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價值多少?”內心百轉千回,從心窩窩心疼到手指尖,我才認栽的嘆口氣。準備面對這場“橫禍”。
自己種下的苦果,就算是哭着也要默默吃完——
聽見我發問,妙言很明顯的嚥了下口水,我知道她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表示什麼。
在臥龍谷,因龍羣都喜歡收集閃閃發光的珠寶玉石,尤其是發情的時候更甚!所以豢龍城的建造和裝飾都已堅實和素雅爲主,名貴的寶貝通常都藏在房間裡。
豢龍城地傑人靈,山明水秀,寶物也不少。尤其以宮中最甚,我那偏殿中的寶貝少說也有約莫百件。
何況,城中無論男女,髮飾和衣飾上也少見瑩潤珍貴的珠玉,多以羽飾,或刻意加工使色澤不再鮮亮的珍寶爲主。見妙言那吃了黃連一樣的苦巴臉,我就知道被韓燕摔的寶物數量肯定不少。
“到底是多少?吾在問你話呢!”我被她這吞吞吐吐的樣子攪得心裡七上八下的。
要知道,小娘我但雖然是城主,但庫房不歸我管,一般來講除了日常生活需要的普通物件之外,世代傳承下來的稀有寶貝們都屬於豢龍氏的共有物,在誰手裡壞了,誰就得拿自己的小金庫來賠。
而稀有寶貝就數宮裡最多……我想,我這一次種的這苦果,估計會有點大個,不知道會不會被噎死……
“城主。”妙言兩眼一閉,像是抱着必死的決心道:“博戶寮的太尉大人已經前來覈算過了,偏殿損失的寶貝共七十二件,共計二百兩——黃金。”
“呃。”我扶額走進寢殿,小娘我現在不止心疼,還頭疼,甚至連胃都痛起來了。二百兩黃金,那可是小娘我一年之後才能到博戶寮領取的年祿!
我忍不住內心奔潰大哭:吾今年算是白乾了……
朝會前,妙言把朝會的正裝一件件往我身上套,我想破了腦袋的巴望着自己忘記偏殿寶物被摔的事情,妙言偏偏依舊三句話不離那二百兩黃金的事,一口一個心疼。
“城主,你這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救了叛黨,人家非但沒有感激涕零,反倒是恩將仇報。這要是讓公卿大人知道你就這樣被砸了年祿,指不定衛大人他又要制定出什麼新的從政訓練計劃……”
“那就不讓他知道啊!”我剛開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妙言無可奈何的聲音傳來,她說:城主,你覺得可能嗎?
“呃,好像的確是不太可能哈。”要瞞過那隻狐狸,堪比上九天攬月、下四海撈針,總之就是五個字——難於上青天。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龍首閣,腦中又跳出一個計策來。
我迫不及待地在路上告訴了妙言:“你說,若是吾等叛軍的事徹底解決之後,就讓韓莊帶着他的那羣義軍來豢龍城做工如何?有本事的就送去軍營,沒本事的就給他安排個活兒幹,然後吾就沒收他們的工錢,只留下夠活下去的銀錢給他們。等吾什麼時候賺夠二百兩黃金,吾再把收工錢的權利還給他們。如何?”
我瞪大了眼睛等待妙言誇我冰雪聰明,豈料她偏頭一想:“城主,你這是濫用職權干涉他人的權利,掠奪百姓財產。會被言官們狠參的。”
“呵呵。”我乾笑着直起身子,“吾欠考慮了。”要是真那麼做,估計被言官參是小事,我想衛靖遠一定會聯合衆臣不惜一切代價廢了小娘我。
城主的過錯,註定是祁家最大的硬傷……
呼!我深吸口氣,讚賞的拍拍妙言的肩膀:“妙言,要不是你,吾差點昏頭鑄成大錯。賞!”
“奴婢乃城主的貼身侍女,理應爲城主排憂解難!”妙言橫眉正眼,說的嚴肅認真。我心下爲之所動,正想掏心窩子誇她,這丫頭立刻變了神態,她粉面含羞的拉着我的手輕輕搖晃:“那城主準備賞個什麼寶貝給奴婢?”
我:“……”
“城主,奴婢知道你最近窮,不用急着給奴婢什麼貴重的東西。”妙言絞着髮辮開始叨叨,她嘟着嘴巴善解人意的道:“你以後再給也不遲啊!還有……”
接下來的話我什麼都沒聽進去,腦海裡只剩下幾個大寫的字:小娘我養了只“白眼狼”麼?
“城主到!”
一聲渾厚的猛喝把我從妙言的叨叨中解救出來,我目含感激的看了一眼龍首閣門口的侍衛小哥。妙言失落的扶肩一禮:“城主請。”
剛踏進去,我就忽然感覺一陣異樣的氣息。
走上龍座前,我面不改色龍的環視了一圈大殿,今天龍首閣的氣氛異常嚴肅,除了衛家掌舵人衛靖遠沒在。大病初癒的鳳青軼和忙於調查叛亂一事的二哥祁靈宇都出現在朝會上。
例行見禮之後,鳳青軼和二哥同時遞上奏疏異口同聲道:“城主,臣有要事啓奏!”說完,他倆對視一眼又互相謙讓的後退一步:“御史大人/右將軍,先請。”
“鳳卿你先說。”我猜着鳳青軼所奏之事多半與馴龍寮有關,自己又急於知道馴龍寮後援的事安排得如何,就先點了他。
鳳青軼扶肩一禮:“回城主,臣昨晚接到聖諭便即刻開始籌備運往馴龍寮的錢糧和藥材,人手雖然好找,但供應龍羣的儲備糧和藥草卻因存放時間過長,大都腐壞,有將近一半不得不丟棄。考慮到龍羣的特殊情況,臣專門調集人手挑出上乘的及時運到馴龍寮。但缺口依舊很大,所以臣懇請從民間廣泛收購新鮮的藥草和優質糧。”
“城主,臣覺得此事蹊蹺!”
鳳青軼剛說完,衛家那邊的陣營裡立馬有人出列表示疑問。我挑眉看他,面不改色的道:“說來。”
那個大臣眯起一雙三角眼斜睨鳳青軼,然後用一副誠摯的口吻道:“稟城主,鳳大人新入朝政,這第一件事就辦成這樣。實在是令人失望,臣奏請城主換個能當此大任的人來處理此事,方爲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