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雲卿的本事其實可以躲過雲韻的那一推,只是她在即將落水那閃電般的一剎那看到了御花園中所有人的表情,她瞧見神色緊張的風藍瑾和君離,瞧見冷眼相看的慶遠帝和君傲之,又看到了身邊面色驚愕的風欣悅和不遠處輕衣緩帶的白清蕭。
那閃電般的一瞬間,她的腦海中轉過無數個念頭,終究還是沒有反抗,閉上眼睛屛住了呼吸。
“噗通——”
河邊濺起大片大片的浪花,坐在雲卿身邊的何必勝和風欣悅身上立馬被水打溼,而兩人卻顧不上自己,微微一愣之後便快步走到河邊。
“大嫂,大嫂……”風欣悅急的幾乎要哭出來,眼看着雲卿掉進水裡就再沒了聲息,她只恨自己不會游水,否則一定第一時間跳進去。
何必勝也是個旱鴨子,她常年在北方和父親鎮守邊關,水性最是不通。因此只能站在岸上焦急的叫着雲卿的名字。
雲卿這一落水,驚動的不是一個兩個人。
“卿兒……”第一個動的就是風藍瑾,他瞧見雲卿落水面色一緊,臉上那淡淡的溫潤笑容消失殆盡,他手掌一拍,那輪椅竟然一下子凌空飛起,速度快的讓人只能感覺到一道勁風吹拂而過,再一眨眼風藍瑾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眼前。
跟風藍瑾一起動的人還有君離,他瞧見雲卿落水的那一瞬間,眼底亦是爆發出一陣難以言喻的擔憂,但是他的腳也只是微微一動,便凝住了腳步。
此時此刻,風藍瑾因爲是雲卿的相公,他着急衆人都能理解,但是如果此時他也失去了理智,那於禮不和。他陰鷙的目光轉到岸邊開始目光呆滯但是後來神情轉爲瘋狂的雲韻,第一次失去了淡定的心性,他現在只想掐死雲韻。
這個念頭一出來,他就是一驚。
雲卿對他的影響竟然這般深刻?明明是隻見過兩次面的人,可爲何他會這樣?!他自己都沒有辦法解釋,只能僵直着背脊,目光緊張的看着一片平靜的河水。
風藍瑾到了岸邊就不管不顧的要縱身跳下去,卻被風欣悅一把抱住了腰身,風欣悅急的眼淚已經佈滿了臉頰,她嘶聲力竭的大喊道,“哥,不行,你不能跳,你根本就不會游泳怎麼下水就大嫂!”她死死的抱住風藍瑾,任憑他如何掙扎都死不放手,風欣悅看着風藍瑾通紅的眼睛,忽然側首對着呆愣衆人大喝道,“該死的白清蕭,你還不快下水!”
她這一嗓子就像是解穴高手,一下子把呆愣的衆人都給喊得回了神,白清蕭二話不說身子一躍就跳入了河水,他是雲卿的表哥,下水救人理所當然,不怕別人傳出對雲卿不利的流言。
“欣悅,你放手!”
風藍瑾沉聲喝道,他身爲雲卿的相公卻不能在關鍵時刻保護她,反而還要讓別的男人動手,那他算什麼!
“哥,你冷靜一點!大嫂她那麼聰明一定會沒事的,你先等等,白清蕭不是下水救人了嗎?”不管風藍瑾如何說風欣悅就是不鬆手,在她的心裡,哥哥自幼便雙腿殘疾,從來都沒有下過水,他下水救人那不是要賠上兩個人嗎。“哥,你現在下去除了添亂什麼都做不了,等會兒還要讓陛下派人去河裡撈你上來嗎?”
風藍瑾身子猛然一震,聽風欣悅提到慶遠帝,他的眼神驀然深邃了一些,他忽然想起方纔雲卿掉進河裡看他的最後一眼,那一眼分明是帶着一點勸慰的。
他劇烈掙扎着的身子忽然就軟了下來,方纔他是關心則亂,如今想想卻覺得雲卿方纔的眼神極爲不正常,風藍瑾又是作爲風絕塵,他是見識過雲卿的能力的,曾經君思恬派殺手殺她都沒有能打倒她,那她又怎麼可能躲不過沒有任何武功的雲韻那一推?
更何況她和雲韻面和心不合,早該對她有所防備,那麼……她順着雲韻的力道下了水,究竟是想做什麼?!
風藍瑾眸子急速轉動,心裡卻已經放鬆了些。
不管雲卿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他都會配合她。
因此,他眸子一深便使了個巧勁兒推開了風欣悅,瞧着平靜無波的河面,甚至連氣泡都沒有冒出來一分一毫,雲卿和方纔跳下水的白清蕭像是被河水吞噬了一般,那平靜的河面讓人心裡一陣陣的發緊。
風曉憂已經坐不住了,她和莫言兩個生怕“不會游泳”的風藍瑾會跳下水,就在他推開風欣悅的那一瞬間,兩個人已經死死的按住了他的肩頭。
風欣悅第一次拿出貴妃的身份怒斥他,“風藍瑾,你給本宮冷靜點!”
風藍瑾似乎回過了神,連忙側首請求慶遠帝,“請陛下快快派人來尋找臣妻和白公子。”
慶遠帝眸光微微一閃,他還未說話,那邊賢妃便已經懶懶的開口,“丞相大人,你的妻子云卿乃一品夫人,她嫁入風家不過幾日時日,你也知道一個女子名聲那是大過性命的,白公子是雲卿的表哥也就罷了,畢竟是親人嘛。可若是讓侍衛們下水救人,你也該知道,下水救人嘛,那肯定是避免不了肌膚之親的,到時候若是雲卿不堪其辱,尋了短見豈不是害了她?”
風藍瑾眼底閃電般的閃過一絲戾氣,他眉心一沉,“賢妃娘娘多慮了,救人如救火豈能這般輕怠,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不知變通這樣枉送了一條人命便是該當的嗎?”說着風藍瑾不再看賢妃一眼,眉目沉沉的看着慶遠帝,一字一句的道,“陛下,您以爲如何?!”
慶遠帝眉心一冷,卻輕聲道,“風愛卿說的極是。”慶遠帝揚揚手,“全福,立馬讓侍衛過來救人。”
就在慶遠帝揮手讓全福去找人的時候,水下的雲卿和白清蕭卻屏息沉入了水底,雲卿方纔瞧見慶遠帝的眼神就知道事情要不對勁,她沒有證據,但是就是能感覺到有事情要發生,她的預感從來都很準,因此才順水推舟的下了水。
她拉住白清蕭的手,輕輕的在他的手心裡劃過幾個字。
宮中的河水很是清澈,她們被大片的荷葉遮住身影才能不被發現,雲卿本身就會游泳,時間緊迫她拉着白清蕭躲到了一個令人無法發現的地方之後才鄭重的看着他。合上他的手心,她擡起眼瞼鄭重的看着白清蕭。
白清蕭亦是鄭重的點點頭。
忽然,水中傳來一陣響動,雲卿和白清蕭同時側首去看。
就瞧見穿着宮中侍衛衣裳的男子手持刀劍向他們兩人快速的遊了過來,雲卿和白清蕭對視一眼,兩人的眼底均是一冷。
雲卿也終於明白爲何賢妃要給她安排那麼靠近河水的位置了,原來在這裡等着她。
她相信,就算沒有方纔雲韻的事情,賢妃也能想法子讓她“合情合理”的掉進河裡的。
這些人應當就是慶遠帝派下來救她的人吧。離御花園最近的侍衛非禁衛軍莫屬,禁衛軍以守護皇宮爲己任,若是平常的時候也就罷了,偏偏這些禁衛軍的統領是方瑜的父親。
這其中的深意不用說便明瞭。
恐怕方纔方瑜已經找機會跟她的父親告了一狀,賢妃也快速的跟她的哥哥方統領合謀過了,因此纔有了這樣的一幕。
她倒是不怕被人發現。
雲卿冷哼,她敢肯定,此時她和白清蕭若是游上岸告這些禁軍一狀,慶遠帝不可能會相信。
雲卿對白清蕭點點頭,兩個人雖然不常見面但是卻默契十足,白清蕭一下子便明白了雲卿的意思。
閉上眼睛,雲卿裝作暈厥的樣子。
而白清蕭則“吃力”的抱着她,做出缺氧失力的樣子。他開始吐出大片大片的氣泡,臉色也憋得有些青紫。那些侍衛原本還有所猶豫不敢靠近,此時卻放鬆了心神,一個個眼露兇光快速的遊了過來,波光粼粼的水光中帶刀侍衛們手裡的刀劍反射出粼粼的冷光,看上去異常的冰冷。
五六個人呈和攻之勢圍了上來,他們一個個面色猙獰,嘴角扯出一道猖狂的弧度,刀劍毫不留情的對着雲卿兩人刺了過來。
“嗤——”
鋒利的刀劍劃破了兩人的衣裳,直入皮肉!
頓時鮮血四溢!
這麼大的動靜岸上的人也不是傻瓜,自然看出來了,岸邊的風藍瑾瞧着水中飄出來的血紅他面色登時一凝,他腦子飛快的轉動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雙昔日溫和的眼眸如利劍一般銳利直刺方統領。
方仁心中微微一緊,面上卻不露聲色。
脣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看到那水裡露出的血色,他眸光一閃,“相爺怎麼如此看下官?”
風藍瑾眸色深深,銳利的眼神又在賢妃和方瑜的臉上轉了一圈,那清冷冷的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神,直叫做了十二多年賢妃的方語嫣面色都微微一緊。
不過想着今兒個雲卿便要交代在皇宮中,而她已經想好了託詞了,嗯……有刺客闖進了皇宮,潛在水中意圖刺殺陛下,丞相夫人不慎入水,刺客眼見事情暴露殺人滅口……
到時候該把責任推到誰的身上呢?淑妃?不行,淑妃雖然激進卻沒腦子,做不出來這事兒,貴妃沒有殺人的動機和理由,那惠妃呢?呵呵,貌似最合適的就是惠妃了。
以爲她不知道麼,惠妃年輕的時候對風染墨一片深情,無奈嫁入皇宮卻依舊對風染墨念念不忘,她殺不了莫言更害不了風家的人,便趁此機會取得雲卿的性命。
唔……雖然稍稍有些漏洞和破綻,但是陛下應該是不會揭穿的。
能給風家一個沉重的打擊,又能趁機收拾掉手握重兵的何家,若是能趁機收回兵權……陛下又何樂而不爲呢?!
她這邊想的十分的暢快,而水中的情形卻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帶刀侍衛們一擊中了之後便發現他們此時已經受制於人,白清蕭讓自己和雲卿受了一點皮外傷之後就沒有再掩藏實力,而云卿也沒有“虛弱”了,她動作非常的凌厲,眼神清明,哪裡有昏厥的跡象?幾個侍衛一看就知道不對,但是剛想逃便發現自己根本就逃不掉。
白清蕭在水中的動作依舊快捷而兇猛,他奪了一個侍衛的長劍,長劍在他的手中宛若活了一般,他眼睛一眯,反手一插便將手中的長劍插入身後一個偷襲者的肋部。雲卿揮出右手給他補了一拳,左手卻更加迅捷的從懷中掏出一個物事,在侍衛被打的頭昏腦脹的那一刻,她飛快的把手裡的東西塞到了侍衛的衣裳中。
白清蕭寬闊的身子擋住了雲卿所有的動作,其餘人壓根就沒有發現雲卿的小動作。
眼見雲卿得手,白清蕭看了雲卿一眼,見雲卿點了點頭便攬住她的腰身,身子在水中猛然一旋就飛躍過了河岸飛到了半空中。
白清蕭的輕功了得,在空中虛踩了幾步,就躍上了岸。
就在出了河面的那一瞬間雲卿再次“虛弱”的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昏厥”。
眼見雲卿和白清蕭一身的血從水裡一躍而出,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只有賢妃一等人眼底露出了幾分不甘來。白清蕭把懷裡的雲卿交到風藍瑾的懷裡,賢妃瞧見雲卿渾身溼透露出凹凸有致的身姿,還有紅色的血水從她的身上潺潺流下,不由得眉頭一皺,“瑾兒,立馬帶她去無憂宮換件衣裳,再找個太醫爲她診治一番。”
風藍瑾卻面色一冷,“不必了,我等人給我一個解釋!”他拍了拍輪椅背對着衆人,把自己身上的紫色錦緞長袍披在雲卿的身上,而他自己身上只餘一件白色的中衣。眼底冒出嗜血的光澤,他並不是吃素的,江南哪個人不知道江南首富風絕塵冷心絕情,對待他不在意的人他能親手凌遲對方都不會眨眼!
伸手爲她把了脈,發現她只是稍稍有些失血便微微放下了心,手心傳來一陣微微的癢,風藍瑾眸色微微一閃,按住了雲卿的小手。
他側過身來,深紫色的錦袍把雲卿遮得密不透風。
慶遠帝面色一沉,瞧着白清蕭身上滴着血水,沉聲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下水救個人不可能弄得兩人身上都是傷。尤其……慶遠帝眉心一冷,白清蕭身上的傷口整齊劃一,分明是鋒利的刀傷!
“水裡有刺客!”白清蕭輕咳了兩聲,用內力逼出一些血出來,面色越發蒼白了。他身形踉蹌了一下,眼看就要跌倒。
風欣悅連忙從風藍瑾的身邊跑開,看着自家哥哥臉上方纔那一瞬間放鬆的表情就知道大嫂沒事,難以想象,她一個弱質女子竟然動作那麼快的閃身到了白清蕭的身邊,用她嬌小的身子抱住了即將倒下的白清蕭。
白清蕭的眸光微微一閃。
“喂,你別死啊。”風欣悅有些着急,聲音都尖銳了起來,她看着白清蕭身上血流不止的傷口,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滾燙的眼淚落在白清蕭如玉的臉頰上,他的眼神又是微微一閃,那邊風欣悅已經大嚎起來,“白清蕭,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辦?”
這話一出,御花園中又是一陣倒抽冷氣的“絲絲”聲。
而莫言貴妃包括風藍瑾聽了她這混帳話,竟然一個反駁的都沒有。
見此,何必勝的眼底露出幾分若有所思的神情,而御花園中的一些小姐夫人們瞧着風欣悅的眼神就有些轉變了,那敬畏中帶着的一點點的鄙夷,讓風欣悅再次成了焦點。
慶遠帝的鷹眸卻猛然一沉。
風欣悅卻根本就沒有感覺到周圍氣氛的變化,她坐在地上抱着白清蕭軟下來的身子,悲泣道,“你不能死啊,我還有很多話都沒有跟你說,我還沒有跟你說我喜歡你,嗚嗚嗚……”她用寬大的水袖抹着眼淚,動作粗魯又豪放,沒有半點閨中女子該有的樣子,她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看上去狼狽極了,一看到白清蕭腰側的那一記刀痕她就哭的不可遏制,哭了半天發現他身上的血還在流,她這纔回神,趕緊擦擦眼淚。從衣服的裡側撕掉一截乾淨的中衣,這纔想起來要給他包紮。
“嘶——”白清蕭倒抽了一口冷氣,方纔心裡出現的那一絲絲的感動和別的情愫因爲她這粗魯的動作而消失殆盡,她到底會不會包紮傷口?原本不太疼的傷口讓她一包紮怎麼比被刺的時候還要疼?!他暗道,這丫頭到底是要救他還是要謀殺他?!
“很疼是不是?”她頓時手足無措,慌亂的流着眼淚,手裡握着那一條白色的布條,站在原地不敢再動作。
白清蕭的心裡頓時一片柔軟。
輕輕哼了兩聲,“還好,不太疼。”
她的眼淚頓時就又開始洶涌了。
白清蕭感覺自己的頭很疼,以前覺得風欣悅是個小辣椒,今天才發現原來是個假老虎,表面上強悍實際上卻這麼可愛。
他無聲的笑笑。
兩個人當着所有人不存在的親暱,有人卻已經無法容忍了。
慶遠帝冷下了眉眼,“白清蕭,方纔究竟是怎麼回事?”
風欣悅暗自惱恨,沒看到白清蕭都受了這麼重的傷,不找人來給他醫治就罷了,竟然還來質問他。可惜她面對的是皇帝,空有一腔怒火卻不敢發作。
白清蕭被風欣悅扶起來,他蒼白着臉色咳嗽了一聲,指着河水道,“河裡有刺客!”
什麼?!小姐夫人們面色大變,不自覺的就退後了幾步。
賢妃的臉上隱隱透出幾分得色,就等着白清蕭說那些侍衛是刺客。
然而……
“陛下,方纔草民下了河去救小妹卻發現河中隱藏着許多的刺客,草民不敵,險些喪命。但是幸好陛下派來的侍衛及時趕到,草民和小妹這才撿了一命。”
慶遠帝一驚,一驚之後又是震怒“全福,立馬帶侍衛去捉拿此刻!”
“是,陛下!”
“方仁!”
禁衛軍統領方仁面色一白,“臣在!”
“你負責宮中禁衛軍的班次交替,竟然會讓刺客混進了皇宮並且還刺傷了丞相夫人和白公子,你該當何罪!”慶遠帝沒有懷疑白清蕭的話,因爲誰都想不到侍衛會去刺殺白清蕭和雲卿,也沒有人能夠想到白清蕭會說出這樣的謊話。
“臣……臣……”方仁額頭上冒出涔涔的冷汗,天子一怒浮屍百里,他很想說哪裡來的刺客,但是更加不能讓陛下知道這事是他一手造成,他冷冷的瞥了一眼白清蕭,沒想到這人竟然如此說法,以退爲進,竟然還能把他逼到這般。
他此時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任何的理由來搪塞慶遠帝。
慶遠帝卻不由得想,今日若不是雲卿掉進了河裡,白清蕭去救,那麼如果等到刺客們準備妥當,那今日這御花園中的人能走出幾人?!
越想越怒,慶遠帝一腳把方仁踢出去老遠,喝道,“來人,把方仁壓出去,等候處置。”
“陛下……”
“等朕處理了今日的事情再治你的罪!帶走!”
賢妃和方瑜面色慘白,想爲方仁說話,但是方瑜沒有在慶遠帝身邊說話的資格,而賢妃瞧着慶遠帝森冷的表情卻什麼都不敢說,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侍衛們把方仁從御花園中拖了出去。
全福很快就帶來了消息,“陛下,沒有追到刺客,不過救出了河裡的侍衛們。”
侍衛們溼答答的一個個都受了傷,看到慶遠帝一個個面色慘白的跪在地上,當聽到慶遠帝和緩的聲音時,幾個侍衛們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只是他們因爲是垂着頭的,所以沒有人看到他們的表情。
“你們回去養傷吧。”慶遠帝的聲音依舊威嚴,“今日你們立了大功,朕會讓人嘉獎你們的。”
侍衛們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不過知道自己不用死還是趕緊領旨謝恩,快速的有些慌亂的踉蹌着被人扶出了御花園。
走在最後一個的侍衛因爲受傷頗重,所以行動比較慢,他動作僵硬身上的傷口留下潺潺血水,走到慶遠帝身側的時候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身上掉下來一個物事。
慶遠帝眼神掃到那物事,眸光頓時一凝,他不着痕跡當那侍衛走出去之後走了過來,兩隻腳踩在那物事上面,威嚴的明黃色龍騰圖案的錦袍衣襬徹徹底底的遮住了那物事。
這一小小的動作,竟然沒有人看到。
刺客沒有抓到,事情只能先暫時告一段落,慶遠帝的目光在白清蕭和風欣悅的身上轉了轉,終於側過了視線,“白公子今日救人有功,先回府歇息去吧,朕會論功行賞。”
白清蕭沒有推辭,拱手道,“多謝陛下。”
若說以前君傲之還想拉攏他讓他從政的話,那麼從今日起他們必然會打消這個念頭,不爲別的,方纔他和風欣悅的那一番“情深意切”便能讓他們打消這個念頭。
皇室和風家勢不兩立,如今他和風欣悅曖昧不清,慶遠帝和君傲之是瘋了纔會讓他進入朝堂爲自己樹敵。
所以慶遠帝口中所謂的封賞撐死也就是一些金銀珠寶罷了。
他的心頭倒微微一鬆,他原本就不想做官,官場黑暗,就算一時得意最後也落不到什麼好下場,他早已看透徹了。
“陛下!”風藍瑾抱着雲卿,眼神卻銳利的看着跪在一邊角落中不敢吭聲的雲韻,“這個女子推我妻子下水,害的我妻子身受重傷,不知陛下覺得該如何處置?”
慶遠帝鷹眸一寒,冷冷的看了一眼雲韻便別開視線,似乎再看她一眼都噁心,他長袖一拂,“雲愛卿,你自己的女兒做出這般不知廉恥的事情,誣賴太子,又狠心的推自己的親姐姐下河,這樣心狠手辣佛口蛇心的女子簡直是死不足惜,可她畢竟是你的女兒,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朕賣你一個面子,你將她帶回府自己看着處理吧。”
“臣,領旨!”
慶遠帝說的好聽,但是言語間透露出來的殺意雲常怎麼可能聽不出來,他瞧了一眼因爲慶遠帝的話喜極而泣的二女兒,心頭卻是一陣陣發冷。
她……決計留不得了。
“陛下,臣也先行告退了,臣妻如今受了傷臣要回府找人爲她醫治。”
慶遠帝今日似乎沒有留人的念頭,他揮揮手道,“行了,你們全都下去吧。”
“臣(臣女)(臣婦)告退,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羣女子也好男子也好都是極具修養的人,一個個按着身份出了御花園,風藍瑾一行人去無憂宮接了睡着的風無憂便離開了皇宮。
御花園中,慶遠帝揮退了所有的人,包括他最爲信任的全福。
他這才移開腳步,彎身從腳下取出侍衛身上掉下來的事物,看着那上面書寫的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字體,再瞧瞧那書寫的內容,他眼神一寸寸的冷了下去,死死的握住那事物,有細碎的齏粉從他指縫中飄落。他冷冷的站立許久,半晌,終於冷冷的勾脣一笑。
“很好……很好!”喃喃說到最後,他的言語間已經充滿了濃烈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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