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真的猜到了一些,不過不是大鬧一場,而是大殺一次。
就在此時,那數十道長虹從城內急速而來,看其樣子似乎是飛來的,其實如果仔細去看,就會發現他們只是緊貼地面,微微漂起而已。
畢竟朝神期間,哪怕他們是荒映城權貴子弟也不會違抗禁令。
就在數十人跑到城門口時,林北慢慢站起身來,隨手一揮中,成千數萬的靈石從他袖口飛出,在這城門口堆起了一座小山。
這一幕煞是迷人,那靈石皆是上品,其表光潔如玉,隱隱散發着藍光,頗爲好看。
可林北卻不是拿出來炫富的,這些荒土之人根本不認識靈石,哪怕靈石放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會覺得有多珍貴。
林北一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你們不認識不要緊,但馬上你們就會認識到,這靈石也是可以殺人的。
只見林北擡手一指,口中淡淡說出了一個字,“崩。”
一字爲崩,隨着此字傳出,那堆靈石立刻爆裂,其中濃郁的靈石滾滾而動,在城門口形成了數十個漩渦,旋轉之間,這天地散出的靈氣轟然而至,就連荒土特有的死氣也漩渦吸了進去。
而這一切發生不過剎那,就在林北崩字落下時,那旋轉的漩渦頓時停下,其中爆發出狂躁無比的氣息。
林北臉上露出笑意,大手一揮,將林漠等人帶出數百丈外。
就在他們剛剛落地的一刻,那漩渦終於爆開。
“轟”的一聲巨響,城門頓時裂紋斑斑,而那幾名離城外最近的幾人頓時遭殃,一個個在愣神間,身體碎裂,就連碎肉都在崩決之下化爲烏有。
其他人臉色大變,身體一晃就要回到城內,可就在這時,剩下的數十個漩渦齊齊爆開,掀起一陣塵土,哪怕那城牆也搖搖欲墜。
在許久之後,城外跪拜的百餘人才回過神來,他們臉色蒼白,顯然是被那崩決給嚇的。
當他們的目光看向城門時,哪還有人影,只有地面上幾滴鮮血清楚的告訴他們,剛纔發生的一切的確不是做夢。
不知是誰先開頭退後,其他人也很着退後,而那百道目光則是死死的盯着林北,目中有恐懼,更有後悔。
“任羽,朝神期間,你竟敢公然殺人,更是將城門毀壞,你會受到七聖的懲罰,哪怕你師傅是樸幹,你也逃不了一死。”那退後的人羣前,一名老者指着林北破口大罵,臉色更是鐵青,頗有一番大義凌然之感。
眼看有人做出頭鳥,其他人也立馬傳出聲音。
“任羽無視荒土禁令,竟敢在荒映城飛行,此乃大不敬。且逼我等朝神之人對他跪拜,這是不將荒神放在眼裡,不將七聖放在眼裡。隨後更是將荒映城子弟滅殺,將荒映城城牆毀壞,其心可誅,我等荒土之士,雖境界低下,但也知道維護我荒土的尊嚴,而任羽身爲三代荒子,卻將荒神之名玷污,實着令荒土之士寒心,哪怕是樸聖,也不會縱容這一切發生。
我等今日皆是目擊者,懇請各位入城之時,將任羽的罪行悉數說出,莫要讓此等賊人爲禍荒土。”
這聲音洪亮,可人影都沒見一個,聽着聲音傳出的地方,應該是人羣中央,不知是擠不出來,還是怕被林北殺人滅口。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在此人話語傳出時,林北的臉上溢出了笑容。
“人才,當真是人才,這幾個大帽子扣下來,估計那任羽也活不長了。”林北心中狂喜,看了一眼正要退後的衆人,臉色一沉。
“此事自有家師處理,到時候看看是你們死,還是我死。”這一句話就將樸幹扯了進來,看林北是打算給樸幹送個重禮啊。
林北心底暗笑,顧不得人家再去義正言辭的大罵,當即拉過林漠,從林北獸袋中將荒虛雕放出,拉着小雨飛了上去。
“你們還不上來。”林北看了一眼面容呆滯的夕秋,皺眉一喝。
夕秋立刻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了恐懼,拉着廣江和寇桂跳了上去。
林北念頭一動,伸手向下方之人擺了擺手,旋即光明正大在衆人面前坐着荒虛雕飛入城中。
城外的人眼睜睜看着林北離去,卻沒有一人敢阻攔。
沒有人知道,其實他們心中已是鬆了口氣,他們的確是怕了,誰能想到堂堂荒神子竟敢做出忤逆荒土之事。
“都說任羽殺戮成性,我算是見識了。”一位中年漢子感慨一聲,邁步走入城內。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一嘆,也走了進去。
沒人再說什麼狀告林北之事,不過哪怕他們不敢說,也終是瞞不過。畢竟在場百餘人,難保不會有人將此事傳揚。
就算他們都不說,可那毀去的城牆,還有那數十名權貴弟子的死亡,終究瞞不過荒土七聖。
更不要說那幾聲轟隆巨響已經傳入了城內,想讓人沒聽到都難。
而此刻,林北幾人已經找到了落腳的地方,不過他們的面貌有所改變,甚至可以說改變的太大,哪怕是他們熟悉的人站在他們面前,也不一定認得出來。
就連小雨的面容也變得普普通通,再也沒有之前驚動一城的絕美姿色。
他們身上的衣着也是改變極大,皆是林北從乾坤戒中雜七雜八的儲物袋中找出。
應該是堯光大陸中被林北殺死的流雲星各宗弟子的衣衫。
不過外界比荒土的審美能力要高,這衣衫既不惹眼,也不難看,反而多了一種仙風道骨的氣質。
只是哪怕是這樣,他們一行六人的目標也的確太大,現在誰不知道任羽殺了權貴子弟,然後帶着三男兩女飛入城內之事。
所以林北扔了幾個乾坤袋給夕秋,讓她帶着廣江和寇桂自行解決吃住問題。
而林漠和小雨則帶在了林北身邊。畢竟蘇爺爺交給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小雨,小雨自然不能離開他身旁,而林漠作爲林北的親傳弟子,林北自然不會讓他和夕秋三人在一起,不然林漠出了點事
,那這個當師傅的也有責任。
“走吧,去瞧一瞧這荒映城有何不同。”林北從租下的小院走出,他身後跟着一名中年男子和相貌一般卻有一身清新脫俗氣質的女子。
這一男一女自然是林漠和小雨,只是這變化實在太大,也太符合大衆的長相了。
小雨臉色陰沉,目光帶着怨憂看了林北一眼,想來心底正在暗暗罵着某人。
而林漠依舊一臉冷酷,似對林北的安排沒有一絲疑慮。
林北扭頭看了二人一眼,微微一笑,“都哭喪個臉幹嘛,若是讓別人看到了,指不定說我怎麼欺負你們。都給我笑笑,別惹得別人懷疑,要知道我們現在可是荒映城的通緝重犯啊。”
小雨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到現在那個場面她都記憶猶新,帶給她的震撼無以言表,實在是太駭人了,十幾個活生生的人,眨眼就沒了,以她孩子的性格,加之從未出來過,對之前的一幕自然感到害怕。
林北看她臉色不太好看,當即哈哈一笑,沒再開口。
轉而看向漠兒,他的目中露出讚賞,和其他人不同,漠兒沒有覺得死十幾個人有多恐怖,他震撼的是崩決的威能。
事後他不止一次問林北,怎麼才能將崩決發揮到如此威力,是不是要那發光的石頭才行。
林北則告訴他,等他突破了荒虛境,自然能將崩決施展到滅人如灰的境界。
林漠聽後連連點頭,更加堅定了修煉的恆心。
只是他的修煉,林北卻是幫不上忙,其實林北倒是真的想要修煉一下死氣,可他如今體內靈氣飽滿,生機濃郁,若是再修死氣,不知道會不會引起排斥。
再則,陸行天曾說,如果他修了死氣,根本出不了荒土。
對此,林北還有懷疑,只因陸行天的身上,似乎死氣濃烈,不弱於荒冥境,可他自己都有信心出去,爲何自己不能。
但林北不敢去賭,他怕他一輩子都無法離開荒土,回到外界。
畢竟外界還有他爲數不多的朋友,他根本就沒有勇氣丟下他們不管,尤其是安二。
“哎。”林北心底嘆了一聲,擡頭看了看面前熱鬧非凡的街道,臉上露出了笑容。
“漠兒。”林北頭也不回的喚了一聲。
林漠上前一步,站在林北身旁,目露詢問。
“想不想去看看荒神雕像?”林北微微一笑,問道。
林漠聞言,目中露出罕見的激動和狂熱,那荒神在每一位荒士心中都是神聖的象徵,哪怕是林漠也不免心懷熱忱。
林北點了點頭,轉身拍了拍身後不遠處一人的背,問道:“兄臺可知道荒神雕像在哪?”
這男子一愣,目中露出了鄙夷,心想不知道哪來的鄉巴佬,竟連荒神雕像都不知道在哪。
可在林北三人的衣着,他還是不敢太過放肆,於是拱了拱手,指着林北前面的街道,細心指引起來。
“從荒雲街盡頭開始,有荒獸車,花十枚石幣,就可乘坐獸車前往荒神臺。”
聞言,林北拱手謝了一聲,旋即帶着林漠和一聲不吭的小雨往街道盡頭走去。
如今正是朝神前三天,荒映城已是熱鬧非凡,連寬十丈的荒雲街也變得擁擠。
熙熙攘攘的人羣中,林北三人花費了不少力氣和時間,這才走到荒雲街盡頭。