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軟的牀褥陷了下去,雷曦彤的腳被擡了起來,她擡腿就踢,然而卻發現四肢絲毫不聽使喚。緊接着一種酥麻感蔓延全身,灼熱的鼻息噴在了身上,再然後是一股劇烈的疼痛。
雷曦彤渾身打了一個冷戰,疼痛的想要高聲喊叫出來,但櫻脣徒勞扇動幾下,卻一個音節都沒發出來。她恐慌不已,只能像植物人一樣,任人擺弄。當她意識到此時發生的是什麼事情,這種無法反抗的感覺,更是讓她羞憤得漲紅了臉。
雷曦彤的身體遍佈了紅痕,並且更加火熱起來。但她的心已經落到了冰層,與她的身體形成截然不同的兩個極端。且不說這是女人最恐懼的事情,與生俱來的那種高傲和常年養尊處優形成的性子,也讓她無法忍受這樣的情形。
“住住手!”拼盡了全身力氣,雷曦彤終於困難的喊了出來。
聽到這一聲喊,樑皓停住了,甚至顫抖了一下。然而已經到了這一步,半途而廢是不可能的,樑皓注意到雷曦彤甚至還沒睜開眼,索性扯過旁邊的衣服蓋在她臉上,繼續那未完的事情。
“我要殺了你”雷曦彤費力地喘息着,眼睛在衣服下倏地瞪大。但也就在於此同時,沒有散盡的藥力再次發作,瞬間瘋狂暴走,剎那間充斥了全身。
雷曦彤感到從骨子深處,一直到四肢和皮膚,都酥癢無比。她啜泣似的呻吟了一聲,開始漸漸默許樑皓驅散這種不適的感覺。有一瞬間,她僵直了身體,甚至無法呼吸,理智都被融化。
強烈的怨恨和極度的快感,幾乎是一起主宰了雷曦彤。
雷萬鈞在屋子裡來回踱步,眉頭深深擰在了一起,滿面的陰雲。他這個人有些喜怒形於色,表情風平浪靜的時候很少,不過無論是哪種表情,都給人以很威嚴的感覺。
數十個手下站在周圍,屏住氣息看着雷萬鈞,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雷萬鈞坐回到椅子上,陰森的目光逐一掃過房間裡的人:“我養你什麼有什麼用,過去好幾個小時了,彤彤在哪裡,半點消息沒有。”
雷萬鈞在宴會廳裡應酬了一圈,回過身來想要找女兒,卻發現不見了人影。他問蔣希怡,得知雷曦彤接到一個便籤後出去了,後來又到處找人瞭解,這才聽說蔣希怡被人帶走了。
出來混的人警覺性都很高,雷萬鈞意識到女兒可能是被人綁架了,馬上調集手下把相關的人抓了起來,首當其衝的就是那個送上便籤的侍者。
這個侍者很倒黴,其實什麼也不知道,只不過有人給了他一筆消費,讓他把便籤送給雷曦彤。但雷萬鈞生性多疑,在他身上施以酷刑,他熬不住昏厥了三四次之後,說法仍然沒有改變,雷萬鈞這才相信。
屋子裡沒有人回話,人人噤若寒蟬,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唯一的一點雜音,恐怕就是這些人的心臟發出的,因爲他們此時無一不心跳加速。
雷萬鈞非常擔心女兒的安危,而且女兒是在眼皮底下被綁走的,這還讓他產生了一種深深的羞恥感。他這個在道上叱吒風雲的人物,如果連自己的女兒都無法保護,今後又有什麼臉面混下去。
“繼續找”雷萬鈞重重的哼了一聲,一字一頓的吩咐在場的人:“就算是把整個濱海市翻過來,也要把彤彤找到,如果找不到你們就別回來了!”
手下的人素知雷萬鈞作風狠辣,聽到這句話之後,立即如同上緊了發條,滿負荷的運作了起來。
很快的,雷萬鈞所有的手下都被派了出去,連一些唯雷萬鈞馬首是瞻的幫派,也都派出人馬不遺餘力的予以協助。各大賓館、酒店和各類娛樂場所,經常可以看到三五成羣的人,在到處和人打聽事情。火車站、汽車站和機場則早已有人固定看守,每一個進出的旅客都被嚴加註視。
警方剛開始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突然發現本市大多數幫派突然間一起動作起來,於是也跟着動作起來。爲了避免出現社會動盪或大規模幫派械鬥,警方採用了一盯一的策略,把全部警員分成兩批。一批負責監控所有幫派,另一批則巡查公衆場合,一見有可疑分子便立即查驗證件。
幾個小時之後,情況就被掌握了,警方這才知道原來是雷萬鈞丟了女兒。警方高層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他們只希望這些幫派沒有策劃什麼大行動,不會鬧出什麼大的亂子。至於長治久安的問題,沒有人去關心,只要自己任內不出事就好。
在這種情況下,警方開始暗中配合起來,幫助雷萬鈞一起尋找雷曦彤。
其實很多參與進來的人根本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但毫無疑問的是,在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裡,雷曦彤成爲整個濱海市最受關注的女人,已經超出了大明星董雪宜,和剛剛死了未婚夫的豪門千金殷雨晨。
雷萬鈞的人效率比警方還是高了一些,在臨近黑天的時候,終於得到消息。有人曾經看到雷曦彤處於半昏迷狀態,被一個男人抱上了車子,並且恰好記住了車型和大致的牌照數字。
雷萬鈞得知後霍然站起,“這個人肯定嗎?”
“是的!”手下用力點了點頭:“這個人在附近工作,當時剛好路過,說那個女人看起來神智不清,所以特地多看了幾眼。他對那個女人描述的特徵,與大小姐非常的像”
雖然自從春哥走紅之後,中性裝束在女性當中越來越多,但畢竟不是特別的常見。尤其事發地點正在宴會廳附近,雷萬鈞認爲更是錯不了。
雷萬鈞把牙齒咬得咯咯直響,面孔陰沉得嚇人:“神智不清?被男人抱上車?”
手下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答道:“是是的”
“砰”的一聲,雷萬鈞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地上,隨後又掀翻了桌子,厲聲喊道:“去!把那個男人給我抓來!記住,我要活的!”
“哦,對了,還有件事”手下正要轉身出去,又回過身來:“上午的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吳耀東找了一幫人馬過去!”
“吳耀東?”
“招商局局長!”
“想起來”雷萬鈞皺起眉頭,一字一頓的問:“他找人去幹什麼?”
“不知道,這些人來了之後,看到咱們正在找人,悄悄地又都撤走了”
雷萬鈞點點頭,突然又問:“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手下頃刻汗如雨下:“我我是突然想起來的,原來沒有當回事,現在覺得這也是一條線索,可能與大小姐失蹤多少有些關係”
雷萬鈞看着手下,或許因爲同情起那可憐巴巴的樣子,於是緩和了口氣:“馬上把吳耀東給我找來!”
吳耀東是爲了逮住樑皓,才找來那麼一幫人。很多部門的行政長官,都與社會上的一些幫派有聯繫,但吳耀東的人馬不過是一些小痞子。這些人趕到現場之後,發現到處都是雷萬鈞的手下,立即就都走人了,哪裡還敢問吳耀東到底有什麼事。
儘管吳耀東也是個局級幹部,但雷萬鈞說了“請”,他就得十分鐘之內,立即趕到雷萬鈞的宅邸。
雷萬鈞一句客氣話都不說,直截了當的問:“今天吃飯,你叫了些人過去,到底是因爲什麼事?”
“什麼事都瞞不過雷老”吳耀東干笑兩聲,眼珠轉了轉,扯了一個謊:“吃飯的時候,我和一個人發生點衝突,對方有點太囂張,所以我就叫人過去教訓一下!”
雷萬鈞斜眼打量着吳耀東:“真的?”
“真的,真的”
“和人有點摩擦,就要大打出手?你好歹也是個局長,做事不可能這樣不沉穩!”重重的哼了一聲,雷萬鈞接着說:“我看你是有其他事情”
吳耀東連連擺手:“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我現在讓你說,是看得起你。要是讓我從別人那裡知道,對吳局長你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吳耀東偷眼觀察着雷萬鈞,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震懾力。咬了咬嘴脣,他終於屈服了,把整件事情全說了出來,最後告訴雷萬鈞:“雷老,您看,我就是攤上了這麼一檔子爛事,和雷老你真的沒有什麼關係。因爲這事挺丟人的,所以我就不願意說。”
“這年頭,還有人玩仙人跳這種把戲呢”雷萬鈞冷笑了一聲,話語裡充滿了不屑:“這種把戲,也就吳局長你能上當!”
“是啊”吳耀東長嘆了一聲,愁眉苦臉的說:“我當時找人過去,想把那幾個騙子抓住。但是我的人看見了您的手下了,知道你們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沒敢打擾,就走了。”
“我知道了”雷萬鈞擺擺手,吩咐道:“這裡沒你的事情了,可以走了!”
“雷老”吳耀東看着雷萬鈞,小心翼翼的提出:“您能不能幫幫我”
“幫你解決那幾個騙子?”雷萬鈞白了一眼吳耀東,淡淡的說:“這種事情也要讓我出手,你還真擡舉我雷某人!”
“不敢!不敢!”
“自己的路自己走,自己的夢自己圓。”輕輕哼了一聲,雷萬鈞做了個送客的手勢:“我幫不了你,你自求多福吧!”
“哦”吳耀東無精打采的答應了一聲,然後慢吞吞的向外面走去。
吳耀東中了仙人跳,很不情願的拿出一張存有一百萬的存摺後,立即意識到自己可能是上當了。他本來指望調集人手,把這些騙子一網成擒,卻沒有想到被雷萬鈞的人攪了局。等到雷萬鈞的人撤走,會場上哪裡還能見到那幾個騙子的身影。
因爲這件事情終歸太過丟人,所以吳耀東不太願意對人說。在雷萬鈞的威之下,他纔不得不抖個底掉。其實他並不是心痛錢,而是擔心自己有證據落在對方的手裡,對方可以隨時用來要挾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他希望雷萬鈞能幫幫自己,卻沒料到雷萬鈞是這樣的態度。
不過換個角度來說,雷萬鈞的這種態度也很正常,雖然說抓幾個騙子對他來說是很容易的事,但是他與吳耀東沒有什麼交情,也就沒有理由幫這個忙。
吳耀東正要出門,雷萬鈞突然喊了一聲:“站住!”
“雷老還有什麼吩咐?”
“把那幾個騙子的樣貌給我形容一下!”對吳耀東說罷,雷萬鈞又吩咐手下:“馬上把那個目擊者給我帶過來!”
女兒失蹤之後,雷萬鈞首先想到的,可能是自己仇家下的手。但是這種情況很快就排除了,因爲雷萬鈞知道自己都有什麼對頭,有數的那麼幾個有實力的,最近都很安靜,沒有半點可疑跡象。
當聽到吳耀東這一番陳述後,雷萬鈞突然間想到,有可能是一幫要錢不要命的匪類,綁架自己的女兒以謀財。
一個很普通的宴會,同時出現騙子和綁票的,說起來可是夠熱鬧的。不過雷萬鈞卻覺得,這兩夥人之間可能有聯繫,甚至可能根本就是一夥人。
結果吳耀東描述了一番之後,又對證了過路的目擊者的口供,發現當真是一夥人。只是抱着雷曦彤上車的那根那人,卻是吳耀東沒有見過的。
雷萬鈞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馬上找一個人像專家過來,給我畫影圖形,然後發給每一個弟兄,務必把這幾個人給我揪出來。”
一個人對相貌描述的可能不準確,兩個人的描述綜合到一起,準確度就很高了。很快的,龍霄的人像草圖,就放在了雷萬鈞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