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天而立的高樓大廈琳琅滿目,二十五層不算太高,可是仍舊能夠將周圍低矮的環境盡收眼底,幾乎盡一半的落地窗設計,的確巧妙新穎,溫和的陽光肆無忌憚的直射而入,令室內的光線通透明亮。
辦公室內,四個身着藍色職業裝的高層人士坐在黑色轉椅上,嘰嘰喳喳議論紛紛,高昂的爭吵聲,憤怒斥責聲,不言而喻會議氣氛的緊張程度。
藍色運動休閒上衣,黑色牛仔褲,白色運動鞋,這樣的搭配出現在一個魔鬼身段的美女身上,矗立在落地窗前,加上光線的映射無疑將這個魅力十足的妖存託到了極致。
不巧,白靜就是這樣一個活脫脫的妖精。
若是讓林洋看到對方不知何時換上這身行頭,怕是也要眼前一亮了。
只是此刻一種極爲不相符的陰冷氣息,將這充滿無限美好的畫面破壞。
白靜臉色陰沉,秀眉緊蹙一團,眼神伶俐,右手捏着尖尖下巴,低頭默然不語,仿若思索一般,任由幾人的爭吵聲迴盪在耳邊。
園參冒充山參,直接損失財產高達250萬,雖然對於公司不是太過驚天動地的數目,可是任何一個老闆怕是都高興不起來,更何況置身在一場隨時可能爆發商戰的醫療事業,這樣的損失簡直就是致命的傷害,要知道這批山參可是接下來新品藥業研製的一位關鍵主藥,這一下損失慘重,要想再進一批,怕是困難重重。
“白副總,這件事情怕是沒有表面那麼簡單。”坐在白靜右手一邊明顯有些臃腫的新藥研製部門的王監理率先站起身,沉聲說道,作爲藥業監理對於這次的園參冒充山參事件他自然格外痛恨,沒有了藥材這還讓他如何執行監管工作,不正是迎合了那句古話,“吹婦無米可炒”的諺語。
扭頭美目看向站起身自我言論的王監理,白靜沒有接話,其用意不言而喻是讓對方接着往下說的意思。
身材臃腫的王監理心領神會,待衆人將目光齊刷定格在他的身上,這貨頓時就像得意的公雞一般,昂首挺肚,難得有幸露次臉,這貨自然打算好好表現一下,於是寬口的大嘴誇誇其談,哪激射的唾沫星子讓他旁邊人事部經理張*大美女沒少遭一番罪。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話一點不假,看似笨頭笨腦像個北極熊一樣的王監理,這貨出口成章,句句在理。
“怕是我們內部出了問題,不然藥草庫房守衛森嚴,而且每筆進出庫的藥草都例行檢查,山參貴重更是小心謹慎,往往都要三遍檢查,從這批山參入庫時間記載的信息看,是經過李陽經理親手檢查的,這還有親筆簽名………”
不待王監理繼續往下說,白靜突然開口打斷,聲音冷冰:“你說的是兩天前已經離職的採購經理李陽?”,說着伸手將對方遞過來的那份黑紙白字的例行檢查表接過,低頭仔細端詳幾眼,一點不假,正是李陽的親筆簽名。
“不錯,就是原採購李陽經理,只是……”說到這,王監理這貨還故意咳嗽了一聲,顯然是有意爲之,眼見如預料般衆人豎起耳朵,一個個好奇之下全部瞪大眼睛盯着自己,這才得意洋洋的繼續開口,不過一語卻是驚奇千層浪,“只是,我昨天回家路過方宇藥業商廈的時候,不巧看見原採購經理李陽竟是夾着公文包從裡面出來。”
這一句話可爲狠辣極致,不僅將動手腳的懷疑對象直指辭職離去的原採購經理李陽,更是一下將大矛頭指向了近段時間活越格外頻繁的新興藥業——方宇藥業身上,真可謂是一箭雙鵰的大手段。
或許是在思索,衆人一時不語,怕是各自心中做着千百計較,唯獨誇誇其談完畢的胖子王監理,一雙賊目鼠眼四下打量,暗自浮想聯翩,腦海裡面閃爍着步步高昇的畫面,這年頭要是沒有私心,那才叫怪事,王監理自然是希望這次立下汗馬功勞,來個鯉魚躍龍門。
價格戰,新型藥品研製對抗站,藥材爭奪戰…………,這一系列激進的手段,不言而喻方宇藥業對於金海市藥業一行蓬勃的野心。
碰碰,就在議事大廳陷入一片死寂的時候,林洋這貨才悠悠噠噠的出了電梯,趕到辦公室,雖然拿了股份做了股東,可是這貨一點也沒做股東的覺悟,其實他就是想做個甩手掌櫃來着,加上半年的自我磨礪,讓以前鋒芒畢露的他棱角磨得格外圓滑,做事嗎,貌似有些懶散。
靠近房門的人事部經理張*很有眼色,起身便將林洋讓進議事大廳。
除了擺出一副天下事大與己無關的欠扁樣外,林洋這貨還格外自覺,隨意找了一處空蕩的位置,便自行坐下,雙手抱拳,一副洗耳恭聽的認真樣,別看隨意還真有那麼一回事的樣子。
“林洋副總,你算來了,趕緊坐下好好聽聽,姐姐這次遇到些小麻煩,指不定要你出手幫忙。”白靜一出口,便是一箭三雕,一是將兩人的關係擺正;二是,給他助威,提高他在幾位領導階層面前的地位;三是,提醒幾人眼前人畜無害的林洋很是有幾把刷子。
林洋這貨還一副自我感覺良好的樣子,認真點頭,不過怎麼看都不像要發言,提些好建議?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提什麼建議啊!
他卻是不知道白靜剛剛到辦公室,坐下還沒幾分鐘,新藥研製王監理,就慌慌張張跑來說前幾天運來的一批山參被掉了包,以假充次,混跡了廉價的園參。
“你確定沒有看走眼?”沉思半響,白靜扭頭盯着王監理再次質問道,這可不是小事,萬一真是李陽所爲,而且對方還直接跳槽到對手的公司,那可就有大麻煩了,更可怕的她都不敢往後想,畢竟李陽在公司待了三年,知道的斷然不會少。
“不會假的,在公司上下班,我們認識也算三年了,每天打得交道也不少,即便李陽化成灰,我都能認得。”王經理挺胸說的信誓旦旦,他是新藥研製監理,李陽乃是採購部經理,兩人可謂是穿一條褲襠幹事的貨色,他自然格外熟悉對方。
不過這貨說出來的話就有些過了,貶低人不帶這樣的,什麼叫化成灰?對方還活得好好的就詛咒人家歸西,可見這肥胖子也不是什麼好鳥。
林洋坐在一旁,幾人的對話他自然是聽在心底,不大一會便是聽出一些門道,暗歎看來是遇到了商業間諜之類的黑手了。
畢竟這年頭搞商業間諜也不是什麼稀罕事情,他還記得以前自家就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爲此他老子可沒費一番手腳,險些賠掉一個子公司,損失那叫一個慘重。
聽着幾人臉紅脖子粗,嘰嘰喳喳的爭論,他卻是沒有就此添油加醋補上一句的意思,他來百福藥業的目的是打算將《金蠶粉》包裝上市,打出一個響亮的品牌,從中大撈一筆,加快自己事業騰昇的步伐,免得五年之約一到,失敗,被老爺子逮回去,從此與自由化爲天蜇之說。
眼見幾人爭來爭去遲遲做不出合理的對策,白靜無奈之下便將目光投向不言不語,一副事不關己無大事的林洋。
“林副總,你有什麼好的意見?”
既然被點名了,林洋這貨是一點也不知道什麼叫謙虛,雙手一攤,嘴角一拉,嬉皮笑臉的張嘴大大咧咧道:“有。”
“什麼意見?趕緊說來聽聽。”一聽林洋有好的意見,白靜自然高興,張嘴便是追問。
“找人,把那什麼李陽給綁了,來個十八般酷刑折磨一番,那小子要是嘴軟說不定就如實交代了。”
什麼叫氣死人不償命,什麼叫流氓無賴,什麼叫開玩笑,不得不說林洋很成功的上演了這一幕。
這一下,在座的幾人,一個個臉皮拉的像驢臉,憤憤的盯着林洋,眼裡噴着憤怒的火焰,要是眼光可以殺人,那就要恭喜林洋這貨可能要與閻王成熟人了,說不定還能攀上親戚。
白靜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與林洋接觸還不到兩天,對方這調侃的毛病真可謂是與日俱增,一張嘴便是說些不着邊際的鬼話。
“林副總,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到底有什麼好的想法?說出來大家商討商討。”儘量讓自己保持平靜,不去理會剛纔令人發火的玩笑,白靜很是有耐心的再次追問一遍。
知道再開玩笑就有些玩過火,林洋鄭重其事的清理了一下嗓子,一本正經的問道:“靜姐,能先說下這批山參你們起初的本意是打算做什麼?”。
不開口不知道,一張嘴便是直指關鍵所在,真可謂是一針見血。
白靜與在座的幾位不是傻子,林洋這一提醒,幾人這才發現問題的關鍵所在,感情他們只看到了山參被掉包的表面問題,卻是忽略了背後有可能存在的大陰謀。
“這批山參是即將研製的一種新藥的主材料。”作爲新藥研製監理,王胖子自然最爲熟悉,很是積極的站起身爲林洋這個新菜鳥解釋。
林洋沒有立馬迴應,眉頭微皺,暗自思索起來,對於百福藥業最近被動的局面,他也只是纔不久聽白靜與人事部經理對話的時候有所察覺,至於具體被動了什麼局面,又發生了什麼,他就不得而知,冒然行事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不過若是不出些點子,真的讓百福藥業破產倒閉,他藉此事業步步騰昇的心思怕是要落空,爲此這才認真的思索起來。
而幾人的眼光也如釘子一般釘在他的身上,對於眼前這個剛剛加盟進來的林副總,幾人也是格外好奇,他們倒是想看看對方究竟有幾把刷子,爲此生怕錯過關鍵詞。
林洋卻是暗歎自己悲催的掉渣子,這合同還沒簽,就碰上這茬子棘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