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允兒看着楚景言，他的領帶已經被扯掉，最頂端的那顆鈕釦也消失不見，看着冒出來的線頭就知道是直接被扯掉的。
楚景言察覺了林允兒目光，笑着說道：“崔秀英扯得，她非要和你們的經紀人比什麼比較能吃酸橙，我伸手攔了一下就成這樣了。”
聽完楚景言的解釋，林允兒不禁抿嘴笑了一下。
“我們從出道到現在就喝醉過兩次，偏偏兩次你還都在，什麼難看的樣子都被你看光了。”林允兒語氣中帶着威脅，說道，“你可不能說出去，我們可是靠形象吃飯的。”
楚景言摸了摸領口，說道：“可我覺得，你們現在就算吃飯時候放屁被粉絲知道了，他們都只會來一句真性情什麼的。”
頓了頓，楚景言接着補充說道：“這估計就是傳說中的盲目崇拜？”
林允兒搖了搖頭：“你說話太深奧了，我聽不懂。”
“是這樣嗎？”
“是。”林允兒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估計是習慣了，我很習慣把你們這種年紀的女孩都當成秀妍和秀晶去對待。”或許是覺得這話的內容?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誤會，楚景言接着說道，“我的意思是，我應該是屬於那種特別喜歡管閒事的人。”
“覺得哪裡做的不好了，我就得說出來，不然會很不舒服。”撓了撓頭，楚景言笑道，“不過也分人，像鄭秀妍那樣的。就很煩我說她。”
“可怎麼能不說呢。”
望着楚景言露出了苦惱的表情，林允兒忍不住笑了出來。
然後發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兒。
兩個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這回林允兒沒有刻意的去躲避。
她是個很聰明的女孩，有時候楚景言都覺得自己身邊的女孩是不是都太聰明瞭。即使性格迥異，但大都有個很聰明的腦子。
鄭秀妍是懶，懶得動腦子，習慣的依賴，鄭秀晶同樣如此，這是楚景言做的不對的地方，可他也沒覺得哪裡真的出了差錯。
依賴.......那就依賴好了，自己還能不讓她們依賴不成。
“我好想聽懂你話裡的意思了。”林允兒說道。
楚景言沒有說話。
林允兒緩緩深吸了口氣，接着說道：“可我覺得這很不公平。”
楚景言饒有興趣的看着林允兒。那雙大眼睛下面的年糕肉很好看，於是他問道：“爲什麼呢？”
“就因爲我不是西卡姐，就因爲我不是小水晶嗎？”林允兒問道。
楚景言眨了眨眼睛，他的眼睛同樣好看。
其實她想問的是，如果楚景言對一個人表現關心或者說愛意的方式就是嘮叨的話，如果能享受到這種另類待遇的只有鄭秀妍和鄭秀晶的話。
那麼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楚景言沒有立刻回答林允兒的問題，而是選擇能不能糊弄過關，可聰明姑娘就是有一點不太好，她們不容易被糊弄。並且還十分的偏執。
“爲什麼要這麼嚴肅呢？”楚景言笑着問道。
林允兒想了想，有些氣餒的說道：“你如果說認真的話我倒是能回答你，可我從來沒怎麼嚴肅過，所以不明白嚴肅到底什麼意思。”
“可要是真得嚴肅你纔會回答的話。”林允兒轉了個身。正視着楚景言說道，“那我得很認真的再問一次。”
這回換楚景言稍稍沉默了一下，然後看着林允兒搖了搖頭：“當然不是因爲這個。”
“那是因爲什麼？”林允兒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楚景言攤了攤手。笑着說道：“誰會覺得被一個像你這麼好的姑娘喜歡是件煩人的事情，我當然也不是例外。男人都這樣，虛榮心有時候要比女人大得多。”
“可問題就在於.........”楚景言說道。“允兒.......我可真的不是單身。”
林允兒的小肩膀瞬間垮了下去。
楚景言聳了聳肩，這回他也沒什麼辦法去安慰。
畢竟去安慰的話，會不會顯得太不要臉了一點。
除了從鄭秀妍或者小肥婆嘴裡聽到關於楚景言的消息，又或者偶爾翻翻鄭秀妍的那些看不懂的雜誌或者報刊能看到楚景言以外，林允兒同學得承認自己對於楚景言一無所知。
不知道他的過去，不知道他的現在，也不知道他對未來的野望。
所以林允兒當然能接受自己忽然知道楚景言一些事情之後的無措，只是沒想到這種無措來的太突然和太快。
並且也太打擊人了一些。
傳說中的美好且羞澀的暗戀，不對，美好且羞澀的林允兒的明戀，就要這麼的畫上句號了不成？
太不好了，簡直一點都不美好。
林允兒很不滿意。
良久之後，林允兒才擡起了頭，對楚景言說道：“楚景言先生，雖然這個要求有些無理，但我是認爲你得對我有一些愧疚的。”
漂亮姑娘再無理的要求那也是能被接受的，於是楚景言欣然點頭。
“既然愧疚，那能不能回答我幾個問題，是我很好奇，必須要知道的問題。”林允兒說道。
小姑娘家家年紀不大怎麼都喜歡得寸進尺呢，這可真不是什麼好習慣，心裡這麼想着，楚景言繼續欣然的點頭。
“你說。”
林允兒沒想到楚景言會答應的這麼幹脆，意外之餘顯得有些慌張：“你得先讓我想想。”
“慢慢想，我不急。”楚景言說道。
真的想了很久，同時真的很認真的在想，林允兒終於想到了一個能讓楚景言把自己的一切疑惑全部解答的問題。
“西卡姐.....或者小水晶。又或者她們兩個人。”林允兒猶豫了一下，然後接着問道。“對於你來說，她們到底是什麼呢？”
楚景言完全可以含糊其辭。甚至深情一些也無所謂，就算真的哄哄，憑藉林允兒的小道行也肯定聽不出什麼不對勁來。
但楚景言覺得這樣做不好，尤其是在這些顛沛流離的日子裡。
他正在承受和需要去解決的壓力問題真的很大。
與其說今天是屬於少女時代的慶功會，倒不如說是楚景言很想見見這些個許久不見的鬧騰鬼，金泰妍又或者鄭秀妍，又或者小肥婆，無論哪個在和楚景言單獨相處時，都會自然而然的沉悶。自然而然的有些不太好。
但是當她們一羣人出現時，能帶來的就真的全是歡樂。
是楚景言以往不曾見過的快樂。
是比他單純善良的人們特有的快樂。
所以楚景言才喜歡。
於是他決定好好的回答林允兒這個問題。
楚景言把腦袋靠在門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粉色櫻花，開口說道：“我是一個很有錢的人，很多很多的那種。”
“錢一旦多了，自然會有很多麻煩的事情，但肯定是好處要比壞處多，而且多得多。”
林允兒眨了眨眼睛，沒有指出楚景言的話很明顯是在恭維自己。並且和她問的問題毫無關係。
“因爲我有錢，所以我可以去做很多事情。”楚景言看着林允兒說道，“我可以給鄭秀妍或者秀晶買任何她們想要的，也可以做很多很難的事情。因爲有錢和因爲有錢所帶來的一代對便利和好處，我可以做到很多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
“但我不會去做。”楚景言說道。
林允兒有些疑惑，因爲有些說不過去。
“當初我會帶着律師去你們公司鬧。是因爲我太久沒見秀妍了......久到我根本不知道她變成了什麼樣子，所以我很怕她會因爲那件事情產生什麼不好的情緒。”
“她特別脆弱。小時候哭的次數比秀晶多得多。”
楚景言笑了一下，接着說道：“可我真的沒想到。她會變得像現在這樣，我不知道你們怎麼看她，反正在我眼裡......她優秀的讓我有些沒法適應。”
“在那之後我就知道我不用那樣護着她，秀晶也是一樣，讓她們自己去做就好了，沒有我她們依然可以做得很好，做的不比任何人差。”
“只要我在旁邊看着......誰又能給她們什麼阻礙呢。”
“這就是我的作用。”楚景言看着林允兒說道，“我只要讓她們可以在路上看到希望和目標就可以了，就是這麼一點作用。”
林允兒沉默了。
楚景言做了一個很沒意義的結尾，他說道：“她們對我來說，要比外人心目中那種印象......更重要。”
“寶物？”林允兒問道。
楚景言愣了一下，隨即展顏笑道：“可以這麼說。”
“那你的那位是誰？”
楚景言沒有上當，而是接着笑道：“是個很好的人。”
“要比我好嗎？”
“怎麼能會有這種比較呢。”楚景言說道，“對很多人來說，你很重要，而對我來說，她很重要。”
“所以我愛她。”
“愛？”
楚景言的語氣依然肯定：“愛。”
林允兒抱着自己的膝蓋，覺得有些發冷：“那我感覺自己的感情好像特別的弱。”
“沒有的事。”楚景言說道。
林允兒望向楚景言問道：“沒有嗎？”
楚景言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於是只好低下了頭，用有些長的劉海遮住了一些表情。
美麗的女孩。
不是每一段感情最後都會有始有終。
如果你知道金泰妍。
如果你知道她付出和承受的。
你還會有現在這樣的感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