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皓微微一笑:“反正不是屬牛。”
“你怎麼稱呼?”
“樑皓。”
“樑皓”凌傲雪點點頭,意味深長的提醒道:“社會上的事情,都是一報還一報,你今天在這件事情上給我面子,我明天在那件事情上就給你面子。看起來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明白這個道理。而且我相信你聽說過紅海幫,同樣應該明白,和我們當朋友要比當敵人好!”
凌傲雪的這一番話說的在情在理,同時軟硬兼施,很有說服力,但是樑皓聽在耳朵裡卻有種想哭的感覺:“你們爲什麼非要住在這裡?難道附近發現金礦了?”
凌傲雪剛要說話,卻發現一個粉嫩的小丫頭裡面衝了出來,揮舞着小拳頭對自己咆哮道:“你們這幫壞蛋!”緊接着一個長得頗像豬頭的人跟出來,一把將小丫頭拽回到公寓裡面。
“這個公寓挺有意思啊”凌傲雪心裡想罷,對樑皓說:“因爲除了你這裡,附近就沒地方可租了,至於我們爲什麼要租房子,你就沒有必要操心了,反正與你無關。”
凌傲雪的一個手下走上前來,一邊觀察着樑皓,一邊輕聲提出:“看來不來點橫的,這小子是不會買賬的。”
凌傲雪微微搖了搖頭,用同樣的聲音教訓道:“我們是求財來的,不要節外生枝。”
“是。”手下答應了一聲便退開了。
凌傲雪決定採用平和的態度面對樑皓,實在是做了一個正確選擇,給她自己和樑皓都避免了很大的麻煩。那個手下的聲音剛剛落地,遠處就傳來了一聲嬌喝:“你們在幹什麼?”
伴隨着話語聲,一個身穿警服的靚麗身影快步走了過來,夾在了樑皓和凌傲雪之間。
這是一個年紀與凌傲雪相仿的女警官,二十歲出頭的樣子,身材高挑,略有些瘦。她有着一張十分標誌的瓜子臉,挺直翹翹的鼻樑和長長彎彎的睫毛給人的印象尤深。或許是被制服襯托的緣故,她比起凌傲雪來,身上多少帶着股正氣。
女警官不是一個人來的,只是走得比較快,另外兩個警察很快也趕了過來。
“警官”凌傲雪上下打量了一下女警官,懶洋洋的問:“我們在這裡聊會天,難道也要向你彙報嗎?”
“只是在聊天,不是在鬧事?”女警官大大的雙眼射出精明的目光,緩緩的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然後指着樑皓問凌傲雪:“你們這麼多人和他一個人聊嗎?”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希望你能夠出示一下證件。”凌傲雪點上一支菸,吸了一口後挑釁似的對着女警官吐出了一個菸圈:“我要是沒說錯,警察在執法的時候,必須要出示自己的證件!”
女警官當然知道凌傲雪說的是對的,但是看着這個渾身邪氣的女老大,她本能的產生了一種厭惡,不願意被對方要求任何事:“可我現在不是在執法,只是在瞭解情況!”
“那你也得出示證件證實身份啊,否則我怎麼知道你是真是假。”
“喂!”一個警察走上前來,指了指身上的警服:“沒看到我們都着裝嗎?”
“着裝就一定是警察了?”凌傲雪冷笑一聲:“那麼改天我也弄套警服穿着玩玩!”
凌傲雪立即針鋒相對的指出:“隨便穿着警服是違法的!”
“我只是說說,又沒有真穿,難道說話還犯法嗎?”凌傲雪重重的哼了一聲:“說實話,我還真沒興趣穿你們那身黑皮!”
“你說什麼?”女警官聽到這句話,騰地火了:“你罵誰?”
“我罵人了嗎?”凌傲雪似笑非笑的回過頭去問自己手下,那些人一起笑嘻嘻的大搖其頭,凌傲雪隨後便對女警官說:“你看,沒人說我罵了,可就算是我罵了,你又能怎麼樣呢?”
“你”
女警官真正被激怒了,攥起了拳頭,看起來隨時都要使用暴力。凌傲雪卻絲毫沒有懼色,一挺高聳的胸脯:“怎麼?你要動手打人?”
龍哥就像得到了暗號一般,立即在旁邊用不高不低的聲音喊了起來:“快來人啊!警察打人了!”
“你你們別胡說!”女警官顯然擔心造成不良影響,說着話的同時緊張的四下裡看了看:“誰打人了!”
“既然你沒打人,那麼就請出示一下證件,以證明自己是真的警察!”
女警官終於屈服了,很不情願的拿出警官證,在凌傲雪的眼前晃了一下。樑皓藉機看到了上面的字,得知這位漂亮的警花叫秦瑤。
“秦瑤是吧”凌傲雪又吸了一口煙,然後用手指十分瀟灑的彈飛了菸蒂:“我記住你了!”
“記住又怎麼樣?”秦瑤不屑的哼了一聲:“我是人民警察,有什麼好怕的,哪像你年紀輕輕就出來混社會!”
“喂,你說話注意點,誰是混社會的了?你有什麼證據?”
“你不是混社會的,難道還是坐檯的?”
這一次輪到凌傲雪大發雷霆了:“你敢再說一遍?”
“我說什麼了?”秦瑤轉身問另外兩個警察,那兩人一起搖搖頭,秦瑤於是理直氣壯的回過頭來質問:“我什麼也沒說,你有什麼可抓狂的?”
此時樑皓已經被這番對話弄懵了,因爲實在太像《古惑仔》之類的電影。
就算樑皓沒吃過豬肉,但也是見過豬跑的,也就是說雖然自己沒有和黑社會接觸過,但是從見多識廣的父母及父母的朋友那裡,還是聽說了許多黑社會的事。
如今的黑社會與警方其實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雙方在很多時候根本就是熟識的,這種熟識有的時候是敵對關係,有的時候則是有私交,只是見面之後未必寒暄敘舊。即令雙方根本不認識,或者情勢需要板着臉以官話對口,也絕對不會是眼前這個樣子。這兩頭豬的表現實在太怪異了,根本就像是小女人在鬥嘴,而不是貓鼠鬥智。
不過樑皓很快就找到了原因,那就是這兩頭豬都是母的,而且還是漂亮的母豬。
當然,所謂“豬”只是打一個比方,凌傲雪和秦瑤本質上都是漂亮女人,而漂亮女人之間往往是互揣敵意的。她們兩個人之間的敵對立場,無疑又將這種敵意擴大化了,同時她們又難免的加入了一些小女人的心態,於是纔有了眼下這一幕。
樑皓覺得這個時候應該站出來說句話,否則這兩個美女很有可能擺出潑婦罵街的架勢,把公寓門前變成菜市場:“秦警官,是這樣的,他們打算在我這租房子,並不是要鬧事!”
“聽到沒有?”凌傲雪用欣賞的目光看看樑皓,接着一字一頓的對秦瑤說:“我們還要繼續談生意,如果你沒有問題,就請走人吧!”
秦瑤豈肯讓步:“我同樣可以控告你們非法集會!”
“這個我再插一句”雖然兩個女孩的矛盾似乎與自己沒什麼關係,但是秦瑤這樣胡攪蠻纏下去還是有影響的,尤其是一條非法集會的指控更是直接將自己牽扯進去了,所以樑皓不得不糾正道:“所謂非法集會,是指未依照法律規定申請或者申請未獲許可,或者未按照主管機關許可的起止時間、地點和路線舉行的集會。這條罪責裡‘集會’的含義,是指聚會於露天公共場所,發表意見或表達意願的活動。我們幾個人在這裡談生意,顯然不符合表達意見意願的要件,如果可以被定義爲非法集會,那麼這個國家倒有一多半人要坐牢,包括你們這幫警察在內。”
秦瑤聞言瞠目結舌:“你說什麼?”
“請問你們警察在工作之餘,是不是也有一些生日聚會或其他派對?包括上班吃午飯的時候,恐怕也是三三兩兩坐一起吧?”樑皓聳聳肩膀,接着又說:“按照你的標準,這都是非法集會。”
秦瑤惡狠狠的瞪着樑皓,將全部怒意都轉移到了樑皓的身上,如果目光可以殺死人,那麼此時樑皓已經死上幾百次了。她實在想不通,自己所作所爲都是爲了維護社會秩序,樑皓就算是不配合,也不應該不理解,更不應該轉而幫這些黑社會說話。
其實秦瑤不明白,樑皓寧可得罪警方,也不願意得罪黑社會。因爲得罪警方的結果,無外乎是今後在一些涉及到法律的事務上被穿小鞋,而得罪了黑社會的結果,卻可能是從此之後都過不上太平日子。這不僅僅是樑皓個人的觀點,而是思維正常的人在面對此類情況時,都能判斷出的利弊得失。雖然樑皓並不懼怕紅海幫,但是實在沒必要爲一些無謂的小事予以開罪,何況剛纔與他們已經把關係鬧得有點僵,現在幫忙說幾句話正好可以緩和一下。
但讓樑皓沒有想到的是,凌傲雪竟然立即借坡下驢:“是啊,剛剛樑先生已經同意租房子給我了,正要商議具體價格,你就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