候,眉頭都是緊皺起來。
曹植見着不解地問道:“兩位先生何故愁眉苦臉,可是爲孔文舉先生被殺一事?”
徐庶聞言,苦笑着點了點頭。倒是一邊的諸葛亮沒有說話。曹植見得,奇道:“孔明先生爲何不語?”邊說之餘,曹植心中還有些擔心。諸葛亮歷史上可是擁漢的一派,如今曹『操』殺孔融一事肯定會讓他覺得反感,此時他得諸葛亮相助也就很短的時間,真怕這傢伙會棄自己而去,那時候真是哭也沒有眼淚了。
諸葛亮沉『吟』了一陣問道:“四公子怎看此事?”
曹植想了想答道:“文舉先生平日雖常諷刺父親,然罪不至死,植卻是覺得父親此次做得太過了。不過植還有一事不明,據植所知,父親應該不是沒有容人之量的人,爲何……”
聽着曹植說到這裡,諸葛亮苦笑道:“大漢完了!”
“大漢完了?”聽着這個,曹植愣了一下,隨即『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這時,徐庶卻是說道:“孔明,其實這事你我早就料到,又何須如此。”
諸葛亮默默地點了點頭,目光落到曹植身上道:“其實曹大人這麼做,也是爲了四公子鋪路。將一切阻礙的因素都清除,讓四公子日後可以沒有任何障礙。”
曹植聞言皺眉道:“孔明先生這話何解?”
諸葛亮輕笑道:“四公子還不明白嗎?曹大人其實一早便已經選擇了你。這次讓二公子動手,就是爲了讓他名聲受損。如此他將無希望。”
曹植呆了一呆道:“父親他一早選擇了我?”眼見諸葛亮肯定地點了點頭,曹植又問道:“那本公子接下來該如何?”
諸葛亮這時已經從方纔有些沉重的氣氛中恢復過來,輕搖羽扇道:“一統天下!”
曹植苦笑道:“這個是肯定的,但植該怎麼做纔好?”
諸葛亮說道:“說服曹大人,這一仗由四公子來打。”
曹植有些驚訝道:“由本公子來打?”
諸葛亮點頭道:“官渡一戰,已經讓軍中不少人對四公子服氣。然而畢竟不是對全盤大局之掌控,四公子要繼承基業,必須拿出相應的功績。如若能打這一仗,那麼四公子無論威望還是名聲,都足夠了!況且,亮以爲這一仗如若由四公子來指揮,取勝的機會大。”
對於諸葛亮這個說法,曹植倒是贊同。他可真怕曹『操』會跟歷史上那樣,因爲自大犯些低級錯誤而導致大敗。
頓了一頓,曹植卻是問道:“不過要說服父親恐怕不容易。”
諸葛亮輕搖羽扇道:“非也,只要有曹大人親近之人提出,那就可以了。”
就幾人說話間,外面忽然傳來家僕的聲音道:“四公子,奉孝先生來訪。”
聽到這個,三人相視一眼。諸葛亮輕輕頷首道:“這就是機會。”
曹植會意地點了點頭,隨後說道:“請先生進來。”
未幾,郭嘉便拿着他那柄破爛的羽扇走了進來。當進得屋子的時候,見着坐曹植身邊,臉如冠玉,身穿整齊儒服,手拿一柄潔白的鵝『毛』扇的諸葛亮,顯然愣了一下。
兩人都拿着羽扇,不過差距卻是十分明顯。諸葛亮打扮極爲細心,反觀郭嘉,不修邊幅,進來的時候曹植還明顯嗅到他身上有着一股酸味和酒味。熟悉他的曹植已經猜到,肯定是這個傢伙喝酒的時候不小心將酒灑落到衣服上,然後還沒有洗。
除了衣着之外,手上的羽扇也是天淵之別。諸葛亮那柄鵝『毛』扇潔白、整齊,給人一種儒雅的感覺。反觀郭嘉,羽扇破破爛爛,上面僅剩扇骨而羽『毛』都掉得七七八八,給人一種我是流氓的感覺。
見到這一幕,曹植有種被打敗的感覺。歷史上沒有機會碰頭的兩大智者,竟然會這種情況下見面,而且還那麼的滑稽。
不僅是郭嘉愣了,諸葛亮看到郭嘉的時候也顯然『露』出錯愕。他也沒想到,這個曹營,天下間都享譽盛名的鬼才,竟然會是這等模樣。如若不是曹植認識,恐怕這種人扔到大街上,會被人誤會成哪個落魄世家子弟也不出奇。
郭嘉倒是自來熟,跟徐庶點頭之後卻是說道:“咦,這位朋友臉生的很呢,子建是你找回來的大賢嗎?”
曹植聽到郭嘉的話,才反應過來連忙介紹道:“先生,這位乃是徐州琅琊人,複姓諸葛,名亮,字孔明。這位乃是有鬼才之稱的郭奉孝先生。”
諸葛亮見着,微笑拱手道:“幸會。”
聽到諸葛亮的話,郭嘉心中一動。眼前這個人,年歲並不算大,然而面對成名已久的自己,表現卻是不亢不卑,而且並沒有如尋常人那般謙稱或是捧一下自己,反而只說了一句“幸會”,這明顯是平輩論交之言。
想到這裡,郭嘉嘴角輕翹,暗道:“看來子建又不知從何處挖來強人了!”
郭嘉自顧自地上前坐下,而後肅容道:“子建,許昌之事汝可知道了?”
曹植輕輕點頭道:“正說着呢。”
郭嘉凝聲問道:“那子建如何看此事?”
曹植聽着,拿目光望向諸葛亮,見到他點了點頭,曹植才說道:“父親所做皆是爲了植,植還能說些什麼。”
聽到這個,郭嘉眼中精光一閃,盯着諸葛亮。片刻間就恢復過來,輕笑道:“子建有高人相助,嘉也放心了。”
曹植卻是笑了笑,並沒有否認。轉而說道:“先生以爲,南征之事,父親會不會全權交給植負責?”
郭嘉聞言,目光一凝,喃喃道:“南征?交給四公子負責?”唸叨了幾句之後,郭嘉望向諸葛亮道:“端的是好計!
曹植卻是有些緊張地問道:“先生以爲能否成功?”
郭嘉沉『吟』了一下說道:“或許可以試試。”
曹植聽得大喜道:“如此就拜託先生了。”
見到曹植這樣子,郭嘉翻了翻白眼道:“你小子,算了……”說到這裡,郭嘉對諸葛亮笑眯眯道:“諸葛孔明,看來我們日後當要多交流交流嘛。”
諸葛亮淡然一笑道:“榮幸之至!”
……
建安十年冬,曹『操』殺名士孔融滿門,天下震動。建安十一年春,曹『操』改制,自任大漢丞相。
做完這一切之後,曹『操』卻是施施然地返回鄴城,同時還帶上了次子曹丕。
留鄴城,曹植還是比較閒的,間中會讓徐庶到淮南和青州,瞭解兩邊的發展情況,以作調整。畢竟這兩地屬於試驗的地方,曹植需要密切監察住的。
除了這些之外,鄴城倒是發生了一件不算小的事。曹『操』於鄴城外挖玄武池,溝通漳水,而後那裡練水軍。
對於曹『操』這舉動,曹植其實是反對的。練水軍不是問題,但這種地方練作用不大,這些水軍扔到長江,基本上就完蛋了。當曹植去向曹『操』提出建議的時候,曹植才知道,這是曹丕的建議,主要是訓練將戰船用鐵連起來,這麼一來,戰船就變得極爲平穩,士卒上面也能如履平地。
聽到這消息,曹植哪裡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連環船!
傳聞中由龐統所獻的連環船之策,由曹丕來做了。不過根據後人分析,連環船不是完全只有壞處而沒有好處的。起碼,將船連起之後,確實能讓士卒如履平地。至於連環船的破綻,如若不是歷史上周瑜用苦肉計,想將曹軍戰船燒,也不是容易的事。
眼見曹『操』對於連環船效果滿意,曹植也不好說什麼,他的注意力集中取得這次南征統帥之事上。如若能成功,那連環船什麼問題都迎刃而解。
冬去秋來,轉眼間便到了秋天。看着各地遞上來的田稅表,曹『操』非常滿意。休養生息了兩年,曹『操』的力量也變得厚實了起來。
看完各地報上來的田稅之後,曹『操』卻是將郭嘉、賈詡、荀攸三人叫到書房。同時召見三人,顯然是有要事了。
到得曹『操』書房,三人自顧自地坐好,曹『操』清了清嗓子便說道:“這兩年各地都豐收,各地糧倉都填滿。吾準備明年南下取荊州,汝等以爲如何?”
荀攸沉『吟』了一下,說道:“荊州那邊有探子回報,今年年初開始,劉景升已經臥病榻,不能理事。荊州政事大都交由蔡瑁負責,主公與蔡瑁頗有交情,或許可從他那裡下手,如此取荊州當事半功倍。”
曹『操』聽着,點頭道:“公達言之有理。”說着目光又落到賈詡身上道:“文和以爲如何?”
賈詡也頷首道:“時機已成熟,而且這兩年荊州與江東都有零星戰事發生,雙方力量不停削弱。”
眼見兩人都贊成,曹『操』決心已經有了大半,但後還是問郭嘉道:“奉孝以爲如何?”
郭嘉點頭道:“正如文和所言,時機的確已經成熟了。不過主公準備,這次還是親征嗎?”
曹『操』聞言,想也沒想就答道:“自然是親征了。”說完這一句,曹『操』才醒悟過來問道:“難道奉孝以爲,只派一大將,就能取勝?”
郭嘉輕輕搖頭道:“非也,只派大將難以讓荊州世家服氣。只不過,主公如今也無需事事親力親爲。”
曹『操』聽着,半眯起眼睛道:“奉孝的意思是……”
郭嘉輕笑道:“讓四公子掛帥。”
“嗯!”此言一出,不僅曹『操』,就連賈詡和荀攸都『露』出驚訝的目光看着他。
郭嘉見着淡然道:“主公既然心中已有決定,此次乃是不錯的機會。四公子雖然名聲不錯,之前官渡之戰亦表現不俗,然而還欠缺了一次足以讓天下人的心服口服的功績。如今機會就眼前,若四公子能一舉平定天下,那麼……”
聽到這裡,曹『操』『摸』了『摸』下巴道:“奉孝這麼說來,的確有些道理。不過子建他,會否他年輕了?”
郭嘉微笑道:“四公子並非那等專橫獨斷之人,主公只要多派良臣猛將輔助,便可以了。而且,這也是對四公子的一次考驗。”
曹『操』聽完,沒有立即回答,反而那裡沉思了許久。後卻是問賈詡二人道:“文和、公達,汝等以爲如何?”
賈詡輕輕頷首道:“可!”
荀攸則是沉『吟』了一下道:“奉孝所言不無道理,然攸以爲不能讓四公子率大軍前往,若是戰敗,那麼對主公而言打擊將極爲巨大。”
曹『操』以指骨輕敲案桌,凝聲道:“卻是有理,公達以爲當派多少人馬爲佳?”
荀攸豎起兩根手指道:“二十萬。如若這二十萬損失,對我軍而言也是會傷筋動骨,但還足以震懾周圍。”
聽到這個,幾人都是輕輕點頭。二十萬兵馬不算太多,然而也足夠了。荊州的人馬大概就只有十來萬,戰鬥力上不好評價,但僅從人數來說,也算小佔優勢。
想清楚之後,曹『操』深吸了口氣,凝聲道:“好!奉孝,你們三個此次去隨軍而去,力輔助好子建。”
三人聽得,齊齊拱手道:“諾!”
曹『操』點頭道:“且去將子建叫來,吾要親自交待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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