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瞥了瞥嘴,沒說什麼。 我叫顧嘉木,自從父親遇刺後我便整日待在謀劃着,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在算些什麼,只是變得更不愛說話了,有時候我房裡燈火通明,整宿整宿地睡不着,父親好了許多,勉強能走上幾步了,只不過在這寒風天裡仍不敢馬虎,咳嗽一下就會牽扯傷口。 顧嘉嘉又不知道去哪兒瘋了,平日裡都能找到她的身影,今日跟着林斯善出去騎馬,明日跟着林斯善出去賞雪,母親覺得這樣不妥,將她關在房裡不准她出去胡鬧,可她自幼修習武功,翻個牆什麼的都是家常便飯。 那日,我親眼看見顧嘉嘉鑽進了我的書房,正值寒冬,顧嘉嘉就算是再怎麼武功高強,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所以站在我書桌面前發抖,嘴脣都被凍得烏黑,我也沒管那麼多,將手裡的湯婆子扔給了她。 然後出門吩咐人送乾淨衣物和炭火來,我出了書房,讓丫鬟們伺候我這個大小姐妹妹更衣,待她換好衣服我重新推門進去的時候,她已經抱着湯婆子,身上裹了牀被子,在我榻上吸鼻涕。 我看着她那被凍的發紅的鼻頭,好不容易緩過了勁兒,抱着湯婆子不肯鬆手,直哆嗦,我皺了皺眉,說道:“又跑去哪兒野了?”她吸了吸鼻涕,這動作讓我很想將她扔出去,說道:“我翻出去找斯善哥哥遊
湖,沒想到碰到許公子和一個女的,斯善哥哥提議說我們四個人一起遊湖,我本來就愛湊熱鬧,就同意了,那女的一直嬌滴滴地同許公子撒嬌,我都忍了。” 我自是知道我這妹妹地性格,最看不慣矯揉做作地女生嗲聲嗲氣地撒嬌,或者仗勢欺人地欺壓百姓,我不禁問道:“這跟你落水有什麼關係?”顧嘉嘉白了一眼,氣憤地說道:“這還沒到氣憤的呢!那女的說她冷,我就說我把披風借你,反正我也不冷,沒想到這廝居然說她不喜歡我的披風,讓許公子給他!我說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許公子大病初癒?我就說許公子身上的傷還沒好呢,穿我的吧!” 我仍舊是翻看手中的書,不鹹不淡地說了句:“重點。”顧嘉嘉略微想了一下,說道:“重點就是她把我推下了水!我氣不過,也將她推下去了!”我終於將視線從書本上移開,問道:“原因?“顧嘉嘉又緊了緊地身上的被子,說道:“她罵我沒教養,哥哥,你知道的嘛,我一生氣什麼話都敢往外飈,就把她惹怒了,乘我不注意,把我推下了河,幸好你妹妹命大,要不然你就看不到你可愛地妹妹我了。” 說完還往我跟前湊了湊,我將書卷往榻上一扔,狠狠地說道:“顧嘉嘉你給我起來!“顧嘉嘉見我發火了,連忙從榻上跳了下來,但是那牀被子始終沒離開她,我冷眼
看着她說道:”自從雙親遇事你做女兒地回來問了兩句你還做了什麼!不侍疾也就罷了!成天在外面胡跑!你心裡可曾有過這個家!“ 顧嘉嘉一聽這話,心中也有些生氣了,朝着我大吵道:“對啊!我沒有這個家!我從小就活在你的陰影裡!你做什麼都是對的!我做什麼都是錯的!我還不是想出去打聽消息!抓住刺殺父親地兇手!” 我差點就指着顧嘉嘉地鼻子罵了,這顧嘉嘉平時被父親和母親在家裡寵無所謂,畢竟她是顧府地大小姐,但是在外邊怎麼能這麼胡鬧,還說什麼要抓住刺殺父親的兇手。 我左手朝着門外一指,示意顧嘉嘉出去,顧嘉嘉見我這樣子,氣惱地哼了一聲,把禦寒地被子一扔就跑出去了,待她真的出去的時候我才走到書架前面,從一本古籍裡面抽出了幾張紙。 上面寫滿了人名,都是一些朝中大臣,一些是對於我父親的存在感到威脅的人,一些是持中立態度,我將那張紙放到了桌上,又開始寫寫畫畫起來,直到我感到頭頂有片陰暗,擡頭一看,正是父親。 他負手而立,站在我的面前,臉上全是不滿意,看到我擡了頭,說道:“嘉木,你在幹什麼?”我收好了紙張,回道:“沒幹什麼。”父親凝視着我,看得我有些發毛,我正準備趕他出去的時候他說:“嘉木,你在藏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