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扶着你點,小心點……”
廣場上,隨着警察的到來,紛亂的人羣已經被控制住。帶頭鬧事者已經被警方以擾亂社會治安爲理由給抓捕起來,並且嚴密的控制着。
人們都是盲目的,是最容易煽動的,這也代表着他們也是最容易解決的。
一見警察動了真格,抓了幾個鬧得最兇的人後,他們那本來就不是很嚴密的組織瞬間樹倒猢猻散,早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
也正是因爲這個,蕭月朗這才走到李隨風的身旁,攙扶他起來。
別看這些人單個的武力比較弱,可是蟻多咬死象,被數百號的人一人一腳踹下來,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都散架了。也就是李隨風了,要是換了別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在蕭月朗的攙扶下,李隨風艱難的站了起來,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的。
那邊的葉紅魚也被零等一羣人攙扶起來,蕭月朗走上前,臉上的表情有些冷峻,看着李隨風那有些難看的臉色。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包煙,拿出一根塞進李隨風的嘴裡,又給自己塞了一根,點着火,他深深的抽了一口煙,目光帶着幾分憤怒,低聲說:“這羣孫子下手可真夠黑的,以你這變態的體質都被他們傷成這樣,要是換成別人,只怕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頓了頓,他陰冷的目光裡殺意凜然,說:“我看這次是有人想徹底置你於死地!”
李隨風抽着煙,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看不出表情,只是淡然的笑着,說:“是啊,得罪的人太多了,想我死的自然也就多了。”
蕭月朗沉默,半晌才說:“說吧?這次你打算怎麼辦?”
李隨風沒回答他的話,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暫時不知道怎麼回答。
蕭月朗看出他的爲難,說:“如果這事兒你不好出手,那麼我還是可以代勞的。”說着,他臉色漸冷,說:“光是聚衆鬧事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尤其是那領頭的幾個。”
李隨風微微擺手,說:“這事兒葉氏集團站不住理,要是往大了處理,只怕平息不了民憤。再說了,現在不是以前了。網絡這麼發達,只怕這事兒早已經在網上鬧翻天了,你怎麼平?”他頓了頓,頗有些頭疼的說:“到時候說不準連你都拉下水了,得不償失啊。”
蕭月朗也清楚他說的都是事實,可是看到他此刻的模樣,尤其是想到之前他跪在地上任由那羣混蛋如此瘋狂的毆打,他心中的那口惡氣就消不下去。
他有些不甘的問:“那就什麼都不做,就等着讓那羣背地裡的小人看笑話不成?”說着,他咬着牙說:“這口惡氣要是就這麼嚥下去,我做不到!”
李隨風拍拍他的肩膀,也能理解他的心情。
想他蕭月朗不過二十八九歲的年紀就位居高位,一聲令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爲他服務。要是就這麼吃下這個悶虧,他又如何能接受?
想了想,他說:“放心吧,這事兒有我呢。你只需要站在中立的地位,不偏不倚,該怎麼調查就怎麼調查就行了。”
“啊?”蕭月朗一驚,他本以爲李隨風就算不讓自己在裡面偏幫一下,至少也會盡量做的不露痕跡一點。可是現在聽他這麼一說,他就明白自己是誤解了李隨風的心意。
可是這事兒要是真讓他保持中立,他又有些不甘心,或者說是不敢。因爲他很清楚,這些人前來鬧事兒必然是葉氏集團做的太過了。所以要是讓他保持中立態度調查此事,那麼結果只怕會對葉氏集團更加不利。
李隨風明白他在擔心什麼,所以他笑的很淡然,充滿了自信,說:“放心吧,我你還不清楚嗎?認識我這麼久,你什麼時候見我真正吃過虧?”
蕭月朗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是仔細一想他這話,也是。每次的情況都對李隨風很不利,可是他總能用無比神奇的手段,以摧枯拉朽之勢扭轉局面。哪次不是看上去覆滅就在一瞬間,可是最後還不是風輕雲淡的被他解決了?
想到這裡,他安心幾分,只當李隨風已經想好了退路,這才笑了笑,說:“也是,能讓你李隨風吃虧的,只怕還在孃胎裡沒出來呢。”
李隨風笑了笑,默默抽菸,可是心中卻有些凝重。
他拍拍蕭月朗的肩膀,說:“行了,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了,你也趕緊回去吧,省的別讓一些有心人抓到了,再平白起了波瀾。”
蕭月朗點點頭,說:“那行,你自己多保重。”
李隨風揮揮手,蕭月朗這才離去。
當蕭月朗走後,葉紅魚才走上前來,手上多了一個素色的手帕。手帕已經用水打溼。
她走上前來,默不作聲,只是拿着手帕在他那充滿污穢的臉上一點點的擦着。
他的臉上很髒,鮮血、臭雞蛋、爛水果的殘渣、口水等混合在一起,散發着一種令人刺鼻的臭味兒。稍微一靠近,就讓人忍不住作嘔。
見她溫柔的像個小妻子一樣幫自己耐心的擦掉臉上的污穢,李隨風有些不好意思,上前去接她的手帕,訕訕的說:“我,我來吧。”
葉紅魚躲過他伸出來的手,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繼續耐心的擦着。
不知道擦了多久,他才恢復了往日的模樣。雖然還是有些狼狽,但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她將手帕收起來,看着他,淡然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似乎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見她笑了,李隨風也跟着笑了,不過笑的有些拘謹與羞澀,像個領家大男孩。
她說:“你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辦法了?”
李隨風說:“或許有。但絕對不是一個好辦法。”
葉紅魚微微蹙起眉頭,說:“既然如此,那爲什麼不接受他的意見?”
李隨風說:“這次的事情讓葉氏集團成爲了一坨臭狗屎,任何想沾染它的人都會被它給拖下去,隨時都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的處境。所以即便他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這一步不能走。”
“山窮水盡?也就是說,你覺得局面還不夠壞?”她問。
李隨風說:“對於別人來說,這個局面已經是最壞的局面了。可是對於我來說,這只是開始。”
她心中一跳,似乎感覺到了他話語中的決然,低聲問着:“你,打算怎麼辦?”
李隨風頓了頓,說:“他們想毀了葉氏集團,可是他們終究是老了,魄力不足。所以既然如此,那爲什麼我不幫他們一下呢?只是不知道到時候誰會害怕。”
葉紅魚沉默,臉上的表情陰晴不變,半晌才說:“既然爺爺已經把葉氏集團交給你了,那就應該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