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威脅我!”慶遠帝眉目冷然,怒聲道。。
君離薄脣緊抿,毫不相讓,他眸色凌厲,和慶遠帝對峙着。這一刻,父子兩個的神情竟然驚人的相似。
在愛情的世界裡,誰先愛上,誰就是輸家,同樣的在親情中亦然,哪個比較在意,哪個人就必輸無疑。
所以慶遠帝終究還是敗下陣來,他頹然的坐在龍椅上,苦笑,“也不知道你究竟像誰?”
像誰呢?仔細一想卻是像他的,他的容貌和莞兒十分相似,可是性情卻像極了他,同樣的冷漠,同樣的深情不悔,同樣的執着倔強。
“你放心,我不會動雲卿。”
但是卻沒說會不會動風家,會不會動風藍瑾。
君離自然聽出了慶遠帝的弦外之音,他心裡鬆了一口氣,只要他能保證不傷害卿兒就行,至於風藍瑾……他相信以他的智慧和謀略,絕不會輕易的被父皇殺掉。
這時,方纔逃出宮殿的太監又飛奔了回來,這一次他不只是明藍色的太監服上染了鮮血,就連臉上都是一片血紅,也不知道臉上是自己的血還是旁人的血。
他腳步踉蹌的進了龍宸宮,驚恐的跪在地上。
“陛下……”
“情況如何?”慶遠帝淡淡道。
“淑妃娘娘……淑妃娘娘被五皇子殿下一箭射死了……”太監顯然是受了極大的驚嚇,向他們宦官將親人看的極爲重要,若是閹割之前留下了兒女那是要將他能所擁有的最好的全都留給兒女,就算不是親生兒女,就是沾了一點血緣關係的親人,他們都會盡力幫襯着,不說是爲了將來養老送終,就是想着自己還有親人在世上都不會覺得孤單了。
可是……他瞪大眼睛,眼睛裡都是恐懼。
五皇子竟然心狠到爲了不讓淑妃娘娘成爲自己的擋箭牌,接了手下的弓箭就將淑妃娘娘給一箭穿心!那可是他嫡親的孃親,生他養他的親孃啊。
他怎麼能下得了手!
慶遠帝輕輕呼出一口氣,不知道是失望還是解脫。輕靠在龍椅的椅背上,他撫了撫有些發疼的額角,忽然覺得有些累了。
君莫縱然不是他最疼愛的兒子,可也是他看着長大的,二十多年的父子情不見得有多少可終究還是有的,如今他走上這樣一條路,他當真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
尤其他連自己的孃親都能斬殺,這樣的狠心絕情讓他欣賞,像極了他!可也讓他痛恨厭惡,他連自己的孃親都能殺,更何況是他這個跟他沒有多少情分的父皇?更遑論與他並不親厚的離兒!
若是他坐上了皇位,恐怕第一件事就是殺光皇室裡的嫡親,他甚至可以名正言順的說是爲了孃親報仇。
輕輕對報告消息的太監揮了揮手,“下去吧。”
那太監卻慘白着臉色,欲言又止。
君離淡淡道,“還有事?”
“三殿下……五殿下已經領着兵士打開第六道宮門了。”
君離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他面上沒有絲毫的緊張感,淡淡道,“我知道了,。”
那太監瞧着陛下和君離一點緊張害怕的表情都沒有,不知爲何,原本緊繃的心絃竟然一點點的放鬆下來。
他躬身退了下去。
最緊張的還是梅妃雲藍。
第六道宮門!統共就只有九道宮門,已經攻破了六道……難不成江山當真要易主了嗎。
“陛下……”
“去給朕沏一壺茶來。”慶遠帝打斷梅妃的話,目光還停留在眼前的奏摺上,淡淡的說道。
梅妃嘴脣動了動,深深的看了慶遠帝和君離一眼,福身退下。
“既然不相信她,又何必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君離瞧着梅妃消失在大殿的身影,不由得深深看着慶遠帝,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君莫造反出乎人的預料,可又彷彿是預料之中。
別人猜不到父皇卻最是清楚,所以他纔會在君莫尚未來得及採取任何行動的時候就把他接到了皇宮裡,他知道父皇是爲了保護他,可是既然父皇明明知曉君莫會反,會不做任何措施防範?他不信!
可他還是讓君莫打進了皇宮,君離不知道慶遠帝究竟安得什麼心思!
“再過不久你就明白了。”慶遠帝沒有多說的意思,只淡淡的應了一聲。
君離原本也不是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除了對雲卿的事情格外上心,他對別的事情幾乎都不放在心上,因此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瞧着慶遠帝完全不緊張,一副盡在掌握的神情,他便悠閒的坐回了椅子上,手裡捧着一卷書,閒適的看着。
梅妃雲藍卻忍不住了,她去沏茶,身邊也沒有人跟着,她一身宮裝瞧着宮裡的人行色匆匆,面色驚慌,指尖的手帕都被捏的變了形。
四處看了看,發現沒有人之後,她擡起腳步,飛的閃身到一個地方,尋到了一個宮人。
那宮人瞧着梅妃十分驚詫。
“……娘娘?!”
雲藍拉着那宮人的手閃到角落裡,緊張的拉着那個小聲的說了句什麼。
那人的臉色凝重下來。
“娘娘放心,奴才一定把話給帶到。”
雲藍點點頭,“去!”
那宮人閃身離去,雲藍再次四處看了看,發現無人之後便理了理有些褶皺的衣襬,面色無波的閃身出來。
她卻沒發現,一道陰冷清寒的目光在她離去之後依舊冷笑不止。
……
風家
如今的風家少了莫言風染墨和幾個小傢伙感覺清冷了許多,風藍瑾這幾天一直在不停出門,每次都是匆匆而去,有時候忙的非常晚,往往都是雲卿還在睡他就醒了離開,雲卿睡了他還沒回來,所以兩人見面也十分的少。
這一日,風藍瑾難得呆在家裡,聽到君莫被關進皇宮之後,他面色一變,立馬起身。
“卿兒,收拾東西!”
雲卿被風藍瑾凝重的表情嚇住,連忙追問,“發生什麼事了!”
“君莫被陛下軟禁在皇宮了,好看的小說:!”他匆匆解釋幾句,“把重要的東西收拾收拾,其他的全都不要了。”風藍瑾說着就抱起了笑笑,熟睡的笑笑一臉的恬靜,彷彿什麼事情都無法驚擾她,風藍瑾的面色微微一柔,看着雲卿匆匆的收拾好一個包裹,立馬牽起她的手往密道奔去。
索性是過年,風藍瑾似乎是早就猜到了慶遠帝會有所行動,所以放了家僕們半個月的假期,如今府裡也沒幾個人,這樣正好行事也方便一些。
風藍瑾和雲卿直接去了風瀾星和風瀾月的房間。
他們兄弟兩個或許是得了風藍瑾的叮囑,也已經收拾好了包袱,瞧見兩人來到,兄弟兩個面色也十分的緊張,聲音微微有些起伏,只喚了句大哥大嫂,便沒了語言。
風藍瑾輕輕一嘆,“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這個道理還用我跟你們說嗎。”
風家世世代代都在府上,這裡就是他們的家,可是他們都知道,今日從這裡出去之後,以後便再也回不來了。
“是,大哥!”風瀾月和風藍瑾垂着眼點頭。
雲卿也是一嘆,“……有家人的地方纔是家。”
“走吧,再拖就走不了了。”風藍瑾抱着笑笑,一個黑衣人閃身進了屋。風藍瑾見到那人面色一凝,沉聲道,“怎麼回事?”
“回主子,五殿下反了!”
風藍瑾面色一肅,“走!”
說着就拉着雲卿的手步的朝着密道方向前進,風瀾月和風瀾星不敢耽擱,一把抓起包袱也步跟上。
先把雲卿幾人安排在密道中,風藍瑾把懷裡的笑笑交給雲卿,“你們先走,我已經安排好人手在城外接應你們,我事後再跟你們匯合。”
“……風藍瑾。”雲卿一把抓住他的長袖,仰着頭看他,眸子裡有無法掩飾的惶恐,“你不跟我們一起走?”
“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馬上就跟你們匯合。”風藍瑾知道她緊張,心裡一軟,拍拍她的手,“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很我就去找你們。”
“那我在這裡等你。”
“不行!”他沉下面容,“你們立馬走!”
雲卿也犯了倔,死死的咬着脣,目光堅定,口氣堅決,“不行,我要跟你一起。”
兩人相對而立,寸步不讓。
風藍瑾第一次在雲卿的面前沉下臉孔,失去了往日的溫柔。
雲卿爲此更加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她索性把懷裡的笑笑交給風瀾月,自己從密道里跳出來,跟風藍瑾站在一起,“瀾月,笑笑就交給你們兄弟兩個了。”
“大嫂放心。”
雲卿也不看風藍瑾,啓動機關把密道的門合上。
風藍瑾只能無奈苦笑。
既然留下來了,那就一起……面對吧!
“跟我來。”
雲卿乖乖步跟上。
大雪紛飛,寒風呼嘯。
淒厲的風聲像是憤怒的嘶吼聲,不絕於耳,好看的小說:。
雲卿隨着風藍瑾來到了桃園,有數十個黑衣人正手持油罐子往院子裡澆油,一捆捆的乾柴被凌亂的放在院子裡,一路向外延伸。
雲卿大駭,“你要燒了這裡?”
怪不得他對爹孃出去江南遊玩沒有任何異議,怪不得當時爹離去的時候眼神那樣的複雜,怪不得他不讓她留下跟他一起面對。
風藍瑾輕輕呼出一口氣,“不能不燒。”
雖然即使風家毀了慶遠帝也能猜到他們一家人平安無事,可是這樣一來,他和卿兒爹孃全都從明處轉到暗處,慶遠帝就是想找他們都要費上一番功夫,而如今君莫造反,他最缺的就是時間!
所以必須在慶遠帝還沒有解決掉君莫的時候把府裡的事情給解決掉,否則到時候就由不得他了。
手上一涼,是她用柔膩微涼的手握住了他的,“風藍瑾,一座房子換一家大小的平安,值得的!”
是的,值得!
風藍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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